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先回蓬萊殿換了公主正裝,頭戴九尾攢珠風冠,大紅色繡龍鳳呈祥的公主服,盡顯雍容華貴,高貴威儀。
文麟今日也穿了紅色皇子蟒袍,頭戴金冠顯得十分精幹俊逸。
“姐,我還以爲你趕不回來了呢?”
“差點就趕不上了,你要是早說一天我都來不及呢。”文祁正了正頭冠扭頭笑道。
讓宮女給她戴上纏枝蓮紋的銀色甲套,這才舒口氣,“走了。”
文祁扶着太后朝殿外走,路上太后說道:“今日要喝點酒,你多小心,我總覺得那個李昭憋着壞水呢,你身邊不能離人。”
“嗯,我曉得,放心吧。他是個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人,我清楚得很呢。”
文祁淺淺的笑笑,李昭不搞事情都不正常了,因此她一定會防着他的,主動遠離這個禍害加神經病。
太后微微點頭,“嗯,你心裡有數就好。”
太后到了的時候皇帝和皇后早就到了,太后就坐前說道:“洪喜去加個凳子,長寧做哀家身邊。”
一臉我離不開我孫女的堅定表情。
顧洪喜應了一聲趕緊去加了一個椅子。
文祁也沒推辭扶着祖母坐了下來,沉默着坐在一旁並不說話。
皇帝舉杯說了幾句官方辭令,大家舉杯暢飲後開始了歌舞節目。
這樣的宴會是挺無聊的,尤其是坐在上面要保持儀態端莊,這和春狩還不一樣,春狩可以隨意些也不要緊,這回是宮裡正經宴會,要表現端莊。
吃東西也不能吃太多,會不雅,只能喝點酒而已,所以坐在上面萬衆矚目其實也不好,一言一行都會有無數雙眼睛關注,你不能在這大吃大喝,然後滿嘴流油,那也太沒形象了。
文祁無聊的坐在上面小口的抿着果子酒,這是顧洪喜讓人給她準備的,也喝不醉就是了。
面前放了幾盤小點心,一口一個,和兩盤素涼菜,倒是可以用一點,不得不說顧洪喜伺候的十分貼心,把她和父皇的心思都琢磨透了。
看着底下的歌舞,吃着花生米無聊的欣賞着節目。
突然李昭節目完畢時的空擋站起身作揖行禮,大家都靜了下來看着他。
“啓稟皇上,微臣仰慕大齊已久,希望能夠和大齊聯姻,迎娶長寧嫡長公主爲妻,還請皇上能夠應允,我將代表大魏和大齊共譜和平協議。”
羣臣一下安靜了下來,連喝酒的人都差點噴出來,好容易才忍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這個二愣子李昭。
迎娶天命之人的蕭文祁,長寧嫡長大公主,他是覺得自己臉有多大呀,竟然這樣大言不慚的。
皇帝輕笑一聲,扭頭看着文祁含笑問道:“乖女你認爲如何?”
“不怎麼樣,我不嫁就要打仗了?這個帽子我可背不起。大魏和大齊遵守和平協議是爲了兩國的百姓安居樂業,和我一個女子有什麼相干呢?
非要聯姻才能解決問題,那麼要這些大臣有何用,要將士們有何用?靠女人聯姻不就好了麼?多省事呀。很抱歉我不願意嫁你,也不願意離開生我養我的大齊百姓。”
蕭文祁站起身伸展雙臂,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堅定不移的表明態度,沒有任何猶豫之詞。
李昭臉色難看極了,卻執着的看着皇帝,認爲他纔是最終決定的人,文祁的意見並不重要,從始至終他都覺得這個公主只是受寵而已,不需要刻意尊重,皇帝讓你嫁你敢不嫁麼?
皇帝右手捻動酒杯轉着圈把玩着,望着李昭的神情莫名,眼眸中帶着一絲淺笑,似乎很友好的樣子。
“三皇子,朕記得跟你反覆說過,朕不願意女兒離開我身邊,我會擔心她。愛卿覺得如何?”皇帝扭頭徵詢馬相爺和林相爺的主意。
林相爺站起身,言辭鏗鏘有力,“啓稟皇上,長寧公主乃龍鳳胎大吉大利祥瑞化身,豈可隨意這樣兒戲,她的終身大事乃是國策,臣決不答應如此草率決定長寧公主的人生大事。”
馬相爺也站起身作揖行禮後回覆,“臣複議,臣也不同意長寧公主下嫁北魏。臣認爲長寧公主說的極有道理,聯姻就能解決問題,還要我們這些臣子做什麼?都等着皇上多生幾個女兒豈不是更好,那和賣女兒有什麼分別?”
爲了堵住悠悠衆口,馬相爺甚至說了刻薄之言。
皇帝心中暗自鬆口氣,一攤手朝李昭笑笑,“朕也捨不得這樣草率下嫁女兒,朕的愛卿們也不答應,很抱歉三皇子,朕不能答應你,此事作罷。”
一擡手讓歌舞再次響了起來,一副堅定不容反駁的表情。
文祁也坐了下來認真觀看歌舞節目,面無表情,實則心中怒火萬丈,恨不得拿刀砍死李昭,在羣臣聚會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被推上風口浪尖,簡直豈有此理。
文祁氣的手都在發顫,太后握着她的手輕輕用力,給予無言的安慰和支持。
李昭滿臉尷尬的坐了下來,甚至得到了一些宗室王爺們的白眼,對他這種不打招呼上來就給人矇頭痛擊的行爲給予不齒和不屑。
端王輕哼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卻可以讓大家聽見的程度,譏笑一聲說道:“現在這些孩子怎麼行事越來越沒分寸了?便是求親也該是大人在底下私下問問,不張揚纔對。
女孩家的名譽多金貴,何況是我大齊公主,怎可如此草率輕浮,簡直將我大齊的臉面踩在腳下,豈有此理!”
“就是,這北魏的人怎麼如此粗糙不通禮數,拿女兒的名聲開玩笑,若我家小子敢這樣行事,我一定打斷他的腿,丟人現眼的玩意!”周王混不吝卻很記恩,毫不客氣的貶損李昭的行爲。
很多羣臣和命婦老太太們都紛紛點頭附和,這樣肆意張揚隨意玩笑的提出婚事,真的是讓人顏面掃地,太過分了。換了誰家都要翻臉的。
再看文祁坐在高臺上面無表情,眸中閃着點點淚花,卻依舊堅強的坐在那裡不怒自威,盡顯高貴儀態,不肯多言。
不少命婦紛紛點頭暗自讚歎,這份胸襟和氣度果然是皇家公主,彰顯尊貴儀態,要是換了我自己,恐怕要被羞辱的當場哭出來吧,這李昭也太氣人了。
李昭如坐鍼氈,被大家鄙視嘲諷的眼神看的都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