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睡到了大中午,可整個人還是沒有精神。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直打哈欠。感覺不像是睡了一覺,反而像是在網吧打了一個晚上游戲,大早上剛剛從網吧出來一樣。
回到家,我爸媽都不在家,我出門走的急又沒有帶鑰匙。打個電話一問,兩個人不知從哪裡聽來的鄉下有個神醫,有治療我這病的偏方。我媽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早早就去了。
今天晚上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我媽讓我直接打車去找她。車費到付,可剛剛戀愛卻又失戀的我並不想到處亂跑,拒絕了我爸媽。想了想往張湯家去,反正他家房子大,還就他一個人。再說了他家水電費還是用我的錢交的,不住白不住。
把心一橫,我就跑到張湯家去了。我本以爲我這面相夠倒黴,夠悽慘的,夠失落的了,可看到張湯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同是天涯淪落人。
他麻木的給我開了門,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髮。下巴處那本很有型的胡圈,也被凌亂的鬍渣所替代。他給我的感覺也像是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戲一樣。
張湯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問。直接走回沙發,二話不說又躺了下去。我就在他邊上的沙發坐了下來,脫了鞋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沙發裡。
“哎。小愛就這麼離開了我,我失戀了。”我長長嘆了一聲,彷彿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美夢一樣。
“哎。那個男鬼就這麼離開了我,我要失業了。”張湯也跟着長長的嘆了一聲,滿目憂傷。
“啊?”我疑惑的轉過頭去望着張湯:“你要下崗了啊?是不是你和女鬼搞不正當關係被你們冥王發現了啊?”
“信不信我找你老闆馬面出來聊聊人生?我特麼昨天晚上找了一個晚上那個傢伙,屁都沒有找到。他就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我老闆冥王知道了這事兒,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再找不到,那可真就完了。”張湯鬱悶的用手掩面流淚。
“你怕啥,你都是鬼差了,命都沒了你還怕什麼。”我看着張湯沒好氣的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就我們冥王那小心眼。我跟你說,之前有個鬼差去帶個小姐回地府,路上沒有把持住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交易。結果這事兒被冥王知道了,你猜怎麼着?”張湯望着我的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恐懼。
我都不由跟着他打了個抖索問道:“怎麼着?”
“冥王讓他投胎,做了三世的泰迪。這還不是最狠的,每一世,剛出生都被主人做了絕育手術。嘖嘖嘖。現在那哥們回來,就在郊區那邊當鬼差呢。現在見到太陽都想吐。見不得‘日’。”
“……”
“那人加你沒有啊?”張湯愁眉苦臉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我重複問了一句。我剛剛在路上還打開qq看了一下,除了發現qq被小愛刪了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把墊在背後的靠枕抽了出來抱在懷裡輕聲的說道:“不過又有什麼關係,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失戀了。”
“你戀愛過嗎?”張湯白了我一眼,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說着張湯從地上抓起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報紙往那茶几上一放,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幫我一起看看。”
我懶散的瞟了一眼茶几上堆的有快一米高的一摞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報紙,網上有一搜自殺,跳出來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沒有有效信息,這是我搜集的這一個月的報刊的報紙。我們從頭到尾一張一張看,只要有對自殺事件的信息描述的就全都蒐集起來。我們查不清楚,那些記者總會去查吧。我們在把每一起自殺事件放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共同點。”
說着,張湯一下站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一動不動的我說道:
“你還在等什麼,快點啊。”
“大哥,我剛剛失戀啊。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我連心都沒有,你別跟我扯同情心。”張湯拉了我一把,一下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無奈,我只有跟着他一起隨手抽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我原來沒有看過報紙,可我想象中的報紙應該是對新聞事件的大篇幅報道,在看看實際上這些狗屁報紙充斥着各種網絡頭條和小廣告。特別是看到莆田系醫院打的諸如:不孕不育、男科痔瘡之類的廣告就一陣火大。
“你盯着治痔瘡的廣告一直看幹嘛?你有痔瘡啊?”張湯見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廣告,突然問道。
我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聲,瞪了他一眼。繼續翻到下一頁。本以爲這一頁總該是新聞了吧?卻發現還是整個左右兩版的房地產個廣告。
只是在兩版房地產廣告中間的翻頁夾縫裡面,一則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標題用加粗的黑色字體寫着三個大字:懸賞令。
“求救!求救!我女兒於16號晚深夜,返回出租屋的路上。在市中新校區不遠處的蒼南大道上被過完車輛撞死。所處地段沒有安裝攝像頭,司機肇事逃逸。可憐我女兒至今仍在重鎮病房裡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如果有目擊者希望聯繫我們,我們願意給予重金獎賞。”
下面是那懸賞人的電話號碼,從這字裡行間絲毫沒有修飾的語氣中我能讀出那父母的憤怒與悲涼。
“誒,張湯,植物人的是身體還活着,鬼魂卻已經被你們鬼差帶走了嗎?”我忽然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問這個幹嗎,我們那沒有什麼植物人,只有死人和活人。植物人還是活人,我們是不會帶走的。不過他們的鬼魂確實都不在身體裡,大都是因爲種種原因非他所願從身體剝離了出來。以爲自己死了,就一直這麼飄蕩在人間,直到那身體真的死亡,然後被我們帶走。當然也有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沒死,回到身體裡的情況。不過極少數,而且也要身體沒被弄壞。
所以你總是偶爾能從新聞裡看到,植物人被喚醒的情況。”張湯一邊翻閱着手中的報紙,一邊說道。說完,擡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好奇問一句。”我搖搖頭,翻過了這則消息。而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發現竟是那個人通過了我的驗證申請!
我眼睛一瞪,趕緊伸手拍拍一旁的張湯,沉聲說道:“張湯!他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