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金龍扶手幾乎要被那拍下的大掌給震的粉碎,龍椅上的許士凌髮指眥裂的一聲怒喝:“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長公主的消息,你們都幹什麼用的?”
朝殿之上一片死寂鴉雀無聲,縮脖低頭的羣臣皆鎮口不言不敢回話,惶恐不安的也不敢瞧龍椅上的君王一眼,長公主被燕國叛黨擄去多日,如今已是調動了關中全部的兵力加緊了排查也未查到公主的下落,皇上愛妹如命,衆臣子早已心知肚明,可是誰也不敢抱怨一聲,畢竟這長公主在汾國上下可是小有名氣,請忠良,破動亂,處奸臣,化天災,可說是爲朝廷立下了悍馬功勞,誰敢在皇上如此震怒之時說一句不是?
羣臣之前站着的幾個王爺也是焦慮不安的握緊了拳,那與長公主有婚約的丞相大人如今也是消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整日擰着一臉的苦痛之色,衆臣之內暗自嘆息,就連後宮之中也聽說已亂成了一團,皇后與幾位王妃日日寢食難安,整日以淚洗面。朝殿之中一時靜默,誰也不敢多語,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突然龍椅上的人突然發話:“莫空,燕國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滿臉愁苦之色的莫空聽見龍椅上的人喚自己,慌忙抽回神來,身形一晃,沉聲無力的回道:“回稟皇上,燕國太子已全力搜尋,燕國叛黨早已離境。”
許士凌咬牙一緊,憤聲一哼,焦躁道:“不在燕國也不在汾國,洛陽國那邊也沒有音信,難道他們還能飛了不成了?你這個丞相到底……”他突然頓住怒氣當頭就要出口的話語,見莫空一臉悽苦之色,無奈的泄氣一嘆,靠回了龍椅上。
一時間,朝殿之上又是一片沉靜,突然大殿的玄關急急奔赴來一人,也未命人通報竟是直徑的快步走入了大殿之中,單膝一跪,抱拳就朝龍椅上的人稟道:“啓奏皇上,幽影門已探查到消息,燕國叛黨已入查木!”
“什麼?”許士凌一個縱身就站了起來,朝殿中的人都不禁面上一喜的瞧了過去,許士凌龍眉一擰,捏着拳頭恨聲道:“居然跑到查木去了!”
大殿中的趙逸微微一怔,趕忙上前一步道:“皇上,查木在北疆之界一直對我們騷擾不斷,與我們對立已久,只怕這次是想利用查木牽制住我們!”
許士凌冷哼一聲:“那倒是正好了,若是他們敢動彈一下,朕就端了他們的土匪窩,不過是個查木國,朕還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過!”他猛然甩袖一揮:“趙逸!”
“臣在!”趙逸慌忙上前一步,抱拳一擡。
“朕命你立刻趕往北疆,揮軍北上,就算是滅了整個查木國,也要他們將公主給我們還回來,朕就不行查木會爲了小小的燕國叛黨與我們汾國抗衡!”
“臣遵旨!”
許士凌大袖一揮,冷哼一聲:“退朝!”話畢,擡腳就消失在了朝殿之上。幾位王爺互看一眼
急急的趕往御書房,莫空也毫不落下,疾步就追了上去。
剛一走到御書房,就見許士凌站在玄關前,冷聲朝着跟前的幾名女子不悅道:“你們怎麼來了?”
皇后見許士凌龍顏不悅,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皇上,臣妾待在後宮也是坐立不安,可有狂兒的消息?”一旁的六王妃與七王妃也滿臉期盼的擡頭瞧來。許士凌身後的許士明幾人趕忙快步上前,許士欽瞧見木雲水趕忙開口道:“你們跑這來做什麼,快回後宮去!”
木雲水雙目微紅的伸手拽住許士欽的衣袖,哽咽道:“怎麼坐的住啊?狂兒到現在也沒個消息……”說着,淚水竟是磅礴而下,一旁的皇后也捂脣低低的哭泣起來。皇上見幾人哭得梨花帶雨,面容也憔悴不少,心有不忍,沉下心中的怒氣,柔聲道:“好了好了,狂兒現在在查木,朕已經命趙逸帶軍北上了,很快就會將狂兒帶回來的,你們整日這番擔憂也無濟於事,快回去吧,朕還有事要商議!”
皇后聽已有了許輕狂的消息,心中便安心不少,轉身朝一旁的木雲水與纖娘點了點頭,便欲往回走,可纖娘卻是冷着一張臉站在原地不動,許士凌眉目一擰,許士珩慌忙喚道:“纖兒!”只見她幾步走到莫空跟前,憤恨怒道:“狂兒次次都爲你以身犯險,若是狂兒這次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纖娘第一個不放過你!”說完袖袍一甩扭身就大步的離去,落在後頭的皇后與木雲水望了一眼莫空,無奈的扭頭也緊跟了上去。
留下的幾人都不禁呆怔了半餉,許士明轉頭望向一旁的莫空,如今的他哪裡還有先前的出塵風度,那張本是俊逸非凡的面容如今消瘦蠟黃,脣口邊滿是凌亂的鬍渣,就連身上的僧袍也是幾日未換。見他低垂的眉目滿是悽苦之色,許士明想要開口安慰幾聲卻還是無言的輕嘆了口氣。
許士珩擡手拍了拍莫空的後背,安慰道:“纖娘只是太過擔心狂兒了,方纔只是一時氣話,你別往心裡去!”
跟前的人依舊不語,那眼下的黑霧濃郁的凝結在一起,怕已是多日未曾入睡了,衆人都心知他比誰都擔憂狂兒的安危,如今見他如此模樣,竟是一時間詞窮的不知該如何安慰。莫空突然出聲,低啞的聲音有些顫抖:“都是臣的錯,若不是爲了救我,公主也不會落入他們的手裡!”他揪緊着雙拳握在胸前,突然一滴清淚低落在指尖之上。
許士凌眉頭一擰,胸口焦躁得悶鬱的難受,見他因自責與憂慮如此一蹶不振,滿是失望的怒道:“你太讓朕失望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枉費了狂兒的一片苦心,朕現在恨不得一掌劈了你!”
“皇上息怒,莫空他心中也不好受!”許士欽趕忙上前勸解,這幾日因狂兒的事,許士凌本是祥和的脾氣竟是火爆了許多,若是許士凌一怒之下當真將莫空殺了,那可就糟糕了。一旁的許士明也
趕忙打着圓場:“皇上,我們還是快些商議去救狂兒的事吧!這查木與燕國叛黨相勾結之事可不好對付,這事還得細細謀劃一般!”
許士凌惱怒的一甩袖,擡腳跨進了玄關,許士珩趕忙推了推呆站着的莫空道:“還愣着做什麼?知曉你擔憂狂兒,我們何嘗不是,只是現在不是自責傷心之時,當務之急還是快想辦法對付查木國的要緊,狂兒還等着你去救他呢!”
御書房中,許士凌坐在龍椅之上,依舊憋着一肚子的怒氣,許士明思量了片刻道:“皇上當真打算與查木開戰嗎?”許士欽也道:“若是查木先進犯,這開戰倒是並無不妥,但若是要攻打查木,這一事,還望皇上三思而行!”
許士凌冷哼一聲:“不用你說朕也知道,如今讓找逸揮軍北上一是爲了逼迫那查木國,二來也是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相信那個查拉圖還沒有笨到爲了包庇燕國叛黨與我們汾國抗衡的地步,一旦那燕國叛黨失去了查木國這個後盾,我們就一舉將其殲滅!”
莫空突然走上前來,朝着許士凌道:“皇上,臣懇請隨軍北上,前往查木營救公主!”
許士凌冷聲一哼:“你當然要去,狂兒爲了你受了這麼大的苦,當然要你親自將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若是日後你敢讓狂兒傷心一次,朕就費了你們的婚事!真不知道狂兒怎麼就看上了你這個呆和尚!”
退出御書房後,莫空耷拉着雙肩邁着無力的腳步,魂不守舍的走過長廊,聽見前方迎面而來的腳步聲,他不禁擡頭瞧去,望見疾步而來的二人,不禁趕忙彎身行禮道:“太子殿下,大皇子!”
突然,一陣掌風襲來,莫空驚愣的擡眼望去,只見許沐雲突然擡手直擊向他的面門,來不及閃躲,就在分毫之處被慌忙上前的許沐風急急擋了下來。許沐風一臉驚詫的瞧向許沐雲道:“大哥,你!”
只許沐雲冷眉瞪向莫空怒道:“哼,一掌殺了他都是便宜他了,狂兒爲了這個傢伙犧牲了多少,難道你不生氣嗎?”
許沐風無奈的嘆了一聲,他一直不明白許輕狂到底爲何會爲了一個和尚甚至連性命都拋在了腦後,這個和尚到底有什麼好。“如今你拿他出氣也是無濟於事,況且,若是傷了他,狂兒定會傷心的!”
“哼!”許沐雲惱怒的一撇身子,冷目瞪向莫空道:“真不知道狂兒到底喜歡你什麼,你這和尚也是,每次都要狂兒來保護你,你到底丟不丟人?”
莫空身子一顫,眉心緊緊的擰在一起,心口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疼的幾乎要窒息過去,他也想問,想問問自己爲何這般無用,爲何每次都連累到她,爲何她每次都要這般擅自不顧自己安危的來救他。滿心的自責讓他痛苦難當,整日沒日沒夜的擔憂着她的安危,讓他食不知味,寢不能安,折磨得他幾乎快要發狂。他想她,發瘋似的想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