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用眼角餘光側看了一眼離我都快負距離的張湯,抿着嘴脣想了半天:“張……張湯,有,有沒有別的辦法啊。我,我這,實在,實在不行啊。這種不可描述的交易,是不是太骯髒了一點。
再,再,再說了。如,如果真,真只有這一個辦法。那,那你也給我點時間適應一下,吃吃飯,逛個街,看個電影陶冶下氣氛啊!”
“啪!”我這正說着呢,張湯滿臉鬱悶的後退了兩步。擡手往我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特麼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麼,我有女朋友的。”
“那,那你說要我身體,問我願不願意給。你逗我的啊?”我微微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着張湯。不知道張湯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湯眉頭挑了挑,低着頭點了兩下。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了點我的肩膀:“我的意思是,再你身體裡面……。”說到這,張湯又把他腦袋靠近了我一些,輕聲接着說道:“藏個東西。”
“什……什麼東西?”
“我朋友。這是個秘密,你如果告訴別人,我就殺了你!”
“爲什麼是我?”我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不知所措的看着張湯。雖然我聽不太明白意思,但他是想把一個人,藏進我的身體裡。這我是明白的,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只有你的身體合適。跟他一樣。你們兩個,是同類人。”張湯淡淡的說道:“我也不騙你,這事兒要你自願,他比我強,比李詢強。讓他鑽進你的身體可以給你很大的力量。但是,你如果抵不過他,他就會,變成你。”
“他是你朋友,那我也是你朋友,我們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能和平共處麼。”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分收穫,一份付出。自己想清楚,想好了找我。彆着急,你想一年,我等你一年,你想十年,我等你十年。”張湯嘴角一挑,對着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張湯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要沒有理由的總是幫我。他對我的態度,跟李詢對待業務員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但是我隱約的感覺到了,張湯還有事情瞞着我,關於他自己,關於他那個我從來不知道的朋友。
“我,我考慮一下吧。”我感覺這是個陰謀,我要是不是我了,那要能力有什麼用。
“不要緊,你慢慢想。晚上一起吃飯啊,李詢請客,早點去,今天星期六人多。”張湯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我答不答應。
“不去。”我搖搖頭,鬼才去吃這個飯。看到李詢我就想吐,哪裡還吃得下飯。誒?等等。我滿是疑惑的擡起頭來看着張湯問道:“你說今天星期幾?”
“星期六啊?怎麼了?”
差一點我就給忘了,今天楊醫生讓我去他家找他來着。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好在現在才七點多。現在去找他也不算太晚。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那飯我就不去吃了。”我跟張湯揮揮手,轉身就跑開了。就聽到張湯再我身後喊道:
“誒誒誒,有飯不吃你傻啊!咱們回去還得吃泡麪啊!”
“吃泡麪就吃泡麪,我要老壇酸菜味的啊!”
“臭小子!”
……
新魏路七十二號申通快遞邊上五樓501。
我按照楊醫生跟我說的地址,找了好久。這纔再火車站邊上的一個老小區裡找到了這條靠着鐵軌叫新魏路的這條路。這裡的門牌號全是亂的,一號邊上是特麼132號,再往下又是34號。
明明到了新魏路上,找這楊醫生的住所愣是花了我半個多小時。彎彎繞繞的,最後是個深巷子裡面的老小區。五層樓,紅磚頭房子。樓外曬滿了各家的衣服,有些這麼晚了還沒收進去,花花綠綠的掛了一片。
掃不留神沒有看清楚,還以爲一個人掛在上面呢。怪嚇人的。
我拿手機打着手電摸到了楊醫生家門口,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輕輕敲了敲門:“楊醫生在家嘛?”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不像是有人。我心想,難道不巧晚上恰巧楊醫生出去了?也怪我當時走的急,沒有想到留個電話什麼的也好聯繫。
“砰砰砰。”我又伸手敲了幾下,試探着再喊了一聲:“楊醫生?在家麼。我是林小白啊!”
誒,這會兒我聽到了屋子裡響起了拖鞋拖在地上啪噠啪噠靠近門的聲音。等了一會兒,吱呀一聲聲響,一字眼睛透過開的門縫望了出來。打量我一陣之後,那門纔打開。
門內站着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短髮,波浪頭。帶着個金屬方框的眼睛,看樣子像個老藝術家。
“您,您是楊醫生的夫人吧?我,我是林小白。病人家屬,是楊醫生讓我來找他的。”我笑着站在門口說道:“誒,您看我這來得及,怕時間太晚打擾你們休息,也沒買什麼東西,空着手這就來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楊夫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腦子裡反應了一會兒我說的話。遲疑了大概有半分鐘左右的時間,晃晃手:“走吧,走吧,楊醫生看不了病了,找他沒有用了。“
我一聽愣在了門口,楊夫人作勢就要關門。我趕緊伸手抵在門上:“誒誒,楊夫人,我,我這就好不容易找到這,好不容易來一趟,真的是楊醫生讓我來找他的,如果楊醫生在的話,你就讓我見見他吧,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先去問問楊醫生,我就在這門口等你。”
“哎。”楊夫人長嘆了一聲,搖一搖頭。慢慢的後退了兩步,把門打開輕聲說道:“你自己進來看看吧。”
“誒。”我點點頭,趕緊走了進去。往前走沒幾步,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楊醫生。我這楊醫生三個字還沒有喊出來,就愣在了那裡。
眼前的楊醫生,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的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木質的沙發上,時不時的擡起雙手拍拍自己的肚子喊道:“餓,餓,肚子餓。”哪裡還有一個醫生的樣子,活脫脫一個三歲小孩。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楊夫人問道:“楊,楊醫生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