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趙魁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出來喝酒解悶。
趙魁是我以前單位的同事,我倆關係一直處的不錯。
我從單位辭職以後,趙魁一直在單位那裡呆着。
開車載了趙魁,找了一家小飯館。
要了倆碟花生米,四瓶啤酒,我倆開吃了。
瞎侃一陣後,我問道:“劉局長死了?是不?”
“嗯,死的好,昨天晚上在KTV喝酒喝多了,溺死了。”
草,KTV喝酒喝死了……哥心裡一陣緊張,小心翼翼的問道:“哦,具體幾點死的?你知道不?”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晚上11點左右。”趙魁答。
哥們我瞬間就僵硬了。草啊,劉局長昨天晚上12點還坐了我的車呀。
我心裡狂跳不止,趙魁似乎看出了我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我把昨天晚上收劉局長紙錢的事跟趙魁敘述了一遍。
趙魁也愣住了。
我倆就這樣沉默着,好一陣子沒說話。
最後趙魁先開口了:“這檔子事還真是邪門了。”
“不過你也別怕,他昨天還不是沒能把你怎麼樣嗎,灰溜溜的把錢給你了。”
“兄弟啊,那……那可是紙錢啊!”我說道。
“他已經死了,當然是給你紙錢了。反正他是無可奈何的給你錢了,說明他並不能把你怎麼樣,你怕啥?”趙魁分析的頭頭是道。
聽趙魁這樣說,我想了想也確實是那麼回事。
活着的時候老子都不鳥他,死了還怕他個求。
於是,我和趙魁幹了幾杯,就回家睡覺了。
車就丟在小飯館門口了,今天是不能接活了,被條子逮住酒駕,再查出非法運營,那就悲劇了。
迷迷糊糊的回到家裡,藉着酒勁,我不多一會就睡着了。
熟睡中,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夢中劉局長又坐上了我的車,突然從車後排座伸前手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給我燒幾個美女、燒輛高檔轎車、燒一棟豪華別墅,我就放過你!”
幾個美女紙人我倒是能燒起,但尼瑪高檔轎車和豪華別墅的紙紮要好幾千塊錢呢。
想到這裡,我擡手掰開劉局長的手,感覺喉嚨裡透過點氣來。
然後我牟足勁,中氣十足的破口大罵:“滾你麻痹!”
“給我燒幾個美女。燒輛高檔車。燒棟別墅。我就放過你。”
劉局長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聲音越來越嘹亮,掐我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我瞬間就被驚醒了,摸了摸生疼的脖子。
一覺醒來。酒勁已經過去,頭腦清醒了不少。
看看天色還早,我起身去了衛生間,準備洗把臉,然後去取車再拉點活。
站在衛生間的洗漱池邊,我突然從面前牆上掛着的鏡子裡,看到我的脖子上有幾道殷紅的指印。
原本我以爲剛纔的那個夢,只不過是因爲日有所思。
但現在看着脖子上面的幾道指印,我心裡有點發虛了。
“孃的,莫非真惹上鬼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不想了。
出門取了車,開到汽車站,準備接活掙錢。
把車停在汽車站附近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我整整着裝,然後在汽車站門口蹲點。
看着那些拎着大包小包的男女老少們出汽車站出來,我果斷上去勾搭。
“小姑娘?用車不?老便宜了。”
“兄弟?用車不?老便宜了。”
“大爺,用車不?老便宜了。”
“老姐姐,用車不?老便宜了。”
我次奧,沒人願意坐我的車,雖然車費已經很便宜了。
妹的,怎麼這麼歧視黑出租啊,我是個好人,我是個老好人啊。
就在我抱怨的時候,突然過來一名肩頭挎着個土黃布包的老頭,主動要求坐我的車。
怪事,有人主動找黑出租?
不過看看老頭這身打扮,一條發灰的迷彩褲,一雙千層底布鞋,上身一件皺巴巴的灰布褂。我釋然了,老頭是個窮人,爲了節省幾塊錢,所以纔來找黑出租。
於是,我熱情的把帶着老頭尋到我的車,把老頭請上了後排座。
“我沒錢付車費,如果你能免費送我一程,以後還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老頭剛坐上車就極其囂張的放話道。
臥槽,想坐霸王車?窮人不可恥,但因爲窮而沒底線就不遭人待見了。顯然,老頭剛纔的言語已經不遭我待見了,即使我是個好人,一個老好人。
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果斷把這糟老頭轟走了。
整整一白天,都沒有接了幾趟活,沒掙到幾個錢。
天已經黑了,我開車停到一家洗浴中心門口,希望晚上生意好點吧。
不多一會兒,洗浴中心出來一個女子,打扮妖豔,衣着裸露。
嗯,是個小姐。
小姐直接過來,二話不說,就坐進了我的車裡。
還是小姐好啊,管你是不是黑出租,是個車就敢上。
我心裡感嘆了一下,便問道:“去哪?”
“郊區,向前路口西。”小姐回答道。
我鬱悶了,那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去那幹嘛?
“莫非小姐看我長得帥,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奇怪的想法,啓動的了車子。
雖然我是個開黑出租的,但我是一個好人,一個老好人。不管客人去什麼地方,只要給我合適的錢就行了。其他事情,堅決不想。
到了目的地,小姐付錢下車。
我看着小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然後開車返回。
今天白天的生意雖然不怎麼樣,但晚上卻接到了好多活,挺高興。
可是用車的客人去的地方都很古怪,不是荒郊野地,就是窮鄉僻壤,反正那些地方都是荒無人煙的。
不過管他呢,不論去哪裡,掙到錢就可以了。
已經半夜倆點多了,是時候回家休息了。
今天收入不少,坐在家裡牀上,把包裡的錢一股腦的全倒出來。
“草尼瑪啊,怎麼全是紙錢?”
驚嚇過後,便想起了劉局長,瞬間驚疑不定。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