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聞言,立刻否認說:“我沒生氣。”
可傅遠低頭瞅瞅被傅遙撕了一地的雜草,這哪像沒生氣的樣子。
“哥,那個李珺晏呢?”傅遙問。
“已經被我打發走了。”
傅遙點頭,氣兒才略微順些,便又忙着從草藥中,拔了幾根野草出來。
“阿遙,你這是在……”
“鬥草。”傅遙說着,將兩根野草去了葉,從中間一折,而後扣在一起,一手扯着一根,向兩邊拉扯。
片刻,右手上那根野草,就率先斷開了。
傅遠見狀,笑了笑說:“你自己一個人玩有什麼意思,哥陪你。”說着也要去挑根合用的草。
聞言,傅遙趕緊伸手去擋,“哥要玩,我陪哥玩就是,只有一點,可不許胡亂拔了我的草藥。”
傅遠點頭,“那你幫我選。”
傅遙眉梢一挑,“那哥輸了可不許賴我。”
“嗯,絕不賴你。”
經過幾輪比試,傅遙勝多負少,原本鬱悶的心情,也轉好了不少。
眼見傅遙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模樣,傅遠纔敢與傅遙說:“阿遙,哥哥知道你不是不識大體的姑娘。方纔,你爲何執意不肯見李珺晏。莫不是你們二人之間有什麼過節?”
傅遙心裡明白,就如她兄長傅遠所言,李珺晏今日是爲感謝她昨日在馬場上,勇救李芝蘭的事,特意登門致謝的。
照理來說,她應該給李珺晏這個面子,容他當面道謝。
可是……傅遙也說不好,總之,她只要一見到李珺晏就心煩。
總覺得李珺晏對她…對她……
“哥,我跟李珺晏之間沒什麼私仇,我就是痛恨李家人,不想見李家人而已。哥知道,當年府上之所以突遭橫禍,皆是拜李元徽那個老匹夫所賜。”
當年輔國公府遭難的時候,傅遠已經快十四了。
他本就比傅遙清楚,當年府上何故遭難。
加上這些年來,他多方打聽及求證。
已經可以認定,李元徽便是害他一家家破人亡的元兇。
傅遠
從不與傅遙提及這些事,就是怕傅遙聽後,想起爹孃,想起他們一家子從前安逸順遂的日子會難過。
沒想到傅遙卻早已洞悉當年冤案中的隱情。
看來,他這個妹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伶俐和堅忍。
兄妹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在各自靜默了片刻之後,傅遠才又開了口,“阿遙,其實李珺晏是個不錯的青年,只可惜投生在了李家。哥看得出,他對你有意……”
“哥,你別胡說。”傅遙又羞又急,立刻制止傅遠再說下去。
傅遠見傅遙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趕忙應道:“好,你不愛聽,哥便不說了。”
傅遙這才鬆口氣,又遞了一根野草給傅遠,“那哥再陪我玩一把。”
聞言,傅遠卻沒動,“阿遙,再過兩個月便是你十五歲的生成。待你及笄以後,便是大姑娘了,哥知道你如今不願想婚事,但年紀擺在這兒,是該靜下心來,好好考慮考慮了。”
傅遠說話的口氣語重心長,不像是兄長在對妹妹說話,倒是爹在給女兒叮囑。
傅遙明白,兄長也是好心好意的爲她考慮。
於是,便頗爲乖巧的點了點頭,“我明白哥的意思。不過哥也說了,我還要再過兩個月才及笄。成婚這些事,就留給兩個月後那個大姑娘考慮吧。眼前這兩個月,哥就叫我當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吧。”
傅遠聞言,一臉寵溺的望着傅遙,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好啊。”
……
鳳儀宮中,李皇后正斜倚在坐榻上閉目養神。
驀的,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看來,是又出了什麼事。
李皇后微微嘆了口氣,不情願的睜開眼,正見丹秋將殿內侍侯的宮人,都揮退了出去。
待人走盡之後,丹秋才喚了一聲,“皇后娘娘。”
“說。”
“回娘娘,丞相大人命人捎信來了。”
李皇后聞言,冷笑一聲,滿臉的戲謔。
她心裡清楚,她爹爹這麼急着派人送信入宮,必定沒什麼好事,
她纔不急着看呢。
於是便吩咐丹秋,“先放着吧。”
“娘娘,奴婢聽送信的人說,信中之事,很是緊急,要請娘娘儘快過目纔好。”
“只要是府上送來的密函,哪回不是說事關緊急?爹爹回回都催命似的吩咐本宮爲家族的事籌謀,也不想想本宮如今的處境。就爲着我贈太子的那副黃金馬鞍,那日從康寧行宮回來的路上,陛下給了本宮多大的臉色瞧。連昨日十五,也沒來鳳儀宮。眼下,李昭儀和那上官賤人,還不定在背後如何恥笑本宮呢。”
李皇后忍不住一通抱怨,可抱怨過後,也只能選擇妥協。
“你快唸吧。”李皇后頗爲煩躁的說。
丹秋聞言,趕忙將密函拆開。
打眼一看,卻不敢念,於是趕忙將密函雙手奉上,“娘娘還是自個兒看吧。”
見丹秋這幅神色,想必密函中必定寫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李皇后哪還有心思鬧脾氣,忙將那封密函接了過來。
在看過信中的內容之後,李皇后靜默了許久才說:“竟然還有這種事,真沒想到珺晏和那傅家丫頭,還有如此淵源。丹秋,你說這是不是就跟戲裡面唱的似的,真是好一齣才子佳人的戲碼。”
丹秋聞言,面露鄙夷,“娘娘,咱們珺晏公子能文能武,相貌堂堂。傅家那個發遣過邊關的野丫頭,哪配的上咱們公子。”
“她究竟配不配的上珺晏,不是你我說了算,爹說配,那她與珺晏就般配。”
“可是娘娘……”
“沒有可是。”李皇后口氣篤定的說,“本宮的爹你還不知道,這天底下恐怕沒有第二個比他還工於心計,精於打算的人。本宮的爹,是絕對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那娘娘的意思是,也贊同丞相大人的意思,要撮合傅家丫頭與珺晏公子的婚事?”
“撮合?”李皇后哼笑一聲,“你這詞兒未免也用的太輕巧了。可知,本宮的爹願意與輔國公府當親家,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認我們這門親戚呢。否則,爹也不會在信中交代,要我用那種下作的手段,逼那姓傅的丫頭就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