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祈天澈冷聲道。
“有消息傳來有一隊不明人士在三潼關設伏。”小兵進來道。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投向地圖上的三潼關所在處,那是前來這裡的必經之路躪。
“可有什麼商隊要經過那裡?”懷瑾皺眉,臉色凝重地問崾。
“聽聞有一小商隊正在往那趕,商號是什麼……大不了的。”小兵道。
“大不了?”懷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是大不了,探子把商號畫了回來。”小兵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呈上。
懷瑾接過一看,登時傻眼。
不是大不了,是w!
這個字母在美國代表的是贏的意思,因爲勝利的單詞就是win。
可是,這裡是古代,除了她,還有人懂?
不!應該說還有一個,但那個已經回冰天雪地裡修煉去了。
別告訴她,還有別的穿越者亂入!
“柳雲修,帶上你的隊去幫他們安全抵達這裡。”懷瑾把那張紙揉在手裡,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娘娘,爲何?”柳雲修不解地問。
“因爲那是咱們的糧草和兵器。”在來到邊關前她已經悄悄寫信回去給凌瓏,要她幫忙了。
再看向肖默,“大哥,你也去吧。”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凌瓏應該也來了。
“我不去!我還要留下來防守呢!”肖默很直白地道。
懷瑾挑眉,“真不去?哪怕那些人裡面有凌瓏,也不去?”
聞言,肖默愣了愣,然後,上前搶過一匹馬,扛起長槍,策馬而去。
“人啊,有時候憨直一些還是很可愛的,連表現愛都表現得這麼直接。”懷瑾邊嘆,邊瞄向某男。
他還誤會她跟那個姓楚的有一腿,如果他真的忘了昨夜她的解釋的話。
柳雲修看向祈天澈,得到祈天澈的允許,才帶着自己帶來的那一小隊策馬而去。
“我去巡城。”斐然道。
“我也去。”肖晉南也趕緊溜,他家女兒和皇上之間的不對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別說他這個做爹的不仗義,而是他留下來也幫不上忙。
“燕兒,二哥……”肖颯還沒說完就被自個的爹拎着耳朵走了。
“啊呀,爹爹爹……疼疼疼……”
“我去給傷兵換藥。”瓔珞也趕緊走人。
肖媛看了看了揚塵的前路,也默默地轉身往一邊去。
一下子,只剩下兩人。
懷瑾看向面容清冷的男人,他也在看她,淡淡的,毫無波瀾。
“你昨夜喝醉了。”她很廢話地開頭。
“……”他沒有說話。
“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他不說話瘮的慌。
祈天澈略微偏頭想了下,淡淡地道,“嗯,你趁我醉,要我人。”
噗!
懷瑾臉蛋炸紅,他還能用更正經一點的口吻說沒關係!
不過,好像……昨夜之所以跟他酒後亂那啥,的確是她起的頭。
“明明是你纏着我不放,你還跟我說了很多秘密。”既然他什麼都不記得,那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訝然挑眉。
懷瑾小得意,“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你了!而且,你醉的樣子……嘖嘖,實在不敢恭維。”
眉峰挑得更高了。
“邊脫衣邊高亢的唱曲……”懷瑾‘嬌羞’地掩嘴竊笑。
男人滿臉黑線,然後拂袖轉身就走。
“哈哈……”身後的女人捧腹大笑,她剛纔好像看到那張.萬.年不變的俊臉染上一層紅暈。
這,也算是小小報復他的‘不貞’吧。
此生最愛……此生
最愛啊。
……
懷瑾以一股迅雷不及而的速度閃進楚墨的營帳中。
冰冷的利器抵上脖子,楚墨嚇得從牀上驚醒。
“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跟你有一腿嗎?我最喜歡這樣對待跟我有染的人了,先把他的血一點點放幹,然後把他做成陶俑。”懷瑾邪惡地笑,手鐲上的利刃很有威脅性地轉動。
“你不會的,因爲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楚墨自信地道。
“啊,那要不這樣好了,就把你做成泥塑,留鼻子眼睛和嘴巴給你呼吸。”懷瑾忽然想到這麼個絕妙的方法。
“你敢!我現在可是朔夜國的大功臣,他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嘖……你大概不知道吧,他越不讓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懷瑾把他從牀上拎起,楚墨想逃出去,卻被她眼疾手快地踹倒在地,直接用繩子捆綁住。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來人!快來人!”楚墨掙扎,驚恐地朝外大喊。
“別白費力氣了,你惹我之前,應該先打聽打聽我是什麼樣的人。”懷瑾譏笑,綁緊後,拍拍小手,站在他面前,手指摩裟下巴,似乎是在考慮怎麼處置他。
“哼!有何好炫耀的,男人要的是溫婉知禮的女子,像你這般的,不會有男人會愛,挺多也就貪一時新鮮罷了。”楚墨哼道。
“既然如此,我不做點什麼好像都對不起你的‘讚美了’。來人!把他拖出去做成泥塑!”
外面的兩名影衛進來,直接把人架走。
“你們敢!本宮好歹還是月朗國的太子!”楚墨驚恐地叫嚷,“皇上,皇上……救我。”
“這邊關啥都可以缺,就是不缺沙泥啊。”懷瑾跟在身後涼涼地道。
“住手。”
清冷的嗓音從後傳來,懷瑾的心有些沉了。
回過頭去,對着一襲藍衫紫邊錦袍的男子嫣然而笑,“皇上有何指教?”
“放了他。”祈天澈淡淡地說。
“我爲何要?”懷瑾冷笑,傲然直視。
他沒回答,只是看着她,堅持。
“繼續執行。”懷瑾故意忽視他不容置疑的眼神。
祈天澈身形一閃,上前攔下她,對那兩名影衛擺手,“帶回去,不許夫人靠近!”
兩名影衛自然是聽祈天澈的,頷首,給楚墨鬆綁,把他帶回去。
楚墨揉着手腕,經過懷瑾身邊的時候嗤笑,洋洋得意。
懷瑾冷冷瞪着眼前這個男人,熟悉,又陌生。
“你居然爲了他,限制我的自由?夫人?哪門子的夫人?”她冷笑,“很好!我會記住,不會再在你面前放肆了,皇、上!”
本想跟他解釋楚墨之所以知道她胸上有痣的事的,既然他都這樣對她失去信心了,她又何必再多費口舌。
懷瑾說完,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轉身,施展輕功,眨眼間就消失在男人眼前。
祈天澈望着她的身影,輕嘆。
就在這時
“報!柳統領帶的人在半路遇襲,被敵人困住!”
聲音才落,只聽一聲馬嘯,擡眸望去,就見一襲黑衣的肖媛策馬疾馳而去。
“爲何關內有諸多人馬攔截?”斐然出現在身後,問。
“他來了。”祈天澈淡淡地說。
終於,最終還是要交手,哪怕他已與皇家徹底無關。
“報!月朗國十萬大軍已兵臨城下!”
祈天澈冷眯起眼,怎會這麼快?據探子來報,明明應該還在兩日後的。
不好!
他臉色丕變,立即閃身而去,眨眼就消失了。
斐然知道,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叫這男子失去冷靜,也忙不迭上馬追去。
柳雲修帶着小隊被困在一個小山坡上,出不去,對方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時間,想要出去,除非有人從外突圍進來
。
正想着,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他擡眸望去,看到自馬上拔劍而起的那抹身影,剛毅的臉頓時失色。
單槍匹馬而來的肖媛,深深看了一眼上面的男子,開始豁了命的殺敵。
柳雲修忙拔劍飛身下去相迎,身後的人也跟着找突破口。
柳雲修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已是箭如雨下,肖媛砍掉一人,與他對望,然後,身子往他身邊一轉。
悶哼。
利箭,刺穿她的肩頭上。
“肖媛!”柳雲修扶住她,萬萬沒想到她會爲自己擋箭。
“我沒事,一定要殺出去,那批糧草和兵器不能丟。”肖媛道。
原來,她冒險前來只是爲了擔心他們護送不到糧草和兵器。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這一箭!”柳雲修說着,邊護着她,邊發了狠的大開殺戒。
就在他們殺紅了眼時,那些人卻突然撤了。
奇怪的是,等他們趕到三潼關的時候,一切風平浪靜,也成功接到了那隊商隊。
“凌瓏!”肖默激動地上前擁住嬌妻。
“默哥哥。”
“喂,還有我呢!”一道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
衆人找了好久纔在那車子糧草上面發現一個人,一個穿着怪異的人,褲子上全是洞,脖子上還纏着圍巾,頭髮也束得很怪異。
祈天澈騎馬趕到,厲眸迅速掃了全場一眼,卻沒發現想要看到的人。
“你在找小瑾?”車子上的男人坐起。
祈天澈看到他,有些意外。
“別太驚喜,我只是覺得這麼早回去太無聊,來看看千軍萬馬對仗的場面而已。”他不是別人,正是花無闕。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把我的小瑾弄丟了吧?”
要不然,這男人不會有這樣焦急的神情。
祈天澈不語,掉轉馬,正要離去,倏然,一枚暗器直逼面門,他利落地用手指夾住。
取下上面的字條,打開來看,上面索取的東西叫他臉色凝重。
江湖令!
……
一切安全後,柳雲修脫離了隊伍,抱着肖媛找了個隱蔽的山洞放下。
“我先替你拔出箭,你忍一忍。”柳雲修對已經快陷入昏迷的女子道。
肖媛吃力地睜開眼看他,點頭,在他一鼓作氣拔出箭矢的時候,她哼都不哼一聲。
“痛的話就叫出來,無需逞強。”柳雲修道,動手拉開她的衣裳。
傷在肩頭下,他只能拉開她的衣裳才能幫她上藥包紮。
“我自己來。”肖媛按住他的手,明明虛弱得很,按住他的力氣卻是那麼堅持。
“我堅持幫你。”柳雲修拿開她的手。
“不用!我可以!”肖媛不願讓他碰。
“都傷成這樣了,你還顧什麼面子和身份,大不了我娶你便是!”看着她傷口血流不止,柳雲修沒耐心地吼。
“誰稀罕你娶!走開!”肖媛拼盡所有力氣推開他,爬起身,想逃離他身邊,卻還未站穩身子又軟了下去。
柳雲修接住她,輕輕地把她放下,直接點了她的穴。
“你……別碰我!”肖媛冷冷瞪着他,以虛弱的聲音命令。
“放心,除了傷口,我哪都不會看。”柳雲修說着,動手,小心翼翼地拉開她的衣襟,褪到腰間,用撕下的衣角輕輕按住她還在流血的傷口。
當目光觸及那片雪白肌膚時,臉悄悄劃過一層暗紅,更吸引他的不適女兒家的豐盈,而是……
肩頭一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僅是肩頭部位就如此多傷痕了,那往下的其他位置呢。
她一個姑娘家到底受過多少傷?
從來,傷痕對男人來說是一種驕傲和能力,可是,對女人……只會讓人覺得心疼。
“你看夠了沒!”
肖媛冷冷出聲,她最不想讓他看到的就是自己身上那些可怕的傷痕,偏偏,還是讓他看到了。
“受了不少苦吧?”柳雲修收斂心神,低頭,專心爲她的傷口上藥,包紮。
“不關你的事。”肖媛不願領受他的關懷。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佩服你。”一個姑娘家竟帶着那麼多傷,活下來。
肖媛別開臉,冷笑。
佩服?她就知道她滿身傷痕只會讓人當男子漢一樣佩服。
她要的不是別人的佩服,這些傷,是她一次次在生死關頭都不願放棄活着的證明。這些傷痕,在告訴她,想活着,並不容易。
“以後,別再隨意拿自己的身子冒險了,傷痕已經夠多了。”柳雲修忍不住多嘴勸道。
卻不知,這話聽在一個姑娘耳裡完全變了味。
“無所謂。”肖媛嗤笑。
那抹完全不在乎的笑容讓柳雲修震撼,他猛地擭住她的肩頭,“你不在意,我在意!”
話就這般脫口而出,對上她詫異的眼神,他頓時不自在地放開她,別開臉,紅了。
肖媛低下頭,蒼白的臉色也微微染上淡淡的紅。
“解開我的穴道。”良久,她道。
柳雲修這才從窘迫中回魂,連忙伸手爲她解穴,卻忘了她的衣裳沒拉起,目光這次是直接對上她胸前的雪白,腦海裡閃出的竟然是這麼一句:還好,那裡沒傷着。
“你在流汗,很熱嗎?”肖媛疑惑地問。
柳雲修忙將她的穴道解開,背過身去,抹汗。
他第一次動心是當年對嫣然公主,但面對那個女子,他沒有臉紅心跳,也不會東想西想,有的只是怕玷污了她的聖潔。
後來,知道她的聖潔都是裝出來的,因爲看錯眼,他再也沒心思去欣賞別的女子。
肖媛很費力地勉強把衣服拉好,站起身,“走吧。”
柳雲修看到她還有些衣衫不整的樣子,彎腰抱起她。
“放我下來。”肖媛命令,面下有些羞赧。
“這樣快些。”柳雲修道,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面的坐騎走去。
※
懷瑾睜開眼,揉了揉額角,緩緩坐起來,看着四周盡顯奢華的營帳,很肯定這不是他們的軍營。
“醒了?”
一道邪魅的嗓音響起,她循聲望去,就見角落裡,俊美陰柔的男子懶懶坐在椅子上,邪笑地看她。
有着這樣一張比女人還美,比女人還妖的臉,又一臉邪氣的除了祈雋還有誰。
她記得被祈天澈氣到後,想跑到三潼關去發泄發泄怒火的,沒想到到半路就看到柳雲修等人在跟敵人交戰,一心只想上去幫忙的她,未曾料到有人在暗中偷襲自己,一支銀針刺入某個穴道,她便眼前一黑了。
原來是他搞的鬼。
懷瑾也不慌,嗤笑,下榻,走到他面前徑自倒了杯茶喝。
“瑾兒,你還真是無時無刻都不讓我失望啊。”這般鎮定。
“那我該如何?大哭大鬧要你放了我?還是這樣你會產生討厭?”
“也許,可以試試。其實,我也想讓自己討厭你的。”祈雋邪魅地笑道。
“那你要失望了,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那都是你的事。除了他,我誰都不討好,誰都不迎合。”懷瑾譏笑。
“你這是要激怒我嗎?”祈雋臉上笑容頓失。
“不,我在說實話。如果你要繼續自欺欺人我也沒辦法。”懷瑾聳聳肩,繼續喝茶。
“你就不怕我在茶裡下藥?”她怎麼可以這般冷靜,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
“如果真的有藥,那我也不過是等於押錯了籌碼。”
“什麼籌碼?”
“你最後的那一丁點人性。”
祈雋先是一怔,隨即大笑,“人性算什麼,它能讓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嗎?它能讓我得到你嗎?”
“你想要的一切?人活在這世上想要的東西多了,但也要量力而爲,不屬於你的,你再怎麼努力都得不到!”她真的想對他念那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
“你懂什麼?”祈雋猛地捶桌,臉上悲憤交加,“你不懂,不懂一個宮女所生的孩子,跟着母親沒名沒分,自小被瞧不起,無依無靠,受盡欺凌,到頭來還要親眼目睹自己唯一的母親在面前撞牆而死,血不斷地從頭上流下,看不清她的臉,從那時候起,我只看得見那身龍袍。只要有了那身龍袍,就可以不用再卑賤度日,不用再爲了冬日裡的一個暖爐哀求別人很久很久,有了那身龍袍,誰都得拜在我腳下。有了那身龍袍,我就可以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有了那身龍袍,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懷瑾沒想到他背後的故事是這樣辛酸,那座皇宮裡果然毫無童真可言。
她嘆息,“你錯了,就算沒有那身龍袍,也還是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真正強大的男人,不是靠權勢地位來證明,而是靠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行無愧於人,止無愧於心。”
“哈哈……瑾兒,你說得漂亮!那他呢?他已經明白自己非皇家子嗣,還要在邊關打仗不就是爲了拿回自己尊貴的身份嗎?”
“那你還真是高看他了,他之所以還傻傻地守在邊關,是因爲他重情重義,爲了那個自小就疼他的皇爺爺守的邊疆!若不然,我還真想把他拎走,管你們怎麼爭,這麼戰。”
“那是因爲他還有一個暗王的身份,若他沒有了暗王的身份,你覺得他還配得上你嗎?”
“我看上他,並且愛上他並不是因爲他的什麼身份,只因爲他是他,是我想要的男人!”
“可他不要你了,不是?”祈雋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卻被她冷冷避開。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不要我了?”懷瑾的心被刺到,卻是鎮定自若地笑着。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若非同他鬧不愉快了,你不會一個人跑出來,而且還失去了防備,輕易落入我手。”
“難道你沒聽說過嗎,夫妻牀頭吵牀尾和,這世上沒有不吵架的夫妻。”懷瑾繼續堅定地‘幸福’着。
“你們不是,夫妻!”
“我們是!”
“不是!第一次成親大典是跟肖燕,第二次你們沒完成。”
“在那個深山小族的時候,我們完成了成親儀式,真不好意思,又叫你失望了。”懷瑾慵懶地笑道。
祈雋心裡一窒,隨即,輕笑,“無妨,我不在意!既然你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將完成真正的儀式。”
“祈雋,你是想告訴我,你要強娶一個女人?”冷冷挑眉。
“而那個女人是你。”
“你這樣子有意思嗎?還有,請記住,我從來沒在你身邊待過,我男人很小心眼的,要是被他聽到我不用活了。”她調笑。
“怎麼沒意思?你是我想要的,也是最適合和我一起坐擁天下的女人!”
“你想要的就得是你的?要不是看你這麼高大個,我還以爲你是三歲小孩呢,怎麼說的話這麼天真幼稚。”她冷哧。
“瑾兒,要不是我一忍再忍,也許,現在,在你心上的人是我。”
在她傳出染了天花時,若他沒顧慮太多衝進去。若她從求子燈臺上摔下來,他沒顧慮那麼多,上去救她,也許,她的心是他的。
“祈雋,我拜託你別跟我說小孩子纔會說的話好嗎?愛情沒有也許,沒有如果,也不是誰爲誰做了什麼而動心,至少我對他不是。”
她對祈天澈是從心疼開始的,他對她的付出只是讓她更加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而已。
“無所謂,我已經不在乎你心裡滿滿的都是他了。誰叫我忘不掉你,也放不下你,留你在身邊至少我能心安。”
懷瑾有種不好的預感,祈雋對她已經到一種偏執的程度了,無關愛情,只爲得到。
她試着運氣,卻發現毫無感覺!
糟了!
“發現了?真對不住,你賭輸了。”祈雋拿起茶盞在指間轉動,邪魅地笑着看她。
懷瑾知道問題出在茶上面了,是該說自己太自負了,還是該說自己那麼天真的以爲他還存在着良知。
“十餘年賭涯,想不到第一次輸是以這樣的方式,太丟臉了,捂臉面對鄉親父老!”她扶額,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
“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嗎?”祈雋詫異她的表現。
她就是這般,生死關頭都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種。
“擔心什麼?反正你都讓我知道你禽獸了,禽獸會做的事我都知道。”她依舊面不改色地笑。
“很好啊,瑾兒,看來你是認命了,那我們何必再浪費時間。”祈雋起身,上前要抱起她。
“我肚子餓,能先填飽肚子嗎?”懷瑾笑問。
祈雋自是知道她嗜吃,又看到她如花般的笑容,便暫時作罷,“你在這待着,我去叫人給你做吃的。”
“謝謝。”
祈雋微怔,她不是應該氣他,恨他纔對嗎?還對他說謝謝?
祈天澈離開後,懷瑾收起笑容,連忙起身查探四周地形,她必須得趕在祈雋回來以前逃離,或者找地方藏起來。
走到營帳邊,想動用手鐲子劃破,她這才發現自己腕上的鐲子不見了,她以爲他只搜走她從不離身的百寶包,沒想到連玲瓏鐲也拿走了。
再擡頭往頭上一摸,靠!她的天蠶絲也不見了。
他擺明了不讓她逃走,即便對她下了軟筋散。
懷瑾只能放棄,直接往大門去,然而,才走出去就被人攔了回來。
她聽得出那些人不是朔夜國的口音,反倒像……月朗國!!
在被徹底趕回營帳以前,她快速往外掃了一眼,到處都是營帳,這裡,難道是月朗國的營地之一?
祈雋早已跟月朗國的人勾結,祈雋手底下的兵也許多半是月朗國的人!
唉!看來,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外面全都是人,她又渾身軟綿綿的,連最佳武器都被繳了,出去無疑是送死。
算了算了,再想別的方法吧。
很快,祈雋回來了,帶着一羣人魚貫而入,手上端着精緻的美味佳餚,這是懷瑾出宮後很少見到這麼齊,這麼多的珍饈美味。
一道道佳餚擺上桌,懷瑾一拿到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你就不擔心菜裡也下了藥?”祈雋坐在她旁邊,光是看着她狂風掃落葉般的吃相就覺得很滿足。
“何必?我連跑十步都沒力氣了,若你還需要下藥來對付我的話,那只有一種藥了。”懷瑾看都不看他一眼,塞了滿滿的一嘴。
祈雋知道她說的是春.藥,他邪笑,“若是需要的話,我會的。”
懷瑾當沒聽到,很認真地做一個吃貨。
“我知道你很嗜吃,這是我一直都爲你留的大廚,就想着有一日你能來到我身邊,坐在我面前,吃我送給你的這份心意。”
見她要吃蝦,他動手幫她剝,見她要吃魚,他動手爲她挑刺,這是以前看到那男人爲她做,他也想爲她做的事。
然而,當剝好的蝦,和挑好刺的魚送到她面前時,卻被她推開。
“我家祈先生說過,只允許我吃他剝的蝦、他挑刺的魚,這隻能是他專享的福利。”
祈雋雖然是頭一次聽她說‘祈先生’這個稱謂,但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眸色森冷,臉色陰沉。
懷瑾視而不見,只顧吃自個的。
“你非要惹我生氣不可嗎?”祈雋壓抑着怒火問。
“我只是實話實說。”
“可你這實話未免太傷人!”
懷瑾放下筷子,淺啜了口茶,譏笑,“這可好笑了,對於一個對我下.藥的人,我還怕傷他?”
“你……”祈雋無言以對,她狠!沒有表現生氣,也沒有表現出恨他,卻字字都在指責他的不是。
“即便你沒對我下藥,請問我爲何要顧慮傷不傷你?我從一開始就沒給過你希望,是你自己糾纏不放。”她又沒有要他喜歡她,而且喜歡得這樣偏執。
“你就只顧慮他是嗎?”
“對!在情.人的
位置上,我只顧慮他!無心再去顧慮其他!”
“很好!瑾兒,爲你,瘋魔又如何!”祈雋詭異的勾起嘴角,倏地起身打橫抱起她往牀榻扔去。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他是不是還能一如既往的愛你,寵你,把你捧在掌心裡!”祈雋說着,脫去外袍,扯開腰帶。
“現在的你就像是一個很可笑的小孩,看着別的孩子手裡有好玩的,你也要搶過來玩。其實,你不愛我,你只是因爲你母親在你面前選擇了輕生,拋下了你,所以你想找一個不屈不撓的女人,而我剛好符合這一點。”懷瑾趁機溜下榻,卻被他伸臂攔住,推回牀上。
這個祈雋爲了權勢,真的徹底走火入魔了,他走不出心裡那處黑暗,而且正往更深處去。
祈雋欺身壓上她,壓住她揮舞的雙手,道,“我很確定,我愛你!”
“不!你不愛我!愛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傷害!”懷瑾冷笑道。
“那是因爲太愛,只有傷害才能在她心上!”祈雋貼近她耳畔,馥郁的馨香迷惑了他。
終於,可以這麼近的擁抱。
“傷害了她,然後看她痛苦,看她恨嗎?”懷瑾緊繃着身子,剋制着內心的顫抖。
是的,她並不像表面的那樣鎮定自若,她也怕,怕遭遇女人所害怕遭遇的那種事。
她甚至在心裡希望那個人出現,擁她入懷,讓她心安。
可是,他說,肖燕是他的此生最愛。
他還會來嗎?還會像,她被釘死在棺材裡的那一次,最後一刻都不放棄她嗎?
他還會像,她掉落激流時,義無反顧地跟着掉落嗎?
“既然怎麼都沒法愛,那就恨吧。我也想試試,這樣之後,是不是就能滿足了,就能放下了。”祈雋輕輕吻上她雪白的頸畔。
懷瑾無話可說,真的無話可說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已經瘋魔,已經偏執,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掙扎,用盡所有力氣的掙扎,卻是徒勞。
溼熱的氣息拂在頸畔,不是他,都覺得很噁心。
她嚐到了血腥味,原來是她咬破了自己的脣。
殷紅的液體滑落至頸畔,祈雋頓住,猛地擡頭,看到她滿脣的鮮血,觸目驚心。
迅速伸手捏住她的雙腮,看到只是脣破,他鬆了口氣。
“以爲我會咬舌自盡嗎?我沒那麼蠢,爲你這種人去死。”懷瑾冷笑,雪染的紅脣,更加妖冶奪魄。
“如此,也讓我嚐嚐這裡的味道。”說着,他俯首,往奪目的脣瓣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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