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沒什麼事，見過幾次面，有點眼熟。聊聊天。”李詢的聲音在我背後響了起來，此時我的心窩子裡就跟有一把火在燒一樣，臉頰都跟着發燙。
我不想讓小愛看到我這個樣子，雖然她原來看過不嫌棄，並不代表現在不嫌棄。說實話要是換了誰我都不自卑，偏偏小愛我這心裡不是滋味。
“哦。李詢要是沒有什麼事兒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也不用陪，你還要上班吧。我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陪珊珊多聊一會兒。”小愛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慶幸，小愛沒有注意到我。
“沒事。我等你，正好今天沒什麼事，晚些時候我請你吃飯。”李詢笑着說道，就在此時他忽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和張湯也一起啊，大家見過兩三次了，一起吃個飯交個朋友啊。”
李詢絕對是故意的！他如果不說話，小愛估摸着這會兒都應該轉身回去了。他這是故意要讓我出醜。我抿了抿嘴脣，尷尬的應聲道：
“不，不用了。待會兒我還有事呢。”
“就一起吧，你救了珊珊。也算是我的恩人，我也要代替珊珊好好謝謝你，誒，李詢這一頓我請，你可不能跟我搶。”小愛笑着看着我說到。
這會兒我似乎不用轉身，都能感覺到小愛的疑惑。她一定在想我怎麼就一直抱着頭背對着她呢。我現在恨不得這窗戶就是一道傳送門，我往裡面一鑽，人就從這尷尬的場景裡面消失了。
“吃飯？去啊！幹嘛不去！幹嘛美女付錢啊，就讓李詢付錢，他有錢！”此時，張湯大着嗓門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我側眼望去見他手裡竟然抓着我被李詢丟到窗戶底下去的帽子。沒等我反應，張湯把那帽子啪的一聲扣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趕緊把伸手抓住腦袋上的帽子，三兩下帶好之後轉了過來。
“那就這樣說咯，晚點再去。你們可不要走太遠，待會兒我讓珊珊給你們兩個打電話。”小愛咧嘴笑了笑。
我和張湯兩人點點頭，不約而同的應了一聲：“好。”小愛恩了一聲，正好珊珊喊了她，她就轉身走了進去。這外面就剩下我、張湯和李詢三個人。
我瞪着眼睛，看着李詢。用我憤怒的眼神告訴李詢，我林小白生氣了！可我知道，我不如李詢，我得憤怒在他眼裡看上去，不過是可笑而又沒用的脾氣而已。
“瞪什麼，怎麼，主人來了。你這脾氣也跟着上來了是吧。”李詢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
不等我說話，張湯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抓着我得胳膊往一旁拉了過去：“出去走走，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
我冷哼一聲，滿心鬱悶的跟着張湯轉身離開。
一走出醫院，我就忍不住看着張湯說道：“張湯，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你就不能教我點真本事兒麼，每次都要靠你。我，我這業務員做的有什麼意思，在哪都被人瞧不起。”
“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這不是爲了活命麼。多少人渴望有你這機會啊。”張湯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巴里點燃之後猛吸了一口：“媽的，憋屈死了，醫院裡面愣是不讓抽菸。”
“張湯，沒錯。我做這個是爲了活命。但我不想爲了活着而活着。我想活得更有價值一點，我想爲我爸媽把錢都還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喜歡小愛，我想跟她談戀愛，我想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爲什麼，我做的事情難道和李詢做的不是一樣的麼。我覺得我不比他差。”我這心裡都是氣，也顧不上什麼了，心裡想什麼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讓我意外的是，我說這麼多。張湯沒有跟以前一樣敷衍我，也沒有想之前那樣打哈哈嘲笑我就這麼過去了。
他吐出一口煙槍，籠罩在煙霧裡的眼角餘光偏過來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一擡露出了一抹擡頭紋輕聲問道：
“當真想學？”
“你會教我麼？”我一聽張湯的問話，就知道有戲。
“我不行，我廢了。”張湯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將手中的菸頭扔在腳下擡腳碾掉亮起的煙星；他似乎遲疑了很久時間，幾次張開嘴脣又不由自主的閉上。來回往返數次，張湯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
“知道，爲什麼選你做黃泉路業務員麼？”
“因爲，我快死了？”
“天底下快死的人千千萬萬，比你帥的，比你有能力的，比你強的一抓一大把。”張湯麪無表情的一字一頓的說到：“但是選中你，是我的意思。”
“臥槽，你不會想讓我做你的接班人吧？這是在培養我？哎呦喂，這，這多不好意思啊！誒，什麼時候啊？”我眼睛瞪的老大，滿是期待的看着張湯。
“媽的智障。”張湯白了我一眼，擡手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老子特麼剛從判官的位置上貶下來，得在鬼差這位置上呆特麼幾百年呢，你小子做什麼夢呢，誒，你是盼着我走是吧。”
“誒誒，別別別，湯哥。我，我這是隨口一說麼。你就別賣關子了，給我指條明路吧。這次火場我算是明白了，這樣下去我就算能捱過下個月，下下個月也夠嗆。我要真想好好活下去，那真的靠我自己的本事。”我滿臉真誠的看着張湯，哀求他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麼辦法趕緊跟我說說。
張湯轉過身來，站在我面前。認認真真的打量了我一眼。忽然，他低着頭上前一步，將他的腦袋錯過我的右肩，那嘴貼着我得耳朵，輕笑了一聲，淡淡的問道：
“我說了，你願意麼？”
咕咚。
我嚥了口口水，渾身一怔。想了想，還是咬咬牙點點頭說道：“我願意。”
“呵呵。”張湯不知所以的笑了一聲，低垂着眼眸緩緩說道：“當初我讓馬面找上你，不爲別的。看中的是你的身體，你願意給我麼？”
臥槽，要菊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