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聽頓時怒了,扭頭就問自己的貼身丫鬟,如今也是有春秋的人了。
“你知道這事麼?”
張嬤嬤嘶了一聲扭頭問自己的小孫女,因爲自己的臉面在老太太跟前玩笑伺候學個眉高眼低。
“香兒你知道麼?”
“祖母,我可是提醒過你的,您忘了昨晚上我就跟你說過這事,您怎麼一轉眼就忘了呢?我說過底下人不對付,二管家正在查呢,您記得不?”
香兒十分伶俐,趕緊一五一十的說了。
“哦,還真是,一大早忙乎我給忘記了,孩子跟我說了,我聽着二管家在查我也就沒在意。”張嬤嬤一拍腦門懊惱的說道。
老太太這才稍霽,只是依舊掉了臉子,“你去,把孩子給我抱過來,奶嬤嬤和一應東西全部拿過來,不給個教訓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親自去請親家來一趟,把她的所作所爲都說了,順便去熙哥舅舅那裡也說一說,就說我們老太爺要把人退回去讓我和老大攔住了,去吧。”
轉頭又吩咐了大管家讓親自去說明情況,我們家不是隨便的人家,有了新孫子,前頭的孫子難道就要掐死給你讓路麼。
“是,奴才這就去。”
大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去套車就去了徐家,張嬤嬤帶着人板着臉去了正院搶孩子去了,讓孩子離開娘這算是對徐氏的懲罰了。
“夫人,老太太讓我來看看孩子。”張嬤嬤十分有心計,跟着老太太幾十年了,什麼本事沒學會呢。
一張口先看孩子,再說其他的話,免得被攔住了。
徐氏不疑有他,頓時笑開了顏,到底還是有兒子好,果然自己的待遇也因爲兒子逐步上漲了。
“來人去讓奶嬤嬤抱了孩子出來給嬤嬤抱去給親祖母看看。”
徐氏也是一臉的笑意眼裡藏不住的得意。
張嬤嬤看在眼裡心裡一個勁搖頭,就這本事怪不得老太太其實並不擔心她,太蠢了流於表面,等熙哥長成娶妻後有她受的呢。
不多時孩子就抱來了,張嬤嬤熟門熟路的接過孩子十分熟稔的抱在懷裡,別說一個奶娃娃,就是秦風幾個兄弟小時候都是她抱大的呢。
“我帶去給老太太看看,親香親香。牡丹你把孩子抱去,我有句話要給夫人轉達。”
張嬤嬤抱着孩子看了看才交給丫鬟牡丹,安置妥當讓奶嬤嬤跟着去照顧。
“母親要說什麼話要吩咐我麼,要不我過去一趟。”
徐氏早就做完了月子,基本已經康復了,她還年輕今年剛十七,身體硬朗着呢。
“今兒老太爺發怒了,原因是查到有些人利用流言故意損毀大少爺的名譽,老太爺大怒,打今兒起由老太太養育小少爺,已經命大管家回徐家去請您爹孃來一趟了,老太爺說要不起您這樣的媳婦,老爺也因此被罰去祠堂跪祖宗了。老太太讓我傳話,很後悔結這門親。”
張嬤嬤優雅行禮後告辭,“老奴已經把話轉達到了,您多保重。”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嘴角含笑不疾不徐,氣度怡人慈和。
徐氏愣了一下站起來繫上鞋就急急地喊道:“春芽快去把孩子搶回來,老太太把我的孩子搶走了,快去呀。”
一邊喊一邊往外跑,要去把孩子搶回來。
“夫人,您瘋了麼,不能去,你想被休棄麼?”春芽一把拉住徐氏衝她耳邊大吼一句。
徐氏聽到休棄二字被敲醒了,一下子楞在當場,眨眨眼神情茫然卻又慌亂不知所措,“我,我的孩子……,他們怎麼能這麼狠啊。”
“夫人,我早就跟您說過不能這麼幹,您非要先毀了大少爺的名聲,大少爺是嫡長孫是未來的繼承人,老太爺決不允許任何人毀掉熙哥的,您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您這次麻煩了。”
春芽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屢屢不聽勸,偏要一意孤行,她真一點辦法都沒了。
徐氏這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這是要剝奪她教養兒子的權利了,頓時崩潰大哭。
“我的兒子,怎麼可以這樣啊!憑什麼他就這麼特殊啊,我生的也是兒子呀,也是嫡子呀。”
“夫人,秦家所有男孩都是嫡子,秦家可沒有庶出的孩子。”
春芽不得不出聲提醒。
秦家教養嚴格,家風清正守規矩,通房並不是兒郎必須的,老二媳婦孃家和秦家是老交情了,夫妻二人也是青梅竹馬,到現在也沒有一個通房,夫妻感情極好。
老太太從來沒給任何一個兒媳婦房裡填過一個通房小妾,從不幹這事,不做那個惡人,因此媳婦們都對老太太很敬重,老大老三的通房是婚前問過他們,他們自己同意的,是貼身丫鬟上去的,也不是老太太硬塞的。
即便如此秦家也不允許正室沒生兒子之前通房先生子了,避免通房剩下庶出的孩子,還是會影響家庭和睦的,因此秦家沒有庶出孩子。
老大老三有通房但錯過了生孩子的時間避子湯喝的太久就不能生了,因此一直養着通房隔三差五去看看,通房孃家那頭也一直照顧着,算是沒有孩子的補償吧。
徐氏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只是一個勁地哭鬧着,要上吊自殺威脅老太太呢。
鬧得太厲害了,老太太煩了,讓人傳話,“要死快點死,死了我娶個好的,死去吧。”
威脅老太太可不能,老太太可是個硬脾氣,年輕時都不讓人的,會怕你這個麼,反倒讓老太太更討厭她了。
你要是過來賠個禮道個歉,老太太說不定懲罰你幾日也就把孩子還給你了,也不是惡人,對三個媳婦都挺好的,不愛管兒子房裡閒事。
老太太和定國公夫妻和睦恩愛,一輩子沒有別人,也犯不着去管兒子閒事去,這個徐氏太不着調了。
徐氏哭的一塌糊塗,秦風真的去祠堂跪去了,你當罵一頓就完了麼,不是的,是要受懲罰的。
熙哥過來了,先請安行禮後帶着一抹淺笑彬彬有禮的說道:“給母親問好,我馬上就要走了,出去遊學去,特地來給母親辭別的。
您放心祖母會好好養着弟弟的,我也會對弟弟好的,您別擔心,他是我秦家的孩子,自然是不一樣的,給母親告辭了。”
說完就揚長而去,完全不管徐氏在身後哭鬧的更厲害了,卻沒有一個人進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