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小院外,餘小漁率先跳下了車,笑盈盈的看着後面的餘小牧:“就是這裡。”
餘小牧虎目泛淚,看着眼前這不起眼的院子,百感交集,這些日子的迫切和隱忍在一瞬間,化作近鄉情怯。
餘小漁笑了笑,上前拍門。
門很快打開,鍾力出現在大門口,看到她,臉上的疤都似亮了幾分,語氣平靜清朗:“主子回來了。”
“家裡都還好麼?”餘小漁微笑着問。
這段日子,她怕被太子的人盯上這兒,一直沒敢回來,現在倒是無所謂了,餘小牧回來了,總要再撐起這餘家門面的。
“都好。”鍾力看到外面的黑甲衛,沒有半點兒的驚訝,打開了大門,上前幫忙安頓馬車。
餘小牧近乎夢遊一樣的跟在餘小漁後面。
“主子回來了。”李氏聞身出來,笑着說道,“前幾日老夫人還在念叨主子呢,快過年了,也不知您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老夫人這是想您了呢。”
“他們在院子裡麼?”餘小漁心裡一暖,指了指外面的馬車,“讓人把車上的東西搬進來,一會兒再去多置辦些食材,今晚好好吃個團圓飯。”
“喏。”李氏看了餘小牧一眼,含笑出去安排。
小院並不大,很快,餘小漁就帶着餘小牧進了後院。
“娘~~大寒小寒~~你們看誰回來啦。”
踏進小院的一瞬,餘小漁的心裡竟有種歸家的踏實感,語氣都不自覺的歡快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年出去讀書,放假歸來時喊“爸媽”一樣,心裡軟軟的。
餘小牧落在了後面,眼眶情不自禁的通紅,他癡癡的盯着餘小漁走去的那個方向,提着包裹的手不自覺的握成拳,指節泛白。
“小魚兒回來了?”屋裡傳來竇氏驚喜的聲音。
緊接着,腳步聲踢嗒響起,兩個小小的人兒撲了出來。
“大寒小寒。”餘小漁張手欲接,大寒小寒卻猛的在門口停住,雙眼發亮的仰頭看她。
許久不見,大寒的眼中滿是驚喜,小寒卻生了怯意,躲在姐姐身後害羞的偷偷瞄着她。
後面,槐序扶着竇氏走了出
來,衝着她盈盈一拜,目光中明顯的歡喜:“見過主子。”
“起來吧。”餘小漁上前,一把抱住了大寒小寒,側身指向後面的餘小牧,“你們看,我帶誰回來啦?”
“誰呀?”竇氏笑意滿滿的問,目光從餘小漁身上轉向了後面。
“卟嗵~”餘小牧在原地直接雙膝跪地,熱淚盈眶的哽聲,好一會兒,才喊出聲來:“娘~不肖兒……回來了。”
“你……”竇氏的笑瞬間僵住,目光震驚的望着前方,臉上神情變幻,化作不敢置信的蒼白,她呆呆的望着前面,伸手往旁邊抓去,喃喃的問,“小魚兒,小魚兒,我……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我怎麼看到、看到你哥了?”
“娘,您沒眼花,大哥沒死,他回來了。”餘小漁感概的嘆了口氣,心頭也是酸酸澀澀的不舒服。
她最怕這樣的場面了,太煽情。
“牧兒……沒死?”竇氏不敢置信的喃喃着,腳步踉蹌的往前衝了幾步,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倒下。
“老夫人!”槐序驚呼一聲,搶上前去,險險的扶住了竇氏。
“娘!”餘小牧也衝了過去,抱住了竇氏,緊張的問,“娘,您怎麼了?”
“牧兒……”竇氏好一會兒纔回過魂來,擡手撫着餘小牧的臉,“熱的……牧兒真的還活着?真的還活着!”
說着我,抱着餘小牧失聲痛哭。
槐序打量了餘小牧一眼,悄然的退到一邊。
突如其來的哭聲,讓小寒有些不安,直接躲進了餘小漁的懷裡,扁了扁嘴就想哭,大寒則睜着大大的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痛哭中的竇氏和餘小牧。
“外面冷,進去說吧。”餘小漁拍了拍大寒的頭,抱着小寒起來,衝着竇氏那邊勸了一句。
餘小牧到底理智,最先恢復過來,扶着竇氏進了屋。
屋裡,燃着一個火盆,倒是比外面要暖和許多。
“我的兒,你還活着,這些年爲什麼也不給家裡來個信?你知不知道家裡……”
竇氏坐在榻邊,緊緊的拉着餘小牧的手,生怕一鬆手,又只是夢一場。
餘小漁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便悄悄的招呼了槐序,帶着大寒
小寒去了廚房。
“這段日子,家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將大寒小寒安置在竈膛後取暖,餘小漁看向槐序問道。
“都好,平日前面有鍾大哥和鍾大嫂,我們也很少出去,沒什麼事呢,主子放心。”槐序雙目晶亮的望着餘小漁,軟軟的答道。
“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餘小漁又跟了一句。
“主子說的是什麼樣的人?”槐序驚訝的看着她問。
“沒什麼,隨便問問。”餘小漁搖頭,看槐序的樣子不似作假,看來家裡真的一切都好,她也就安心了。
“主子今晚要留下麼?”槐序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我還有事,得回去。”餘小漁搖頭,外面還有黑甲衛呢,家裡未必能住得下,而且,她都有兩天沒在魚躍小肆了,再拖對客人也不好交待。
“老夫人很想主子的,主子一晚上也不留麼?”槐序急急說道,語氣中淡淡的失望。
“再說吧。”餘小漁沒在意,看到大寒小寒排排坐望着她的樣子,心裡一軟,“你們兩個,見到叔叔也不喊一聲麼?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
大寒緊盯着她,撲閃着長長的睫毛搖了搖頭。
小寒湊在一邊,黑白分明的眸中帶着好奇和疑惑。
“叔叔,爹還會走嗎?”這時,大寒怯怯的開了口,小手攥住了餘小漁的袖子,小聲的問,“叔叔好久沒回來,是不是也不要我們了?”
餘小漁被問得心口一滯。
“寒姐兒說的哪裡的話?主子怎麼會不要姐兒哥兒呢?主子是在外面辛苦賺錢,給姐兒哥兒拼好日子呢。”槐序在邊上湊趣的安撫道。
“我不要好日子,我要叔叔和爹都別走。”大寒說着,溼了眼睫,聲音裡也多了一絲小心翼翼的哭腔。
“好,晚上叔叔留下陪大寒小寒。”餘小漁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旁邊的槐序頓時眼前一亮,嬌羞的低下了頭,笑得喜悅。
“主子。”這時,李氏出現在門口,回稟道,“前面的護衛大哥讓我回報您,外面有個女人一直在偷望我們家,請主子示下。”
“什麼女人?”餘小漁驚訝的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