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六便不情願的退到了師父身後,然後又對小平頭狠狠的瞪了一眼。
看到錢六退下,師父對小平頭說了聲“抱歉後……”,又跟胖女人交涉起來:“剛纔我們有些着急,突然間說的那些神神鬼鬼,對你們自打從孃胎出來所形成的世界觀自然是有些衝擊,你們難以接受倒也可以理解。”
“暫且不談我們是不是騙子這個話題。我們只是想要進去探查一下張大勇的身體,萬一張大勇身上沾染了什麼不吉利的東西,我們不收您一分錢,免費幫他驅除。萬一張大勇身上沒有什麼異常,我們立馬走人。您看,您不需要花一分錢,只需要把你家大勇交給我們三分鐘,就可以爲他的生命安全多一份保障。”
師父一口氣說完,我發現那胖女人有點動心了。
我暗歎師父牛逼,尼瑪這口才,不去傳銷去捉鬼,真的是有些屈才了啊。
這時候那小平頭他媽的又開始扯犢子了,悄悄的跟胖女人說:“媽,聽說我們縣最近涌進一些變態同性戀,我爸那性格溫柔懦弱,不會是被一些變態同性戀盯上,這時候藉機接近他,要對我爸……”
本來被師父說服的胖女人,立刻呈現出一絲驚慌之色。
我終於受不了這小平頭了,我儘量模仿出錢六那種凶神惡煞的眼神向小平頭瞪去,開口罵道:“你丫的心靈咋比我還灰暗呢?草,哪有那麼多騙子變態!”
小平臺直了直身板,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問道:“咋?想打架?”
尷尬,我本來以爲我對錢六眼神的模範已經有九成相似了,但沒想到小平頭面對我的眼神竟然如此淡然……草,看來兇人錢六的氣質不是常人所能模仿。
這時候,可能錢六看我衝動了,馬上也上前來,看着小平頭問道:“想打架,你是咋滴?”
小平頭剛纔淡然無畏的氣質頓時蕩然無存,一改開始強硬的態度,竟然點頭哈腰道:“有話好說嘛,歡迎幾位大師爲父親探查身體!”
小平頭爲我們讓開207病房的門,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那胖女人這時候滿臉不解之色,問小平頭:“你不是說他們……”
“媽,玩笑!”小平頭偷偷的瞄了一眼錢六,慌忙解釋道。胖女人恍然大悟。
我們進了207病房,只見張大勇被架在病牀上,渾身上下裹滿了石膏繃帶,整個人就像一具剛剛製作好的木乃伊。
胖女人招呼我們道:“你們準備怎麼探查大勇的身體?雖然醫生說大勇馬上就能醒來,可是現在還沒有醒來……你們是等他醒來探查呢?還是現在就探查?”
“你是說,張大勇從跳樓到現在一直處於昏迷?”師父疑惑的問道。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糟了!”師父猛的站了起來,拿出一個“陰陽銅錢透視眼……”套在頭上,透過倆個銅錢眼朝張大勇看去。
萬法歸宗記載,魂不離體的人,頂多只會昏迷20分鐘左右。在張大勇上救護車前,師父就遠遠的觀察了張大勇的魂,絲毫沒有離體的趨勢……而現在這麼長時間了,20分鐘早就過去了,張大勇還在昏迷中,說明他的魂出現意外了。
我也趕緊戴好“陰陽銅錢透視眼……”,觀察起了張大勇。
只見張大勇身體裡面有一團白色的物質正掙扎着想要離體而去,那團白色的物質正是張大勇的元神、也就是魂。
“師父,他的元神怎麼自己想要離開身體?”我疑惑的問道。
“出大事啦,有人趁着張大勇昏迷,要硬生生的把的他的元神從身體裡剝離出來!”師父焦急的叫道。
萬法歸宗記載,靈魂剝離之術太過毒辣,已在近代被驅魔師這一行業所明令禁止……他媽的是誰這麼不人道。
我連忙問道:“師父,是誰這麼明目張膽,還敢使用這種秘術?”
“從施法氣息來看,應該是那天晚上在那座山崖下跟我爭奪那具屍體魂魄的人。”師父說着,連忙衝我吼道:“別愣着,速度上定魂符!”
我趕緊打開師父的隨身行囊在裡面翻找起來,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三張定魂符。
定魂符這種輔助型道具,在實際戰鬥中基本形同雞肋,而且近年來來很少出現使用靈魂剝離之術的人,所以隨身行囊中並沒有準備太多這種符。
我趕緊把三張定魂符拍分別拍在張大勇的腦門和倆個腳心上。這樣,三張定魂符連接的話就會呈現三角形狀。
但張大勇那掙扎着想要離體的元神不但沒有消停的跡象,反而折騰的更兇了。
師父怒吼道:“你丫的符往哪裡帖?”
“師父,定魂符本來不多,我把它們呈犄角狀貼在張大勇身體上,充分應用了三角形具有穩定性的原理啊!”我趕忙迴應道。
“你丫萬法歸宗學到狗肚裡去了?幾何學原理和馭鬼之術有毛的關係啊?靈魂駐于丹田,把定魂符集中在丹田。”師父此刻又急又氣。
我趕緊把貼好的定魂符撕下來,重新貼到了張大勇的丹田位置。
果然,那團張大勇的靈魂漸漸的消停下來,在張大勇身體裡安穩了。
“師父果然經驗豐富啊!”我趕緊拍起了師父的馬屁,免得師父一會兒又氣沖沖的拍我腦門。
馬屁還沒拍熱乎,我突然發現貼好的三張定魂符從張大勇身體上掉了下來。
“這……這啥情況?”我趕緊問道。
“定魂符數量不夠,不足以鎮壓對手的靈魂剝離術!”師父面色凝重。
“這可咋整啊?”錢六也跟着着急了。
“我現在馬上大量生產定魂符,你們往張大勇身上貼!”師父一面說着,一面從隨身行囊裡面拿出一大疊黃紙和一支狼毫筆、一盒硃砂。
只見師父一手拿紙,一手拿筆,倆手在空中不停交替變幻,一張張紙符便便刷刷刷的落在了我和錢六眼前。
我知道,師父這一手眼花繚亂的筆法,是長期戰鬥在捉鬼前線,日積月累的歲月沉澱。
我和錢六也不廢話,抓起師父畫好的一張張定魂符就往張大勇身上拍去。
“啪……啪……啪……啪……啪……啪……”
由於我們內心挺焦急的,所以也沒注意張大勇那副被摔的搖搖欲墜的身體,反正就是一個勁的往他身上猛拍。
這下可急壞了張大勇的倆位家屬,胖女人和小平頭。
“哎呦,你們輕點……”
“那邊有傷,輕點啊……”
“別一個勁往那裡拍,換個地兒啊……”
胖女人和小平頭站在一邊一驚一乍的。
終於,師父手裡的一疊黃紙全部畫完了。師父丟下筆,喘了幾口氣說道:“現在應該差不多把魂定住了,張大勇應該馬上就醒了。”
看了看張大勇身上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黃符,我和錢六點了點頭,認同了師父的話。
胖女人也安定了下來,疑惑的問道:“這就行了?不用再折騰我們家老張了?”
師父給了胖女人一個肯定的眼神,胖女人便把那一絲疑惑拋到了九霄雲外。
“喂,雖然你們已經說是免費幫我爹驅鬼,但你們免費的同時能不能專業點啊,貼個符都貼不牢靠,你看又往下掉了……”小平頭突然發話了。
我和錢六一驚,發現貼好的定魂符果然又開始往下掉了,我們焦急的看向師父。
師父皺着眉頭思索好一陣,最後才嘆了口氣說:“看來,物理方法不頂用,我們要用精神方法了……”
“啥?精神方法?折騰完我們家老張的,又要璀璨他的精神嗎?你們靠不靠譜啊?”胖女人也有點不高興了。
師父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你和你家小平頭過來陪你們家老張多說說話,儘量說一些他平時特在意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方法。”
胖女人和小平頭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嗯,這樣還靠譜點,電視上都這樣演。”
然後,胖女人和小平頭趴在張大勇的牀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
“爸,我不會告訴我媽,你趁她不在的時候偷看藏起來的色情雜誌。”小平頭哭訴道。
“老張,我不會告訴兒子,在他小時候你總偷看他寫的情感日記。”胖女人哭訴道。
“爸,我不會告訴我媽,你那天在家裡看毛片擼管被我撞見了。”小平頭偷偷瞄了一眼胖女人,繼續哭訴道。
“老張,我不會告訴兒子,他和他第一個女朋友搞吹的原因,是因爲你偷偷的用他QQ和人家姑娘說了什麼。”胖女人狠狠的瞪了小平頭一眼,繼續哭訴道。
胖女人和小平頭此刻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的使命是什麼。
他們根本不再顧及還架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張大勇,而是互相怒目而視,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掐架,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爸,我不會告訴我媽,趁她不在家的時候,隔壁劉寡婦總是叫你去她家幫忙換燈泡,雖然我不知道寡婦家的燈泡爲什麼總是在我媽不在的時候壞掉……”小平頭滿臉悲憤的對着胖女人吼道。
“老張,我不會告訴兒子,在兒子剛結婚的那半年時間裡,你總是偷偷的在兒子剛買的套套上扎幾個不明顯的針孔,你說你想早點抱上大孫子,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們現在依舊沒有抱上大孫子……”胖女人瞪着小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突然,一直不曾服輸的小平頭,此刻竟然有退敗之勢。
“媽,是真的不?你說的是真的不?我爸真偷偷在我套套上扎孔了?”小平頭情緒穩定下來,小心翼翼的問胖女人。
激動中的胖女人一愣,呆呆的點了點頭,她可能是一時間無法適應小平頭態度的突然轉變。
得到胖女人肯定的答覆,小平頭一個人嘀咕道:“這麼長時間了,我媳婦都沒懷孕,難道我那方面不行?”
“哎呀,媽呀。你和我爸瞞的我好苦啊。”小平頭猛然間抓住胖女人的肩膀,哭天搶地的鬼叫起來。那氣勢,和瓊瑤劇中失去女主角的男主角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