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姑娘!”魔仙子的勸解已然來不及,耶律萍雙劍已向南宮亮的脖頸削去!
說時遲那時快,南宮亮持劍向上格擋,卻未料耶律萍這一招力道恰到好處,堪堪躲過了南宮亮的格擋,只削去了他顎下一小撮鬍鬚。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南宮亮將劍收起來,“原來皆是一場誤會。”
此刻魔仙子、第五櫻、潑皮皆從鳳凰上下來,第五櫻急忙向南宮亮衝過去,檢查他是否受傷,見南宮亮毫髮無損,才長舒一口氣,轉身對耶律萍怒叱道:“你這賊婆娘,怎麼不分青紅皁白亂打人!”
耶律萍並不理睬她,只是對着身邊的侍女道:“通知宮主,魔仙子大人回來了。”言罷,轉身走進宮門裡去。
“櫻,我沒事,都是一場誤會。”南宮亮衝第五櫻笑着。
“阿亮你沒事太好了。”魔仙子上下打量着南宮亮,見他周身上下並無一處繃帶纏繞,知他傷勢已無大礙,不禁心中一片安慰,“這些時日你都去哪裡了啊!”
“我被一位好心人相救。”南宮亮回答着,“姨娘,我還以爲你已經早就回來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纔回來,是途中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麼?誒,潑皮,你怎麼也在這呀?”
“少爺......”還未等潑皮說完,魔仙子說道:“我在途中遇到的潑皮,就把他帶過來了。”
“哦。”南宮亮心中急切,於是對魔仙子說道,“姨娘,我想見見小蕾。”
一旁的第五櫻不住嘿嘿冷笑。
“阿亮,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你看天色已晚,”魔仙子臉上稍顯頹色,“你我都趕了一天路程,不如明天再做定奪。”
南宮亮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點點頭:“好吧,姨娘你好好休息,我與血琥前輩也許久未見了,正好去他那裡敘敘舊。”
“是你說的有很多蟲蟲的那個降頭師嗎?”第五櫻一時來了興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南宮亮不理她,算是默許,他又對潑皮說道:“潑皮這大晚上的,你也沒個去處,不如同我一起前去......”
“不了,我早已野慣了。”潑皮瞥了一眼魔仙子,“四海之內皆是我家,少爺,你們去吧。”說着一閃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南宮亮倒不擔心,潑皮風餐露宿慣了,早就是野外生存的高手,只是他從未見過衣衫如此齊整的潑皮,又見他與魔仙子對視的眼神頗不正常,不由得心中產生一絲疑惑,他全然不知這疑惑爲何,索性也不再思索,同第五櫻一起前去拜訪血琥。
“順着這條路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南宮亮對第五櫻說着,“對了櫻,你是怎麼遇到魔仙子姨娘的啊?”
“我遵照海德大師的叮囑前來尋你,在半路上遇見魔仙子被人追殺,我往常聽你說她對你不錯,於是我就救了她。”第五櫻順手摘下路旁的小花,放在手中把玩起來。
“被人追殺?被什麼人追殺?”
第五櫻搖了搖頭:“我哪裡知道,也許她本來壞事就做得多,有幾個仇家也不奇怪。”
“怪不得剛纔姨娘的臉色不對,也許是對於先前的追殺還驚魂未定。”南宮亮心裡想着,突然他一閃身消失在黑夜中不見了。
“南宮?”見南宮亮憑空消失,第五櫻不由得心急起來,僅僅過了一霎時,南宮亮自第五櫻的身後走了過來,手裡還抓着潑皮。
“你這壞小子,怎麼還跟蹤我們啊!”第五櫻當頭給了潑皮一記爆栗子,潑皮一陣傻笑。
“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南宮亮問潑皮道。
潑皮點點頭,算是承認。
“走吧,同我一起來。”南宮亮放下潑皮,當先向血琥的住處走去。
“血琥前輩你怎麼了?”南宮亮望着血琥那鐵青的臉,不由得叫出聲來。
“不礙的,不礙的。”血琥朝南宮亮擺着手,“阿贊羊那老小子的把戲。”
南宮亮不由得訕笑,時間過了一年有餘,血琥、阿贊羊兩位前輩還和以前一樣,沒有摒除互相較勁兒的把戲。
四人在竹桌前坐定,潑皮纔將南宮白被抓走的事情說出來。
“什麼,阿白被人抓走了?”血琥吃了一驚,險些將茶碗打翻,“什麼人能把阿白抓走?”
“是端木世家的人,叫折翁和劉易的人。”潑皮回答道。
“端木世家乃是中原的名門望族,按理說不會無緣無故抓人。”南宮亮思索着,“況且我爹與端木英豪還共事過一段時間,世人皆有見面之情,不會輕易挑起事端。”想訖,南宮亮對潑皮說道:“潑皮,你還是將這其中前因後果細細說來。”
待潑皮說罷,衆人才明白,原來端木世家想要捉的人是魔仙子,南宮白只不過是交易的籌碼。
“我自下人那裡打聽到,好像是和什麼骨頭有關。”潑皮說道。
“麒麟根骨!”南宮亮恍然大悟。
“對,就是這麒麟根骨,想必這骨頭對魔仙子大人尤其重要。”潑皮回答着,“先前在星芒宮門口的時候,我就想要將此事情說清楚,可見魔仙子大人極力遮掩,我想這其中魔仙子大人也必有難處,因此我纔沒敢當面說,只是我回頭想想,老爺生死難測,我心中焦慮難忍,於是想和少爺商量,怎麼救出老爺。”
南宮亮心中瞭然,姨娘確有極大難處,麒麟根骨本是爲了救小蕾,可此刻爹爹的性命也要這根骨交換,別說是姨娘難以抉擇,就算是南宮亮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姨娘將此事搪塞也着實情有可原,小蕾畢竟是姨娘唯一的親人,千辛萬苦得到了根骨,怎麼能夠輕易就交於他人?想到這,南宮亮心中釋然,他不怪罪於魔仙子的“吝嗇”,只是現在他想,要去端木府問個清楚。
“少爺,我們怎麼辦?”潑皮心中急切,“我們什麼時候去救老爺?”
“明天就動身,我要向端木英豪問個明白。”南宮亮說道,他心中暗想端木世家想要得到根骨,這其中必有原由。
“少爺,只是你想要問個明白也要換一個人。”潑皮嘆了口氣,“端木老爺死了。”
“死了?”血琥不由得喟嘆,“諒是此等英雄人物殞命亦無聲。”說着,他又對南宮亮說道:“阿亮,我和你爹情同手足,這一次也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南宮亮本想多一個人去也好,但見到血琥身上還中着阿贊羊的毒,便不忍讓他一同前去,於是柔聲說道:“血琥前輩,你餘毒未除,不便遠行,我同櫻一起去就可以了。”
血琥望着一旁坐着的第五櫻,其雖帶着銀色面具,可卻也依然看出其自帶一股嫵媚,想必定也不是等閒之輩。
“血琥叔叔你老盯着我看幹什麼呀?”第五櫻莞爾一笑,“你這裡真有意思,不僅有那奇奇怪怪的蟲子,還有許多可愛的小孩子,是古曼童麼?”
血琥不由得一驚,此女子果然高深莫測,普通人難以捉摸的古曼童居然也能夠看到,果然英雄出少年,巾幗不讓鬚眉。
“什麼小孩子,在哪裡呀?”南宮亮四處張望着,“櫻你說的是桌子上的那些木偶麼?”
第五櫻笑笑,不置可否。
“少爺,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救老爺!”潑皮說道。
潑皮救主心切,南宮亮也不便駁回,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潑皮,你潛行的本領,無人能及,等我和櫻同端木世家的人周旋的時候,你就去打探老爺的行蹤。”
“好,交給我了。”潑皮滿心歡喜。
這一夜,南宮亮三人就在血琥處住下,臨睡之前,第五櫻饒有興致地參觀了血琥養的蠱蟲,在血琥的認知裡,第五櫻是第二個對蠱蟲不僅不怕,還十分有興趣的女子,第一個便是冷淪瑤。想起冷淪瑤,血琥心中一陣酸楚,他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發呆,同他一起發呆的還有南宮亮,他不知到了端木世家會怎麼樣,若是端木世家執意要換取麒麟根骨,自己定然要極力好言相勸,若實在勸不得的話,這便又免不了一場廝殺。他與端木世家本無仇恨,但卻要互相以命相搏,實在是荒唐至極。
南宮亮又想着,姨娘雖外表看似冷酷,內心卻火熱,這與他認識的小蕾如出一轍,若姨娘聽到自己去救爹爹的消息後,心中不忍,身懷根骨前來端木府換取爹爹性命的話,那小蕾怎麼辦?若是爹爹知道自己的命是用小蕾的命換來的,他肯定會痛苦一輩子。於是爲了徹底打消魔仙子的這個念頭,南宮亮向血琥借來筆墨,給魔仙子寫了一封信,並叮囑血琥明天轉交給魔仙子。
南宮亮心中一個念頭,自己爹爹的性命,自己來救!
“南宮,你睡了嗎?”房外,有人悄悄輕叩門扉。
“是櫻啊,門沒鎖,你進來吧。”南宮亮並未睡着,他將第五櫻引到牀邊坐下,“這麼晚還沒睡啊?”
第五櫻臉色肅穆:“南宮,我跟你說一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南宮亮很少見到第五櫻這樣,他定了定心神,“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