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們正要說話,同樣被政委用冰冷的目光制止,她們只是迅速從人羣中閃出來,快步跑向自己的行軍牀,開始穿戴護甲。
25秒,又有兩名男性練氣士感覺不對,退縮出觀看外面風景的羣落,默無聲息的跑回去穿戴自己的武裝。
只有兩名考生毫無察覺,這兩名考生一男一女,在分配小隊後彼此結識,短短几天內感情迅速升溫,甚至談到如果這次考覈結束,兩個人是否結婚的問題。
此時,熱戀的男女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知覺,兩個人心情澎湃的看着外面美麗的風光,交談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這是他們最後的聲音。
30秒,政委安靜的走到這兩個人身後,激光手槍對着熱戀中的兩人後腦,開槍。
穿透兩個人頭顱的激光並不能燒融厚厚的舷窗,但是足以奪走兩個人的生命。
兩個人似乎頓了一下,連血都沒有流出,就這麼慢慢癱軟下去,成爲毫無聲息的屍體。
三名靈能少女幾乎要尖叫出來,她們與那位死去的少女關係不錯,不過這個尖叫的預兆在看見政委再次舉起激光手槍後立刻被扼殺,少女們無聲流淚,進一步加快了穿着武裝的速度,甚至對自己的身體全部被那些男性看光也一無所覺。
在死亡面前,什麼都不重要。
張義還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人死在舷窗邊時,他臉上的肌肉甚至沒有一絲跳動。
雖然內心有些想法,但是他也認爲,那兩個人該死,即使不被政委現在殺死,在不遠的將來也會被更兇殘的敵人殺死,到時候甚至比現在更慘,至少不會死的如現在這麼容易。
政委盯着張義,慢慢走過來,問:“你有想法?”
“沒有,長官。”
張義目視前方,大聲回答。
政委突然重重一拳打在張義毫無防備的小腹上,雖然帝國衛隊的軍裝能夠提供足夠的防護,但是對上戰鬥力高達450的對手,這麼近身一拳依然不是現在的張義所能承受的。
猝不及防的張義“噗”的一聲,吐出大量胃液後,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大聲咳嗽起來。
“我覺得,你有想法。”
政委盯着跪在腳邊的張義,冷冷的說。
“沒有,長官。”
張義努力屏息遏制住咳嗽後,再次用最大的聲音回答。
政委沒有繼續追加攻擊,他又審視了張義一段時間後,掃了一眼張義剛纔吐出來的東西。
除了水和胃液,沒有任何食物。
很好,在沒有確定自己處於絕對安全的環境時,除了喝水,服用速溶食物膠囊,不得隨意服用任何食物,這些食物可能會增加負重,也可能會加劇體內器官運動,造成沒有必要的體內消耗,甚至會因爲劇烈的便意導致戰鬥力低下。
張義顯然非常遵守步兵操典,並且嚴格的執行了這一操典。
要知道,無法剋制胃部不適而食用食物還有一個隱患,當士兵因爲某些原因昏迷時,從胃部上涌的食物可能會堵塞氣管,導致士兵最終因窒息而死。
帝國衛隊士兵畢竟只是普通人的身體,沒有經過類似星際戰士那樣的身體改造,無法自行控制這種窒息事件的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士兵在戰鬥期間停止服用固體食物。
政委看着地上的水跡,對屋子裡散發出來的古怪臭味似乎毫無所覺,他不爲人知的暗暗點頭,重新走回隊員艙的中間,重新沉默下來。
士兵艙裡氣溫似乎因爲政委的存在急劇下降,慢慢爬起來的張義都能感到身邊少女的顫抖。
艙門再次打開,穿好裝甲的小隊長走了出來,對舷窗邊的兩具屍體視而未見,而是微笑的走到兩位最後纔開始穿着護甲的考生身後,幫他們把身後的護甲穿戴整齊。
小隊所有的成員全部整備好後,政委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撇了撇嘴,說:“下次,我只給你們1分鐘的時間。”
他沒有說超出1分鐘會有什麼後果,不過,隊員們已經看見了結果。
舷窗邊的屍體就是後果。
除了張義外,另外兩名男性考生臉色煞白。
當張義沒有去進修技能,而是在隊員艙中反覆進行穿戴訓練,甚至給自己定下時間標準時,他們還在暗地裡嘲笑這個傻子,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這種穿戴,也往往決定着一個人的生死。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穿戴時間至少要超過5分鐘,除非從現在開始,任何時刻都不脫去裝甲,否則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wωw⊙ttκд n⊙c o
兩名男生下意識的一起扭頭看着張義。
張義目光平視前方,沒有任何表情,和剛纔站立時一模一樣,就連位置也沒有區別,根本無法看出,剛纔他的腹部曾經被政委狠狠擂擊,內臟出現了部分破損,在胃液中還夾雜有不少血絲。
和張義相比,這兩個自以爲強大的男性和雛雞毫無二致。
即使是張義也發現,如果自己動手,最多隻用10秒,就能將這兩名男生殺死,而自己可以不受任何傷害。
即使這兩名男生的戰鬥力都已經過了220.
菜,是在太菜了。
張義面無表情,心中冷笑,這種戰鬥力的傢伙還以爲自己能對敵人造成傷害嗎?
隊長掃視了一圈,走到政委身邊,沉聲說:“在登陸之前,我分配一下隊伍。”
“張義,你負責小隊進攻方向上的突擊,蘭蔻,你負責協助張義的所有行動。”
張義面無表情的大聲回答:“是,長官。”
蘭蔻是那三名女性靈能者中的一個,擅長箴言術,至少掌握了3個基本箴言,如果有需要,還可以釋放出1個基本律令,雖然不能承擔醫療,但是作爲突擊方向上的副手,足夠了。
雖然不是自己希望的狙擊手,但是成爲一名突擊隊員倒也不錯,要知道,狙擊手雖然在隊伍的最後面,看上去最安全,但是雙方交戰時,首先清除的一定是對方陣營中的狙擊手,即使動用重炮破壞也在所不惜,所以一個戰鬥小隊中,往往先死的反而是被重重保護的狙擊手。
至於突擊手,只要準備足夠充分,有充分的應變能力,反而是小隊中最不容易死亡的一員。
在步兵操典中,射殺順序依次爲,對方狙擊手,對方高級官員,對方小隊長,對方政委,對方突擊隊員,對方普通士兵。
也就是說,張義的被射殺順位在倒數第二,與普通士兵被射殺的機率相差無幾。
這種射殺方式對異族可能毫無意義,那些異族不會遵守帝國的陸軍士兵操典來執行射殺程序,但是,這次的對手恰恰是從前的帝國士兵,他們肯定會下意識的執行步兵操典,這一點張義深信不疑。
蘭蔻也在一邊囁喏着答應了,她的聲音很小,這讓旁聽的政委很不滿意,他下意識的撇了撇嘴。
不過隊長對此毫不在意,他示意蘭蔻走到張義身邊後,繼續安排其他人的崗位。
如何安排戰鬥崗位是隊長的事情,至於如何提高士氣,讓士兵爲之瘋狂,則是政委應該做的事情。
正在此時,隊員艙頭頂的黃燈亮起,母艦上的士兵開始登陸工作。
臨出門時,張義回頭看了一眼艙室,下次回來,就看不到這個艙室了。
雖然他不知道考覈電腦將這次考覈的死亡比率定的有多高,但是他相信,這次出去以後,再回去地球的太空艦隊裡,可能一艘軍艦就足夠裝下所有幸存的人員。
要知道,對手時真正的星際戰士,比那些傳言裡的獸人和蟲族更加可怕,基礎戰鬥力至少上千,和見習灰騎士一個等級,而且身經百戰,想要對付這樣的敵人,不用十倍二十倍的人數去堆,毫無意義。
“跑,跑,跑,張義,繼續跑,不要停。”
張義半蹲在一個金屬廢墟後,大口喘氣,在他身後100米的遠方,隊長正在大吼。
“該死,他媽的,真該死。”張義低聲怒吼。
他所在的小隊剛到吉哈納4號休整了10個小時,軍方會同帝皇學院聯合發佈的任務就已經下達,整個考生組成的軍隊,分成4個方向,從吉哈納4號上出發,向大漩渦進軍。
張義所在小隊歸屬第二方向軍團管轄,這個方向上的初期目標,是收復吉哈納星系上最邊緣的一顆殖民行星,那裡在不久前被叛軍佔領,並以此爲踏板,不停的襲擾吉哈納4號行星。
而張義所在的小隊,是整個軍團突擊大隊中最突前的幾隻小隊之一。
兩天的連續戰鬥,沒有任何空中支援,小隊裡除了隊長和政委,還有一直在張義身邊的蘭蔻,其他隊員已經換了四次,小隊多次被打殘,然後重新補充兵員,繼續突擊。
這種不顧死活的突擊顯然也讓對手措手不及,兩天的時間,第二軍團已經佔領了這個邊緣星球絕大部分領地,將對手壓縮在一個不到10平方公里的廢棄城鎮內。
不過,隨着對手空間的一再壓縮,反擊也隨之強硬起來,第二軍團毫不在意這種最後瘋狂的強硬,繼續增加突擊兵力,張義所在的小隊在短暫休整了2個小時後,再次被推上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