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府中,這是發生在越然等人走了之後的事情……)
公孫老頭子自己釀的美酒受到了一致的好評,等良素送走越然幾個人往回走的時候,已經是搖搖晃晃的了。
夜風清冷,良素的心裡卻盪漾着另一番溫暖。他穿過幾道迴廊,直接去了容溪住的小院。還沒進到院中,就聽到了隱約的啜泣聲。
良素笑着搖搖頭,高聲喊了起來,“和尚!笨和尚!都要走了,也不知道和照顧你這麼多天的人道別嗎!”
屋中聲音一下停了下來,門一開,容溪露出頭來。
良素依着拱門,抱着肩膀,笑嘻嘻的對他鉤鉤手指,“來,和尚,過來。”
容溪慢慢從門裡閃出身來,往前走了幾步,遲疑一下,停了下來。
“你過來!”良素吼道。
容溪大步走到良素身邊,低聲說,“你……怎麼來了……”
“我想回自己的房間去……”良素慢悠悠的說,“可是走到這裡就走不動了……”
容溪知道他一定喝了不少酒,皺着眉頭小聲說,“酒大傷身……你又喝這麼多……”
良素一瞪眼,高聲說,“你管我?你憑什麼管我啊笨和尚?”
容溪嚇得微微後撤,用極爲微弱的聲音說,“我……擔心你啊……”
“你說什麼?”良素假裝沒有聽到,側着頭把耳朵朝向他大聲問。
容溪搖搖頭,“沒什麼……”
良素擡手在他的光頭上打了一下,狠狠的說,“裝什麼可憐相!我欺負你了嗎?你說!我欺負你了嗎?”
容溪頭上吃痛,連忙退後一步雙手護住頭頂,皺着眉頭低聲說,“你沒欺負我……”
“還知道我沒欺負你!我沒欺負你你哭什麼哭!我還想哭呢!便宜都被你佔去了,你還敢哭!”良素吼着,跟上前一步又要打容溪的頭。可是他腳步不穩,沒打到容溪,自己還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摔倒了。
容溪一見他要摔倒,也顧不得護自己的頭了,上前一步把良素結結實實的抱在了懷中。
良素清楚的聽到容溪心跳的聲音漸漸加快,他挑起嘴角,輕聲說,“笨和尚,抱我回去。不許被別人發現。”
容溪深吸一口氣,直接將良素打橫抱起,大步向良素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容溪都仔細聽着周圍的聲音,輕鬆的避開了公孫府中的僕人。良素閉着眼睛,舒服的靠在容溪身上,直到木門咯吱一聲響,容溪抱着他進到屋中,將他輕輕的放在了牀上。
良素轉個身,睜開眼睛看着容溪去點了蠟燭,然後拿了塊沾了水的軟布走到牀邊。
“我幫你擦擦臉吧。”容溪望着良素說。
良素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容溪把軟布輕輕貼在良素額頭,慢慢擦拭着。
軟布在良素臉上緩緩移動,緩緩的,緩緩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擦不掉一樣。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良素用低低的聲音問。
容溪一愣,趕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沒有……你還……擦這麼久……”良素的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
容溪拿開軟布,站起身把軟布送了回去。等他再次走到良素牀邊,卻發現良素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樣子。
容溪輕輕嘆了口氣,站在牀邊望着良素,眼中又閃出淚光。他咬住嘴脣,使勁兒攥住了拳頭,呆呆的站在那裡,好久沒動。
燭光搖曳,良素靜靜的躺在牀上,面色紅潤,呼吸中帶着濃濃的酒氣。
“良素……”容溪低聲呼喚着。
良素仍然沒有動,似乎真的睡着了。
“良素……你睡着了麼?”容溪伏下身,又問。
他等了一會兒,發現良素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便安心似的坐在了牀邊,低聲說,“良素……你總說我是笨和尚,我也確實是笨和尚……我雖然笨……可是……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去當主持,是皇上封的,金口玉言,改不了的。要是能改,我寧可當一輩子……不,我寧可……”說到這裡,一滴眼淚落在良素的衣襟,容溪忙擡手擦了擦眼角,嘆了口氣,又說,“我走了,你就可以找個大家閨秀成親,生幾個孩子……那些孩子也一定像你一樣,既英俊,又聰明……溫文爾雅……懂很多道理……率直……雖然總說些讓人不知所措的話,但其實心地善良……又很細心……會照顧別人卻不會照顧自己……以後不能喝這麼多酒了……出去喝酒,再碰到上次那樣的事情,怎麼辦啊……明明很弱,卻還要逞強救人……明明很容易受傷,卻還總是不小心……對別人的事情總是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事情卻總是忽略……晚上睡覺總是把被子壓在身下……居然還會自己從牀上掉下去……掉下去了都不會醒過來……你纔是……你纔是笨蛋呢……你才笨呢……”
容溪用袖子抹着眼淚,泣不成聲的邊哭邊說着,突然頭頂一陣惡風不善,他急忙閃身,只見良素一隻手剛剛揮空,滿臉通紅,坐在牀上,一雙眼睛裡面好像都能噴出火來了。
“和尚!你剛纔說什麼!你敢說我笨!再說一遍,我閹了你你信不信!”良素怒吼着,一把抓住容溪的衣領。
容溪不敢掙扎,驚慌的手足無措,張了半天嘴才說,“良……良素?你……你不是睡着了嗎!”
“原來你這隻笨和尚趁着我聽不到就敢說我壞話!”良素咬着牙逼視着容溪說。
“只?”容溪瞪大眼睛低聲嘟囔一聲。
“頂嘴!”良素吼了一聲,嚇得容溪一閉眼。
等容溪再睜開眼睛看良素,卻發現他正笑着望着自己。
“良素?你……怎麼了?”容溪莫名其妙的小聲問。
良素鬆開抓着他衣領的手,嘆了口氣,開口問,“容溪,你是不是不想走?”
容溪一愣,隨即低下頭去。
良素又問,“容溪,你是不是捨不得我?”
容溪又擡起頭,眼裡都是淚光,他張了幾下嘴,終於還是重重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出來,低下了頭。
良素雙手捧住他的頭,讓他擡頭看着自己,輕聲說,“容溪,要是你真的看到我向哪家的千金小姐提親了,要是你真的見到我攜着那千金到你的廟裡燒香,要是你接到了我成親的喜帖,要是那千金去你廟裡求籤的時候提到我,要是我真的有了你說的那樣的兒子,要是……要是……你再也見不到我……”
良素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溪突然把他抱緊,失聲痛哭。
“良素……良素……怎麼辦啊良素……怎麼辦啊……怎麼辦……”
良素被他抱的幾乎不能呼吸,皺着眉頭低聲叫着,“容溪……放開我……快點……”
“我不放!”容溪哭着大喊,“我不放!不放!現在放開你,你就再也不是我的了!什麼千金小姐!什麼兒子!你要是真的帶着別人到我眼前,我非開了殺戒不可!不要!不放開!你是我的!是我的!……”
這麼喊着,容溪突然鬆開良素,抹了一把眼淚。良素愣愣的望着他,只見他站起身,拉住自己的衣服,一把扯開,露出肌肉結實的胸腹,然後猛的撲倒良素。
容溪像頭髮瘋的野獸一樣扒開良素的衣服,不顧一切的親吻啃咬着他身上光潔的肌膚。
“容……容溪……不要……疼……啊……疼……”良素掙扎着低聲叫喊。
容溪聽到良素的叫喊,擡起頭,用那隻滿是繭子的大手輕輕撫摸剛纔被自己咬到的地方,他緩緩俯下身,在良素的額頭吻下,然後吻到臉頰,最後,雙脣碰到一起。
良素抱住容溪的頸項,縱情的與他親吻。脣舌交纏,這一吻,他們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良素急促的喘息着,看着容溪,小聲說,“笨和尚,弄疼我,閹了你……”
容溪點點頭,低下頭,舌尖輕柔的劃過良素耳朵下面的一小塊皮膚。良素一陣戰慄,縮了一下身子。
容溪微微挑了一下嘴角,在那裡落下一吻,然後沿着頸項向下,覆上胸前的櫻紅。他一邊吮吸着那櫻紅,一邊把手伸到下面,碰觸到了良素已經擡起頭的一端。
“嗯……嗯……”
良素半閉着眼睛微微扭動身子,迎合着容溪的手。
容溪揉弄着那裡,直到滑膩的汁液流淌出來一些,他才鬆開手,褪去良素身上所有的衣服。他迫不及待的把那些衣服扔開,然後放下牀邊的幔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