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大刀砍在方天畫戟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葉雲揚後退兩步,吳文斌也後退兩步,二人勢均力敵。
雖說沒吃虧,卻也沒佔到便宜,這讓等級高的一方臉上掛不住。
“姓葉的,看招!”吳文斌將大刀舞的如同車輪一般,一刀接一刀的砍過來。
葉雲揚接連後退,並不急於反攻,而是採取防守態勢,對方的砍山刀很重,看起來威風凜凜,實則消耗玄力的速度很快。
吳文斌覺得自己佔盡了上風,繼續加快進攻節奏。
十幾招過後,他在力氣方面出現不濟跡象,葉雲揚開始反攻,只用了三招,便將之前的頹勢完全扭轉過來,換成吳文斌一個勁兒的後退。
他慌了,意識到這纔是對手的真正實力。
當……當!
接連兩次重招之後,吳文斌退到了擂臺邊緣,再退就要摔下去了,他只能朝着右側面轉身,希望能殺一條血路出來,獲得喘息的機會。
葉雲揚判斷失誤,朝着左側刺出一戟,導致右半邊身體處於無防守狀態。
吳文斌猶豫了,到底是繼續向右衝呢,還是趁勢發動攻擊?
他決定選擇後者,因爲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旦得手,肯定能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繼而控制比賽節奏,順勢獲得勝利。
他止住身形,揮刀朝着葉雲揚的右臂砍過來。
臺下,梅雨和李昊同時緊張起來,在他們的印象裡,葉雲揚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纔對。
葉雲揚嘴角上揚,這樣做是爲了誘敵深入,故意賣個破綻給對手,否則的話對手又怎麼會上當。
眼看大刀就要砍在的他胳膊上,他突然向後閃身,調轉槍頭刺向吳文斌的小腹。
吳文斌招式用老,此時中門大開,已經沒有躲避和格擋的機會了。
當!
蹬蹬蹬!
吳文斌向後退了七步,半彎着腰像極了大蝦米,右手用砍山刀杵着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葉雲揚皺眉,從對方衣服的破洞中看到灰色的鎧甲,如同龜甲一般,剛纔一擊命中的時候,從戟尖傳來的力道說明,這層甲很厚,而且很堅硬。
雖然有戰甲保護,但吳文斌還是感到腹中翻江倒海一般,葉雲揚的一擊力道十足。
“他穿了玄武甲!”李昊高聲喊道:“吳文斌你真不要臉,挑戰比自己等級低的人,竟然在外衣下面藏了一件玄武甲!這不公平,赤-裸裸的作弊!”
“作弊!”
“作弊!”
觀衆們高聲喊叫起來,一浪高過一浪。
按照擂臺戰的習俗,對戰雙方只可以穿皮甲一類的輕甲,大多數情況下沒有人穿盔甲,玄武甲明顯屬於重甲,是犯規行爲。
吳文斌的臉成了猴屁-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原本他以爲葉雲揚根本不可能有近身的機會,更不可能傷到自己,穿着重甲是不會被發現的。
誰想到剛開打沒多久,他就落了下風,繼而上當然後被擊中。
丟人總比丟了命強,他心裡還是很慶幸的,如果沒有玄武甲的保護,就憑葉雲揚凌厲的一擊,自己已經開膛破肚了。
“不公平,讓他脫下玄武甲!”有人高聲大喊。
李昊馬上說:“只是脫掉盔甲,太便宜他了,如果他沒有作弊的話,現在已經落敗了!吳文斌公然破壞擂臺戰規則,這是一種十分卑劣的行徑,他必須對大家有個交代,否則的話我們絕不原諒!”
“絕不原諒!”梅雨和大家一起高聲呼喊。
臺上,葉雲揚冷笑着說:“聽到了吧?趕緊啊,不然大家一定衝上來把你撕成碎片!”
吳文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他不後悔穿這件玄武甲,爲了渡過難關,他把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
他先放下砍山刀,伸手撕破外衣,解開玄武甲的卡扣,脫下來之後放在擂臺邊上,最後很光棍的往地上一跪,一邊抽自己的耳光,一邊懺悔:“我錯了,我不該破壞擂臺上的規矩,還請大家原諒。”
下跪,抽耳光,這傢伙真豁的出去。
衆人不語,一名跟吳文斌有私交的人開口說:“各位,老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他誠心認錯,不如就原諒他吧,讓他繼續比鬥,你們看如何?”
另一名心向吳文斌的傢伙附和道:“是啊,大家的目的是看比鬥,認錯這種事點到爲止就行了,若是抓-住小事不放,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衆人全都傾向於繼續比鬥,吳文斌停下抽耳光,抱拳道:“多謝各位!”
說完,他站起來,兩隻手握住刀柄,左右一使勁,後背砍山刀居然一分爲二,變成一重一輕兩把刀,是爲陰陽雙刀。
葉雲揚皺眉,說實話他真沒看出對方的刀上有機關。
吳文斌獰笑着說:“剛纔不過算是餐前的開胃小菜,接下來纔是真正的王家刀法,姓葉的小子,今天不把你砍成兩截,我就不姓王。”
葉雲揚瞄了他一眼:“看來有必要向你說明我的習慣,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就是說,今天不是我變成兩段,就是你被砍成兩段,我們倆當中只能有一個人囫圇離開。”
砍山刀變成雙刀之後,吳文斌的攻勢也變得更加凌厲,他苦心練習王家刀法十數年,跟高手尚有一段距離,卻也略有小成。
二人越打越激烈,臺下的觀衆高聲叫好。
葉雲揚後退三步,再次買了個破綻,故意做出中門大開的樣子,引誘對方上當。
吳文斌心道你以爲我蠢啊,接連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別做夢了!他非但沒有主動攻擊,反而變攻勢爲守勢,以防不測。
葉雲揚笑了,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既然你後退,我就不客氣了。
面對他一招快過一招的攻勢,吳文斌意識到自己又上當了,剛纔不應該後退,等於主動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叮噹!
他左手裡的刀被磕飛,落入觀衆羣中,被一名混沌境神族伸手接住。
緊接着,他的右腿膝蓋被方天畫戟刺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葉雲揚旋轉戟杆,猛地向外一挑,吳文斌的右腿從膝蓋處斷爲兩截,斷肢落在一側的臺邊,他本人倒在地上,扔掉剩下的那把刀,雙手抱着膝蓋高聲慘呼。
葉雲揚主動停下來,說:“雖說只是斷了一條腿,卻也基本上滿足變成兩段的要求,還是那句話,看在你是被人收買的份兒上,我給吳家一個面子,今天不殺你!回去告訴收買你的人,做事別那麼齷齪,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兒似的出爾反爾,用陰謀詭計不但挽回不了半分顏面,反而會更丟臉!”
“姓葉的,你斷我右腿,你等着,我……”吳文斌正要破口大罵,看到葉雲揚的反手橫戟的動作,趕緊識相的閉上嘴巴。
葉雲揚用帶血的畫戟指着他,說:“沒本事就回去好好練,再敢唧唧歪歪,我收回剛纔的話,定要取你性命!”
吳文斌嚇的渾身哆嗦,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對着臺下幾個同伴使個眼色,意思是趕緊把我擡走!
梅雨高懸的那顆心放回原處,李昊趁着觀衆們尚未離開,躍上擂臺說:“各位,有件事情你們恐怕不知道吧,梅家今年獲得兩個免試入學的名額,家主梅凱下令適齡族人蔘加角逐,爭奪名額的歸屬權,葉雲揚作爲梅家丹藥店的恩人,也被獲准參加……”
他娓娓道來,將當初的事情做詳細敘述。
衆人聽的津津有味,當大家聽到梅凱不經同意,擅自將葉雲揚收爲自家的附庸,一個個全都氣的不輕。
在神界,人們最恨的便是仗勢欺人之輩,作爲勢弱的一方,往往能得到更多人的同情。
李昊接着說:“葉雲揚離開梅家之前,與梅凱當着梅家的人打賭,誰輸了,就要向對方賠禮道歉!他通過學院考試已經好幾天,梅凱非但沒有履行賭約,反而藉口閉關不見客,明顯是要耍賴!而剛纔這個吳文斌,也是被他花錢收買,在他的授意下,來找葉雲揚的麻煩,你們說這種人可恨不可恨!”
“可恨!”衆人高聲迴應。
李昊一臉解恨的樣子,別人怕梅凱,作爲李家的嫡傳少爺,他一點兒都不怕,就是借給梅家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找李家的麻煩,所以這件事由他來說再合適不過。
窗邊,梅林苦笑:“完了,這下梅家的聲譽算是徹底完了,家主的臉面也完了!”
梅莉皺眉,說:“我就奇怪了,爲什麼跟葉雲揚做對的人,最後都佔不到便宜,是他運氣好,還是實力使然?”
“恐怕兩者都有。”梅林嘆氣,說:“咱們一家三口,家主梅凱,吳家,還有之前的王家,竟然全都在他面前栽了跟頭。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就此收手,免得我們吃更大的虧。”
梅莉直視哥哥的眼睛:“你和父親都說過,現在收手爲時已晚。”
梅林苦笑着點頭:“沒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就算我們停手,葉雲揚也不會放過咱們,所以還得跟他對着幹。”
李昊在擂臺上說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全城,梅家徹底臭了大街,各項生意受到嚴重影響,就連剛有起色的丹藥店也不例外。
梅凱這個活了一千六百多歲的老傢伙,徹底栽在只有二十歲的葉雲揚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