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卿看着夜笙歌這樣一副慫慫的樣子,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
從夜笙歌的桌案上拿起幾張紙和一隻竹枝兔毫筆,也開始認真的回答了起來。
刑賞之論,似乎在哪兒聽過……
夜笙歌皺着眉頭,習慣性的咬着筆頭,開始搜索腦海中的記憶。
她記得,似乎在從前唸書的時候,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詞。
“刑賞之論,刑賞之論……”夜笙歌喃喃的唸叨着,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坐在她旁邊答題的顏文卿倒是被嚇了一跳,筆尖一頓,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墨團兒。
夜笙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顏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看來這篇策論你要重新寫了……”
“我剛剛想起來了應該怎麼作答,一驚一乍的,倒是讓你受驚了……”
顏文卿輕柔一笑,將被墨跡污染了的宣紙揉成一團,丟進廢棄的紙簍中,“不礙事,在下重新寫出來的文章,說不定更好呢~”
夜笙歌無奈的笑了笑,顏先生的脾氣這般好,也不知道以後誰能有福氣將他娶回去。
她如今與顏文卿亦師亦友,自然是很希望他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夜笙歌凝了凝神,提起筆,用獨特的瘦金體,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刑賞忠厚之至論。
這篇文章,別人可能有些不熟悉,但是在她的記憶中,卻是十分深刻的。
《古文觀止》中,曾經有記載過這篇《刑賞忠厚之至論》。
寫這篇策論的人,夜笙歌十分熟悉,從小到大都在學習欣賞品味他的詩詞歌賦與錦繡華章。
因爲這是蘇東坡寫過的一篇策論,夜笙歌爲此還專門背過,只不過那都是肄業之前的事情了。
這些記憶深深地藏在腦海中,就算是想要尋找,也要費上一番功夫,還好穿越加強了她的記憶力,不然真的要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夜笙歌輕輕一笑,好像想起了那一段作爲學生的美好時光,手下運筆如同行雲流水,再紙上筆走龍蛇。
“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
“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詠歌嗟嘆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有一不善,從而罰之,又從而哀矜懲創之,所以棄其舊而開其新……”
“……《傳》曰:‘賞疑從與,所以廣恩也。罰疑從去,所以慎刑也。’……”
“……《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亂豈有他術哉?時其喜怒,而無失乎仁而已矣。”
“《春秋》之義,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因其褒貶之義以制賞罰,亦忠厚之至也!”
一篇幾百字的《刑賞忠厚之至論》洋洋灑灑的出現在了宣紙上,最後再加上一個龍飛鳳舞的落款,夜笙歌勾了勾脣角,將手中的竹枝兔毫筆放在了筆架上。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鋪開了的宣紙,輕輕吹了兩下,等墨跡乾透了之後,纔將這篇文章交了上去。
夜笙歌交完策論之後,回頭一看,發現顏文卿也寫完了策論,與他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策論最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想法,但是這句話卻不適用於夜笙歌,因爲她汲取了華夏上下五千年的精華,寫作風格很難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