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喝畢,上官蕾兒嘆了一聲,說道:“端木先生必定殺過人吧。”
“嗯。”端木英豪應了一聲,“似乎還不少呢……”
“端木先生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吧。”上官蕾兒說道,“可是我卻不由自主的去殺那些與我毫不相干的人。”
“爲了組織的任務,你也是身不由己啊。”端木英豪嘆了一聲,將一杯酒飲下。
“端木先生似乎將我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了吧。”上官蕾兒看着那一輪滿月說道,“先生已知道我們‘凰龍’這個組織了吧。”
“略知一二。”端木英豪話題一轉,“你是想讓我幫你叛出組織麼?”
上官蕾兒詫異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現在大概組織上已經知道我將你救了的消息,組織中必定爲了維持聲譽,遣人來殺我們,所以我們叛出組織亦是不易,因此需要端木先生的幫助。我想,端木先生也想剿滅這個組織吧,要不然怎麼會招兵買馬,手下有這麼多的豪傑人物呢?都是絕頂的高手啊。”
“只不過都是舊部下罷了。”端木英豪笑着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不是因爲你救了我,而是因爲對於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很是感興趣,好,現在你說該怎麼辦?”
“守株待兔,不出明晚,組織中必定會有人來找我的。”上官蕾兒說道。
Www●тTk ān●¢○ “好!”端木英豪似有了年輕時代的豪邁之情,彷彿要做一件大事一般,“明日你們二人就住進我端木府,你們二人的安全由我全權負責,不過,你的那位搭檔,看起來很忠於組織啊,你要多做做思想工作了。”
“這個端木先生不用操心,山人我自有妙招。”上官蕾兒長吁一聲,如釋重負,“多謝端木先生。”
“看你的造化吧。”端木英豪幽幽嘆道。
“咚咚咚。”沉重的敲門聲將南宮亮從牀上驚醒。
“誰啊?”南宮亮揉着眼睛,順便將蠟燭點燃。
“我。”一聲悅耳的女子聲音,“小蕾。”
“小蕾呀。”南宮亮頭也不擡的將門打開,“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聞得一陣女子的香氣撲面而來,緊接着南宮亮看到了上官蕾兒衣裙下隱約的一段白皙小腿,頓時怦怦心跳。
“小蕾你……”南宮亮慢慢擡起頭來,就見得上官蕾兒穿着一身如絲如紗的套衣,朦朧可見佳人曼妙的身姿,陣陣香氣使得南宮亮膛目結舌,險些說不出話來。那上官蕾兒剛喝罷酒,此時雙頰微微現出紅暈,更顯得幾分嬌豔;似是剛疏完秀髮,正斜斜的掛在肩上,朱脣微啓,似是在說着什麼。
“我可以進來麼?”上官蕾兒悅耳的女音迴盪在整個屋中。
“當……當然可以。”南宮亮急忙讓出道來,好讓上官蕾兒進來。上官蕾兒盈盈細步,使得南宮亮頓時驚呆了。他從未看到她如此美的一面,驚豔羣芳!待南宮亮醒過神來時,上官蕾兒早已坐在了牀榻上。
“過來坐啊。”上官蕾兒向南宮亮招了招手,南宮亮便六魂無主地飄了過去,此時他彷彿來到了仙界,而他身邊的正是仙女。
現在上官二人只隔着不到三尺的距離,這讓南宮亮坐臥難安,如坐鍼氈。
“找我,找我有什麼事麼?”南宮亮小聲的問道,卻發現上官蕾兒正在默默的哭泣。
“小蕾,小蕾你怎麼了?”南宮亮急切的問道。
“沒什麼,喝了點酒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上官蕾兒悠悠說道,“南宮,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殺人的事麼?”
“第一次殺人?”南宮亮進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眼神格外深邃,“第一次應該是在一年前吧,聚寶莊的錢員外。”
“嗯,是啊。”上官蕾兒擡起頭來,一雙滿是秋波的眼顯出一絲灰暗,那眼黑多白少,顯得很大,很朦朧,“當時我見到錢員外死在我面前時,我還害怕的險些叫出聲來。”她那雙美眸微微噙住淚水,顯得水汪汪。
“是,是呀。”南宮亮見佳人朝他望來,頓時靈魂出竅。他望着上官蕾兒的額頭,不敢正視那雙勾人心魄的美目。那額頭白嫩光滑,讓他有些想入非非。
“從那天以後,不知我有多少次從噩夢中醒來,抱着枕頭哭泣,那些無辜的被我殺死的人,無時無刻不出現在我的夢中,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了。”說着說着,上官蕾兒又暗自抽泣起來。
“小蕾,你,你不要,你不要哭了。”南宮亮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有件事你答應麼?”上官蕾兒將手放在了南宮亮的手上。南宮亮頓時覺得心跳加速,似要蹦出來。
“什……什麼事?”南宮亮此時雙頰漲紅,心似要爆裂開來。
“南宮,我們叛出組織好麼?”上官蕾兒問道。
“這,這恐怕不行。”南宮亮頓時冷靜下來,“是組織將我養大成人,我們要終身爲組織效力的。不行,不行。”
“可是南宮,”上官蕾兒哭泣起來,繼而撞入南宮亮懷中,這使得南宮亮僵在那裡,“南宮,我真的不想再過這種爲別人殺人的生活了,你能和我一起叛逃麼?”說罷,滴滴淚水灑在南宮亮肩上。此時美人的嬌軀如同軟玉一般伏在南宮亮身上,陣陣香氣透過佳人的衣衫進入南宮亮鼻中,此刻南宮亮別說叛出組織,就算是爲她去死也心甘情願了。
“好,好,小蕾,我答應你,你不要哭了。”此時的南宮亮露出了男子的豪邁,卻沒有趁人之危。他溫柔地將上官推開,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待上官蕾兒從南宮亮的房間走出來時,已是午夜時分,她的臉上潮紅一片,心如撞鹿般怦怦直跳,她現在已分不清剛纔是虛與委蛇還是真情流露,此時她想起南宮亮堅實的肩膀和暖暖的男子氣息就覺得一陣羞澀。
“我難道喜歡上她了麼?”南宮亮靜靜地躺在牀上,眼睛睜開,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空氣中還殘留着上官蕾兒的女兒香氣。
“我真的喜歡上她了麼?”南宮亮想到,“她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啊,雖然有時候擺着一張臭臉。”
“南宮啊南宮,你死了,你死了!”南宮亮小聲嘀咕着,將眼睛閉上,可上官蕾兒的倩影依舊縈繞在他眼前,“你死了,你死了!”
“你們辦的這算什麼事啊!”一年輕男子的聲音,緊接着是“啪”的一聲,似是茶碟之類的東西被摔在地上。
“你想把‘凰龍’的主人驚醒麼?”一蒼老男子的聲音,“在這裡還由不得你放肆!”
那年輕男子似是收斂了一點,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找你們僱殺手,主要是因爲你們從不失敗,如今可好,被派去的殺手不但沒有殺人,反而叛逃了,司徒長老,你說該怎麼辦?”
“我們‘凰龍’一向以信譽著稱,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該怎麼做。”被稱作“司徒長老”的人說道,“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就好!”
第二天早晨醒來,王伊菁還了願,上官蕾兒這時才意識到昨晚的那個老僧竟是天慈大師。
“王施主,還煩與我去吃齋。”天慈大師一臉祥和的說道。他今日着一身象徵住持的僧袍,愈發顯得鶴髮童顏。
南宮亮見了上官蕾兒,心中怦怦直跳,上前道了個安:“小……小蕾。”
上官蕾兒卻平靜如常,漠然地應了一聲,之後頭也沒回的跟着王伊菁去吃齋。南宮亮討了個沒趣,頓時垂頭喪氣,也跟在後面。
來得進齋亭,衆人圍桌而坐,王伊菁坐在上座,端木英豪次之,其次衆人坐下,天慈大師則是站在一邊爲大家介紹齋食。那齋飯雖是青菜腐乳之類,毫無葷腥,但衆人吃着便如珍饈百味一般,格外清新爽口,別有一番淳樸風味,是那些參肚鮑翅所萬不能及的。
飯罷,衆人喝過香茶,天慈大師才緩緩對王伊菁說道:“王施主,老衲雖爲佛門弟子,卻有一樁俗家之事相求。”
王伊菁先是一驚,繼而說道:“大師不必客氣,若有老嫗能辦之事,方得盡力,不知大師所爲何事?”
“還煩請衆施主隨我來。”衆人起身,隨天慈大師向寺院深處走去。時值夏季,百木爭榮,萬花芬芳,況亦此寺中,小徑之邊,曲道之側,多種有各種果樹和花卉,亦有五彩蝴蝶暢遊其中,更顯得幽香撲鼻,似有千百種花香糾纏在一起,又似是一陣換一種花香,真真叫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月季,芍藥,木槿,丁香,百花爭豔;棗樹,梨樹,桃樹,銀杏樹,千樹芬芳。紅的似火,橙的似霞,藍的似雲,白的似棉,真叫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衆人暢遊在這繁花樹海之中,均有脫離俗世,歸往鄉野之想。正走着,便望見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下,一座小茅屋孤零零的落在那裡,雖至簡樸,倒也散發着和諧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