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文祁沒有睡,和秦熙還有文麟三人在屋裡喝酒,兩三盤小炒,配着花雕酒,三個人在聊天。
“姐,這三年辛苦你了,你瘦多了,我……我想你了,原來想幹成一件事,把它做好真的很不容易。姐,你是我的驕傲。”
文麟喝了酒捂着臉情緒有些激動,姐姐黑了,瘦了,滿臉的堅強剛毅,找不到一絲一毫女性溫柔的,她變了,變得越發冷酷果決,這些年的磨礪讓她想一柄鋼刀一般鋒利,也褪去了所有的浮華。
文祁眼裡帶着明亮而璀璨的光芒,好像黑夜裡的星辰,閃爍着迷人的美。
伸出手胡嚕一下他的頭,“傻樣,我回來了,全須全尾回來的,你不爲我高興麼?”
“姐,我想你了……”
文麟低着頭趴在她肩膀上哽咽。
沒人知道他午夜夢迴都是被嚇醒的,夢見姐姐被託木真砍死了,夢見她在不斷地奔跑着,沒有出路,聽不到自己焦急的叫喊。
醒來後依舊覺得心悸害怕,看到回信都要反覆看,認真看,字斟句酌的分析,生怕姐姐對自己撒謊了。
日夜擔心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聽到她回來的消息特別開心,一夜沒睡,還是沒能及時趕回來,他答應了姐姐一定做出點成績來讓她看看,不讓她失望的。
雖然很着急,還是用心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全都做好,堅持把事做完纔回來的。
文祁拍拍他的頭長長的徐口氣,“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文麟擡起頭星眸裡有些水光,衝她開心的笑笑,“我沒事,真的,你回來我好開心,可是水壩還有最後一點事沒弄完,我害怕他們不上心偷工減料功虧一簣了,就一直等着幹完了纔回來的。”
“我弟弟越來越能幹,知道操心了,真棒。我聽父皇和母后都誇讚你了,你乾的很棒。”
文祁衝文麟揚起大大的笑容,鼓勵他讚揚他。
“你都那麼努力了,我要是不努力一點,都被你比下去了。這次我回來是爲了參加和談的事呢,我會盡量多的參與進去,多學一點。”
文麟目標越來越明確了,三年的實幹讓他學會了很多東西,林相爺和馬相爺沒少教導他和文荇,實幹是瑣碎的是很辛苦的,但每次想到姐姐比自己更危險更辛苦就這樣堅持了過來。
回頭再看才發現原來在這個過程中他是很快樂很充實的,他還要學很多東西,將來希望做更多的事,爲姐姐在朝堂奔走,爲她爭取更多的東西保障前方將士們的辛苦和用鮮血換回來的成功。
“璘哥,你這次讓我驚喜,我聽林相爺說你做的很棒,很踏實很務實,學的很好呢。我好高興,這是我回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最好的獎勵。”
文祁看到了弟弟的努力和堅持,她覺得很欣慰,也很開心。
“我跟林爺爺學了不少東西,原來那麼刁鑽的人也有熱血和滿腔的抱負,讓我知道如何才能一展所長,在艱苦的環境裡,在小人的嘴臉和夾擊下施展自己的抱負,而不是讓自己日漸變得和他們一樣醜陋不堪。
林家是個改變我的地方。姐姐,謝謝你,林家這門親事對我真的太重要了,我非常非常滿意。原來家教真的很重要啊。”
在往來林家的這段日子裡,林相爺的悉心教導和嚴厲的訓斥,也磨平了文麟心裡的那份孤傲和缺乏耐性等等缺點,每當他難過想要放棄的時候,林相爺總會非常鄙視他,你不如你姐姐有韌性。
當初我對你姐姐可比對你要苛刻冷漠多了,你姐姐還是堅持了下來,你做不到麼?那我也不勉強了你了。
可惜了一個女人在戰場上要經歷多少辛酸啊,只爲了你們母子能有個安穩的未來,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你連這點苦都吃不起。
這樣嘲諷的話總是變着花樣的出現在文麟的耳朵裡,慢慢地他就這麼咬着牙一點點堅持了過來,接受了林相爺挑剔的眼光和指點,在部裡踏踏實實的實幹,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指點和認同,和一開始的奉承疏離客氣完全不一樣了。
靠自己努力來的成功是讓人滿足快樂的,文麟切身體會了很多東西。
文祁得意的笑笑,“當初林爺爺對我可是最刻薄的人了,可我從兩位相爺那裡學到的東西卻最多,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是最支持我;
他們也是第一個認可我給我鼓勵的人,我一直很感激,也是因爲這一點我覺得他們家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最好的一定要給我弟弟留着麼。”
文麟也高興地笑了,臉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眼裡都是愛戀的光芒,“姐,我很喜歡靜書,她是我心裡特別想要娶回家的妻子,父皇說開春就給我們都舉辦婚禮,這樣可以減少一些費用。我也想早點娶靜書回家呢。”
文祁開心的咧嘴大笑,文麟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快樂甜蜜戀愛的那種愉悅,眼裡變得陽光溫暖起來,這纔是讓她特別開心的事。
“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好開心,既然真心喜歡就緊緊抓住,千萬別放開別負了她,幸福對每一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不會也沒有第二次了,你懂麼。”
文麟怔怔的望着姐姐鄭重其事的告誡,似乎非常不喜歡三妻四妾那一套,好像很堅持也很鼓勵自己專心一意的對待靜書,他歪着頭想了很久,久到大家以爲他睡着了呢。
最後他用力點頭,“我只愛她一個,只有她一個女人,我一定會做到的。”
文祁驚喜的笑了,還記得之前說的是努力去做,不一定做到,但這次就堅定了,給了承諾,真是讓人驚喜,無論怎樣她只是希望弟弟幸福,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好,我相信你。”
後宮佳麗三千真的幸福麼?未必,皇宮長大的孩子看多了爾虞我詐,全都是女人太多不公平,事也太多,心裡的委屈太多嫉妒造成的,少點女人未必不好。
靜書身體健康未必一輩子生不了兒子吧,有兒子傳承未來不就行了麼,像蕭文彥的那樣的廢物要那麼多有什麼用,她咋覺得那是老天爺給的懲罰呢。
文麟靠在她肩膀上撒嬌,“可是孩子怎麼辦呢,這個總會被人議論的。”
他嘟起嘴有點小煩惱。
“優秀的兒子一兩個足夠了,要那麼多廢物點心來氣死自己麼,別傻了,你看你睿王叔,靜嫺姑姑,哪裡有那麼多女人和孩子,不都是一二個孩子麼,個頂個優秀,比誰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