“他在哪?”懷瑾回頭看了眼已經在回來路上睡着了的倆寶貝,問道。
“娘娘跟奴才走就知道了。”李培盛笑道。
懷瑾回頭看了眼,包子和肖媛都是一臉趕人的表情。
一番相處後,肖媛雖然冷若冰霜,但她還是能讀懂她的表情情緒的,就好比此時趕人,看了眼睡在軟榻上的寶寶貝貝,又看她,這就是表示她會用繩命保護孩子的意思踝。
好吧,也算有進步了。
懷瑾傾身在倆寶貝臉上輕輕吻別,這才下馬車跟李培盛離去。
懷瑾跟着李培盛來到皇宮諾大的廣場,看到祈天澈負手站在那裡,長身玉立,與生俱來的君臨天下的範。
聽到腳步聲,他回身,以溫柔的目光迎接她的到來。
“抱。”懷瑾張開雙臂要求。
他欣然張開雙臂迎接她入懷。
李培盛使命完成,悄然退下。
“去‘看望’蘇大人了?”他親吻她的髮香,問。
“那老頭真是老頑固,脾氣又臭又硬,還好我早就打聽好了他的喜好。”那就是種菜,而且對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視若珍寶。
“你怕我無法稱帝?”
“我怕的是你心裡有遺憾,因爲這是你皇爺爺留給你的。”
“懷瑾,你該聽說了關於一年後方能即位的原因。”連他都開始懷疑了,若真的不是,倒也好。
“我不許你多想!”懷瑾捏他的俊臉,“這天底下沒有人能比你尊貴,即便是低入塵埃,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薄脣微勾,屈指輕敲她的腦袋,“出淤泥而不染是用來形容女子的。”
懷瑾吐吐舌,“比喻而已。”
她掃了眼空蕩蕩的廣場,岔開話題,“你要我來幹嘛?”
祈天澈屈指在脣邊一吹。
馬蹄聲響,很快,一匹白色駿馬自動朝他們跑來。
“祈天澈,你要教我騎馬?”懷瑾頓時明白了他的目的。
祈天澈點頭,抱她上馬,纔要收回手,就被她壓住,怕他的手一離開魔咒就重演,她會摔下去,她可不想在他面前這般出醜。
“祈天澈,要不要喂他吃點東西啊?”討好一下馬兄也好,雖然過去這招也沒用過。
騎馬對她來說真的是打不破的魔咒,明明做什麼都很容易上手,可是馬,好像天生就是她的剋星,她這輩子就笨在這上面了。
難得看到她緊張的樣子,祈天澈莞爾,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放鬆,嗯?”
感覺到身後有了依靠,懷瑾做了個深呼吸,點頭。
“在外面兩年多是如何行走的?”他好奇地問。
“馬車啊,再不行就……騎驢。”
背後感覺到他胸膛震動,懷瑾羞惱地捶他,“不許笑!”
她也覺得很見鬼,騎馬不行,騎驢倒是容易。
“嗯,不笑。”他收斂笑意,他握住她的纖腰,輕輕一夾馬腹,讓馬緩慢行走,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若一上馬就害怕,永遠也克服不了恐懼心理,就永遠也找不到感覺,有我在,嗯?”
懷瑾點頭,那句‘有我在’徹底讓懷瑾緊張的心理放鬆。
“首先讓馬走就有用送跨,腿夾馬,腿蹭馬肚子,向一側拉馬繮繩……”
在勾人的嗓音中,在他的耐心下,直到日落西斜,懷瑾終於學會了騎馬。
也許,不是笨,只是沒遇上對的老師。
因爲,心認得他,所以踏實,所以無畏,所以勇敢。
……
翌日,懷瑾學會騎馬後的第二天,就是春祭,就是當今天子要到護國寺上香祈福,祈天澈雖沒有正式登基,卻這任務也非他莫屬。
車簾撩起,男子凝望着馬車前方,騎在白馬上的女子,髮絲飛揚,一身白裙與馬相映成輝。
這小東西一學會騎馬就停不下來,好在倆孩子都不鬧。
“拔拔,麻
麻騎馬馬。”坐在拔拔腿上的貝貝指着騎在前方的麻麻,軟嫩嫩地道。
“嗯,等貝貝長大了拔拔也教你騎好不好?”祈天澈低頭看着粉嫩嫩的小女娃,真是越看越可愛。
雖然她還是沒告訴他‘拔拔’是什麼意思,但他大約知道這是一個稱呼。
“騎馬馬……”貝貝手舞足蹈。
寶寶則跪坐在不會移動的矮几旁安靜地玩着上面的棋子,祈天澈捎去一眼,不禁彎脣,好小子,居然玩着玩着還走出了棋路。
他伸手捻一白子落下,然後等着看寶寶的反應。
寶寶把那一白子挪開,他暗笑,果然是想多了,不過週歲過的孩子怎會就懂了,方纔那棋路只是巧合。
然而,下一刻,黑眸微揚。
寶寶把挪開的棋子又挪回原位,然後撿起堆在面前的一顆黑子放在白子旁邊,卻是走對了!
祈天澈讚賞地揉揉他細軟的短髮,真是好聰明。
寶寶擡頭露出天真笑容,露出八顆小牙齒,讓他忍不住想起一句話,有兒如此,夫復何求。
貝貝也閒不住地從他腿上下來,過去挨着她哥哥一塊兒玩,粉嫩嫩的小手一把撥亂棋盤上的棋子,寶寶伸手去攔,又被她用一隻手去搶面前那堆,丟着玩。
寶寶用雙手佔有的蓋住,然後又一顆一顆遞給貝貝,貝貝張開掌心接。
祈天澈看着他們之間互動,再看向前面馭馬緩緩前行的女子。
這兩年,帶兩個孩子,她是如何過來的?
女子剛好回眸,對上他的目光,燦爛而笑。
是了,這樣的笑容才適合她。
既然回到他身邊,他會讓她安心地做她所有想做的事。
孩子,不會成爲她的束縛。
※
後面的另一輛馬車裡,王楚嫣放下車簾,問,“都安排好了嗎?”
“是,都安排好了,小姐確定要這樣做嗎?”這麼多年,若是一不小心就功虧一簣了。
“反正也不差了。”王楚嫣幽怨地語氣。
十五年,她心底一直有着他的身影。
當走出地宮,看到他時,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天澈哥哥,那一刻,本來就心裡有他的她更是淪陷得徹底。
可是,她沒有想到,他一轉身就對別的女子笑,那一刻,她的心恍如被摔碎。
她等,耐心的等,等了一日又一日,等了一年又一年,在她以爲他終於只能選她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又回來了!
恨!怎能不恨!
真的什麼都阻擋不了他愛那個女人是嗎?
她倒要看看,若他知道了真相,他是否還能待那女子如初!
……
懷瑾從馬上下來,跑到馬車接寶寶貝貝,就看到男子兩手一邊一個孩子抱下來,如此滑稽的畫面卻又不減他的尊貴,簡直帥得沒朋友。
“孩子適合進去嗎?”她接過貝貝,擔心地問。
如此畫面,誰敢說他不是孩子的父親?
“進去見見佛祖也好。”祈天澈道,擡眸望着護國寺那三個字,目光有些陰鬱。
懷瑾察覺到他目光不對勁,輕聲問,“這裡面有熟人?”
祈天澈俯首看她,心暖,若不是在乎一人又怎會對他細心入微?
“嗯,我……姑姑。”
懷瑾愕然,驚的是,沒想到裡面的熟人是那個那般傷害過他的姑姑,驚的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坦然告知,甚至,她聽出了他後面說‘姑姑’時的澀然和複雜心境。
“對不起。”她無意觸及他心底的恐懼,當年困於陣中時,他那發狂的樣子令她至今想起來還心疼不已。
“我知道你已知道,回來就好。”祈天澈伸手摸摸她的頭,只當她這聲‘對不起’是因當年離去而說。
他早已知道她知道?!
但爲什麼會有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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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不解,但這不解只是瞬間,因爲貝貝也有樣學樣地摸她的頭,惹人忍俊不住。
“走吧。”他抱着孩子,牽起她的手走進護國寺。
“殿下,您抱着孩子進去於身份不符。”蘇敬又出面道。
“父親抱孩子天經地義。”祈天澈淡淡地道,依然我行我素地抱寶寶走進去。
蘇敬怔在當場,父親抱孩子?他何時成了孩子的父親了?
不是說是肖默夫婦的嗎?
不是說皇太孫強搶別人的孩子送給太孫妃玩兒的嗎?
懷瑾感動的同時,又忍不住竊笑,蘇老頭剛纔傻住的樣子很好笑。
護國寺被禁軍牢牢包圍,一隻蚊子都進不來,寺裡的和尚尼姑都得經過仔細盤查,以免有刺客混在當中。
春祭,即是由天子帶頭祈福,新的一年裡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走到祭臺前,祈天澈把倆孩子交給包子,帶着懷瑾上臺。
“殿下……”
蘇敬正要說不合禮,卻被男子威嚴地擺手,摟她的腰,清清冷冷地道,“既是祈福,太孫妃乃未來國母,與天子同尊,爲何不能?”
一句話鎮得在場鴉雀無聲,有的更是震驚。
皇太孫此話無疑是在說,他若爲帝,太孫妃必爲後!
始終扮演者乖巧角色的王楚嫣恨恨地看着這一切發生,他居然當衆做這般宣佈,置她於何地?難道他不知多少人在猜測她纔是未來國母嗎?他們有先帝賜婚不是嗎?
懷瑾感動地與他十指緊扣。
方丈爲他們各自送上三炷香,二人接過,相視一眼,同時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祈福。
如果祈福真能成真,從來不信神佛的她,這一次,她願意信一次。
不爲誰,只爲他。
希望他從此,心中敞亮。
希望他平安,健康。
希望他的以後,沒有悲傷,只有幸福。
“你倒比我還愛民。”清越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懷瑾眯開一隻眼,竟發現他已站起,含笑看她,一手負在後,一手朝她伸出。
她鎮定地由他扶起,上前把香插進香壇裡,退回他身邊。
“放心吧,國母這位子非你莫屬。”他微微偏頭,在她耳畔說。
懷瑾瞪他,以口型道:纔不稀罕。
換來的是他掐她的腰肉。
就在這時,輪到尼姑出場誦經祈福,懷瑾明顯感覺到有人身子緊繃,她悄悄握他的手給他力量。
沒事的,祈天澈,天大的事我都陪你一塊麪對。
祈天澈感激地看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擡眸,在行來的尼姑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臉色微變,那不堪的一幕幕,那些污穢的言語,都一一呈現。
“是她嗎?第二排第三位。”他的手都是汗啊。
祈天澈點頭。
“祈天澈,她爲什……”
“小瑾!”
突然有一個尼姑站起來打斷了懷瑾的話,衆人目光看去。
這尼姑未免也太壯了些吧?而且,胸也大得叫人瞠目。
等等!剛纔出聲的好像是個男聲!
然而,那人話音落,禁衛軍立即上前那人密密包圍,柳雲修親自過去把人押出。
王楚嫣微微眯眼,好戲開始了!
“小瑾,是我啊!我!”尼姑使勁掙扎,一把扯開尼姑服,兩個供果咚咚落地,恢復了他本來的真面目。
“花無闕!”懷瑾瞠目,被日曜國奉爲第一謀士的逗比二貨怎麼會在這裡?
等等!他來了,那不就代表……
聽到太孫妃竟然認得此人,柳雲修便不敢再把那人當刺客看,只是收了劍,站在身後防着。
祈天澈的眉早已深深打結,黑眸,冷銳,犀利地盯着
那人瞧,瞧他的裝扮,似乎,曾在哪見過。
對!在那張小紙張上,有着真正的她的小紙張上,站在她身後的幾個男人中有一個就是做這般打扮的,雖然差了些。
“鍋鍋……花花……”
貝貝歡樂地喊,小手指指向花花。
“誒喲!我的小寶貝!”花無闕拊掌,要過去抱孩子,卻被禁軍的長槍攔住。
臺上,男人的臉越發陰沉。
“你是何人?”冷若刺骨地質問。
花無闕擡頭直視,竟也不禁被男人眼中的凌厲嚇到,再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他唯一的‘親人’,嘖嘖,那放在腰上的手要不要這麼緊,這裡是寺院啊喂。
“祈天澈,他是……”
“孩子的爹!”
花無闕酷酷地一甩圍巾,撩了下頭髮,手上多出一把小木梳梳起劉海來。
懷瑾真的很想上去把他宰了,這時候來添什麼亂!
再看向旁邊的男人,天!那張臉是她從未見過的陰冷,恍若來自地獄,她的腰也被他摟得好痛。
“孩子的爹,嗯?”他陰惻惻地問。
“你該不會真的信他吧?”她當年只是不得已過那麼一次,難道他以爲她還跟了第三個男人?
喔!她忘了,他當年只知她被下藥與別的男人共度一夜,卻不知那男人是誰。
“爲何不信?”他聲音更冷。
“不是的!不是他……靠!”真是越急越亂,懷瑾猛敲了下腦袋,殺氣騰騰地瞪向花無闕,“姓花的,你再不給我說清楚,我讓你變成花無回!”
花無闕看到臺上的女子一臉慌急的模樣,呆住了。
那個女人,那個無時無刻都慵懶自若、雲淡風輕的女人居然也會有這樣急眼的一面?
微微眯起眼,原來這個男人是她的軟肋。
再看到男人冷得可以媲美日曜國冰天雪地的目光,心裡打了個哆嗦,拍額,“啊,我忘了在前面加個‘幹’字,乾爹大家知道吧?用你們這兒的話說就是跟義父差不多的意思。”
懷瑾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觀察某人的臉色,還是陰沉得嚇人。
“祈天澈,你聽到了,你看他長的那歪瓜裂棗樣,寶寶貝貝有哪兒像他了?”很不客氣地黑欠揍的人。
花無闕躺槍,狂翻白眼,要不要黑他黑得這麼徹底。
黑眸中的陰冷這才稍稍退卻,掃了眼那個長得同祈雋一樣類型的男子,只不過這男子更邪,更魅,卻又帶着陽光般的親和力。
再看向兩孩子,雖未長開,卻也無半點相似,反而,他覺得寶寶的眉眼有少許像他,看來又是愛屋及烏的原因。
“誰帶你進來的?”祈天澈厲聲盤問。
王楚嫣沒料到事情會是這般發展,在那人的目光掃過來時,悄悄往後退。
“就是那位美女,別躲,我看到你了!”花無闕發揮了引以爲傲的視力,上前直接把躲起來的王楚嫣給拉出來,一點兒也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
“美女,沒想到你真的幫我見到太孫妃了,我感恩涕零,無以爲報,只剩以身相許了。”花無闕抓着她的手滔滔不絕地說。
王楚嫣慌忙甩開他的手,看向祭臺上的祈天澈,“天澈哥哥,是嫣兒帶他進來的沒錯,因爲嫣兒不想你被矇在鼓裡。”
說着,指向乖乖站在邊上的寶寶貝貝,“那兩孩子根本不是太孫妃的大哥的孩子,而是太孫妃與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你們都被她騙了!”
現場一片譁然,人人交頭接耳。
花無闕傻眼了,還有這回事?
寶寶貝貝不是臺上那男人的孩子?
可是,據他所知,這個叫懷瑾的女人連做夢都喊着一個叫做‘祈天澈’的男人,而據他所知,朔夜國的皇太孫就叫祈天澈。
難不成小瑾還把現代的開放發展到古代來了?
祈天澈察覺到手心裡的小手要抽走,他用力握緊,冷眸一掃,沉聲宣佈,“寶寶貝貝的確不是肖默夫婦的孩子,因爲……他們是本宮的
孩子!”
這次的譁然比方纔更熱烈了。
懷瑾眼睛瞪得有如銅鈴大,從來沒想過他會爲她做到如此地步,心,無比震撼,無比感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可能!”王楚嫣大聲反駁,“天澈哥哥,你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子,你體內有情蠱,這世上能碰的女人只有同樣中了情蠱的我,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嫣兒,看來這兩年我的確是太‘冷落’你了。”祈天澈冷冷看着下面的女子,淡淡地說。
王楚嫣心裡一顫,他說的冷落不是別人所以爲的冷落,而是……不悅,他不悅了。
祈天澈斂起冷光,牽着已經看呆的女人下臺,抱起寶寶貝貝,冷然面對衆人,“她說得沒錯,本宮此生只能擁有一個女人……”
話此,停下,看向身邊的女子。
懷瑾對他微微頷首。
她懂,她就是他口中的那個女人,雖然,實際事與願違,但也足夠了。
他欣然,擡眸,繼而道,“而寶寶貝貝是本宮的孩子!”
花無闕急了,這男幹嘛要說得模棱兩可,叫人誤會?
別人一聽就知道他只能擁有的那個女人必定是這個……嗯,女人俗稱的白蓮花。
真是,太丟他們男人的臉了。
悄悄上前從後拉扯懷瑾衣袖,“要不要我揍他一拳?”
“待會。”懷瑾笑,待會他死定了!
“你還笑得出來?”
爲什麼不笑?待會被揍的是他呀!
懷瑾看向那些尼姑裡的那位‘姑姑’,看似與一旁的尼姑一樣不受干擾的打坐唸經,其實拿佛珠的手已在抖。
她懂,祈天澈這樣說,天下人都知道他這生受情蠱所控,只能擁有一個女人,如此一來,順便還五年前那位與他發生醜聞的皇家公主的清白。
他,心底其實早就不怪這個姑姑了吧?否則又何苦如此用心良苦?
“燕王,扶一下老臣。”蘇敬很明顯一下子接受不了那麼多真相。
“好說。”燕王笑着搭把手,很是滿意這齣戲。
這下好了,這皇太孫的身世謠言還未破,又包攬了兩個不是自己的孩子,蘇敬這老頭放過他纔怪。
祈天澈深深望了眼尼姑羣裡的那女人,然後將貝貝塞給身邊的懷瑾,自己抱着寶寶,牽起她的手,轉身,擺駕回宮。
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走後,尼姑裡的女人才擡起頭,滿眼淚光地目送。
※
走出護國寺,尊貴的皇太孫忽然停下來。
“介意嗎?”掃了眼正逗貝貝的男子,問太孫妃。
太孫妃小媳婦樣地搖頭,“不介意。”
這時候要是敢說介意的話,麻煩的就是她了,嗯,反正姓花的也有點欠揍。
“什麼不介意?”花無闕湊上前問。
祈天澈冷眸眯起,“李培盛,拖下去!”
“是!”李培盛應得響亮,揮手,讓人上前拿人。
立即被架住拖走的花無闕頓悟過來,扯嗓大喊,“小瑾,好歹來自同一個地方,你於心何忍!”
正要上馬車的祈天澈倏地停下來,回頭,“你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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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淺月黑白】的荷包,麼麼噠( ̄3 ̄),上一章花無闕出現時那裡有地名寫錯了,應該問的是朔夜國,修改麻煩,大家心裡有譜就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