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伴互相安慰互相支持,老太太還是選擇了聽從老伴的話,從今往後不會再去見皇后了,她還有其他子女還有諾大的趙府,幾百口人命需要保護,不能把所有的擔子都扔給文祁,這於文祁太不公平了。
皇后可以安枕無憂扔給女兒,認爲文麟登位後一切都迎刃而解,她不能認同。
老太太還是病了,不得不請了大夫,爲了不擴大影響堅持不肯叫太醫,最後無法是文祁派了思雨過來診脈的,章爺爺跟隨太后回宮去了。
思雨算是章御醫的徒弟,又經過了王爺爺的磨礪和調教,早就出師了,如今多半時間都在章家的醫館裡坐鎮。
這是章爺爺家裡自己的醫館,侄兒不願意做太醫覺得拘束的很,開了這家醫館,名聲醫術都很好,章爺爺就介紹思雨來這裡坐鎮,免得在公主府荒廢了醫術,文祁欣然同意覺得是好事。
老太太一病就是快半個月,纔算緩過氣來,主要是年紀大了,受不得氣了,這樣大喜大怒大悲,老人是承受不住的。
文祁派人來看過老太太幾次,自己大着肚子也不太方便了,再一個來了還會惹老太太傷心難過,自己情緒也會不穩,想着等生了再來也許事過境遷老太太也能放下了。
老太太已經好多了,纔敢問思雨,“她還好麼,她不來我知道是怕我難過再加重了病情,這孩子多時都是先想着別人,思慮周全,寧可自己背上罪名也要保全別人的軟性子。”
“還算可以,那會子動了胎氣有點危險,幸虧往日裡調養的好,老天爺庇佑纔算度過一劫了。您也別太擔心。”
“哎,是不是入了後宮的女子都會日漸變化呢。”
老太太想起這件事還是堵心的厲害呢。
“會吧,多少會有變化,何況皇后娘娘失去了一個孩子,對她也是一種深沉的打擊,有些東西在心裡,別人都能過得去唯獨她過不去,我很小就伺候公主了。
小的時候皇后就一直拉着文祁哭鼻子說福王大哥的事,卻從來不見她跟文麟說這些,所以公主對福王印象又深又淺。
深的是皇后加諸於她身上的仇恨,淺薄的是其實他們沒見過面只是一個印象中的哥哥罷了,這感覺其實很奇怪。
小的時候文祁很稚氣的問道,‘我爲什麼要幫大哥報仇啊,我都沒見過大哥啊,爲什麼不是文麟而是我啊。’我回答不上來,老太太,其實早就有跡可循,只是我們大家都忽略了一點一滴的滲透而已,滴水穿石,皇后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辦法。”
從往日姐弟對福王的情緒也能看得出來,文麟更冷淡一些,因爲印象不深,但文祁明明也沒啥印象的,畢竟都沒見過面的兄妹。
但明顯文祁仇恨的感覺更強烈一些,一提這事情緒就崩潰,可文麟卻從來不會這樣,這就是最大的區別,因爲有人在他們還是孩童的時候就被區別對待教導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仔細的回憶點點滴滴,確實如此,每次提到福王的事文祁都帶着刻骨的仇恨,反倒是文麟反應很淡薄,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按理說他們的仇恨心就算有一點絕對不能和自己跟皇后相提並論的,但明顯文祁仇恨的更刻骨,這就很奇怪了。
唯一的解釋是皇后從小就在灌輸一些東西給文祁,讓她給自己報仇,不然很難解釋這仇恨心是怎麼來了,趙家可沒人老提這個事,這是傷心事又不是喜事天天提。
“我一葉障目了啊。”
老太太長嘆一聲,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到底旁觀者更清醒一些。
“如今只不過是皇后等不得了而已,着急了。因爲文荇的岳家馬家也是強有力的後盾,不見得比王爺弱半點了,而且其他幾個兄弟各有千秋,都得到了皇上的指點和扶持在朝堂做事都是學習實務。所以皇后等不及了。”
思雨更細膩敏感,將往日今夕梳理一遍就全都明白了。
“造孽啊。”
老太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了,只覺得心痛的厲害。
“您要看開些,您畢竟是皇后的親孃,若您都不管不問了,那我們公主可就更可憐了,對趙家公主可是盡心盡力在維護的。”
思雨也提醒老太太,不斷地給文祁示弱引起老太太憐憫之心,爭取趙府對公主的支持。
“你說得對,文祁還需要我這個老骨頭呢,思雨啊有你們在公主身邊我也放心多了。”
“您放心吧,我和思琪是一輩子不嫁人要守着公主的,思琪去驍騎營歷練去了,將來會有更大的任務等着她,我們最終的目的是學更多的本事更好的留在公主身邊陪伴保護她。”
思雨目光堅定不容更改。
“你們做得對,記住你們的誓言。”
老太太正色的點頭。
皇后被軟禁在清寧宮,不得外出,也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任何人不得探望,後宮女子都噤若寒蟬,不敢觸黴頭。
但也不敢招惹踩踏,到底一兒一女都榮寵無限,其他後宮女子沒有兒女的哪裡敢去踩踏一國之母呢,四妃起起落落多年也不會做這等短視之事,倒是十分平靜。
靜書也在府邸忙碌着,最近文麟一直在外頭忙乎,朝堂確實起了風雲,有人已經趁機站起來公然寫摺子彈劾文祁一個女人頻頻插手朝堂之事,實爲破壞祖宗規矩,彈劾文祁的摺子像雪片一樣堆在了皇帝的案頭。
文麟爲了姐姐在外頭奔走忙碌,聯合一些看重文祁受過她恩惠的朝臣來對抗流言和彈劾,也是忙的一道勁。
每每常常是深夜才得以回府歇息。
“你怎麼還沒睡,太晚了就別等我,先睡就是了。”
文麟不管多晚回來,靜書都會一直給他留燈等着他回來。
靜書帶着恬淡溫柔的微笑上前迎接,“我沒事,爺累了吧,我讓人燉了點湯品,喝一口吧潤潤肺也是好的。”
“好,辛苦你了。”
文麟洗漱完坐在榻上纔算喘口氣。
“我讓人回孃家找祖父想辦法了,祖父說現在還不是他出面的時候,好刀要在刀刃上,只說讓人去搜集這些年姐姐貼補的銀錢數目,以及幫助過的一些人和事,打算蒐集起來在朝堂上辯駁。
說這次的事情是劉家得了一些消息,找人故意散佈的流言,意在搞垮姐姐,同時讓你們姐弟分崩離心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