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聽到琥珀這樣說,略微皺起了眉頭,漂亮的深紫色眼眸中也染上了一絲詭譎的色彩,“晨楚暮?她找朕有什麼事情,是想要找一個能夠傾聽她訴苦的人嗎?”
夜笙歌從一開始就沒有和晨楚暮見過面,從前只是從夜亦瀾的厲害來判斷晨楚暮的危險程度,所以一直都對晨楚暮有種下意識的逃避,她並不想與她見面。
到了燕雲之後,從晨楚暮的宮殿中搜出來了很多她的藏品,夜笙歌也看過晨楚暮放在寢殿中的那具蠟像,被做成蠟像的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晨曦的哥哥。
夜笙歌從來都沒有想到人心可以泯滅到這種地步,要是看不慣的話,直接給個痛快就好了,像是血玲瓏那樣,乾脆利落的殺人,都要比折騰人來得好。
而晨楚暮似乎天生就喜歡折騰人,不論是寵侍還是郎君,不論是兒子還是臣子,死在她手上的人數不勝數,而且刑罰還是各式各樣的詭異。
夜笙歌的眼眸閃爍了片刻,還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去見晨楚暮一面吧,就當是最後一面了,反正她也快死了。”
是的,夜笙歌根本就沒有打算將晨楚暮留下來,畢竟晨楚暮那種梟雄似得任務,也不是夜笙歌能夠震懾得住的,只有死人才是最沒有威脅的。
琥珀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露出了一個笑容,帶着夜笙歌朝關押晨楚暮的地牢走去。
關押晨楚暮的地牢就在行宮底下,這以前應該也是晨楚暮修建的東西,而現在卻變成了關押她的地方,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
夜笙歌站在冰冷的臺階上,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個被關押在水牢中的帝王,看起來還真是落魄的緊,腐臭而冰冷的水泡得晨楚暮渾身發白,並且連身形都變得臃腫起來。
晨楚暮聽見了頭頂上的動靜,擡起頭瞧見了夜笙歌,也微微勾起了脣角,露出了一個夜笙歌看不懂的笑容,“哈哈,你還是來了,我以爲你不會來見朕的。”
夜笙歌低頭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潮溼的樓梯,很是嫌棄這裡的環境,所以她並沒有下樓,冷冷的回答了一句,“不過是來聽聽你的遺言罷了,想來一代帝王在死之前也應該留下遺言的吧。”
晨楚暮咧嘴一笑,蒼白的嘴脣看起來就像是泡得發白的死肉,實在是很讓人倒胃口,“呵呵,熙寧帝夜笙歌,真的是很好的算計,只是這天下你坐不穩……”
夜笙歌無所畏懼的聳了聳肩,“呵呵,要是你的遺言是這些,那大可不必說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你既然輸了,那也就不要怨天尤人,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晨楚暮突然仰天大笑,就算是吞進去了水牢中腐臭的水液,也沒有停止笑容,“哈哈,夜笙歌,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嗎?”
“你以爲晨楚暮會這麼容易被打敗嗎?”
“你真是愚蠢得可以,根本就比不上夜亦瀾當年的睿智!”
夜笙歌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也沒有在晨楚暮面前表現出什麼疑問的神態,只是轉過身踏着樓梯原路返回。
晨楚暮聽見夜笙歌乾脆利落的腳步聲,扯着嗓子喊道:“夜笙歌,我不是晨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