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只見一個胖嘟嘟、圓滾滾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鳳七……”我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
“傻逼!”鳳七繃着臉向我罵道,語氣冰冷。
被鳳七這樣狠狠的罵道,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繼續坐在那裡。
“我不是想要救你,只是大戰在即,我不想我們這一方面無緣無故丟失一名戰鬥力。”鳳七淡淡的說道,然後衝我招呼道:“進來吧,我暫時不會揍你了。”
我跟着鳳七重新回到了小旅社那間簡陋的屋子。
看着滿屋子在座的幾位,我感覺很是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杵在門口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
“嗯……人都到齊了呢,那麼我們開始重新擬定作戰計劃吧。”沫雅開口打破了現場尷尬的氣氛。對於沫雅的提議,大家都默不作聲,表示默認。
沫雅指着一旁劉局長他老婆的屍體說道:“這個可憐的女人的死亡,意味着我們失去了一張王牌護身符,我們又一次處在了‘敵人在暗我在明’劣勢……那麼,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種劣勢恢復到平勢……就按照我們剛纔討論的方法進行吧。”
說道這裡,沫雅扭頭看着錢六,對錢六說道:“六子哥哥,開始吧。”
錢六應了一聲,走到劉局長他老婆的身體旁邊,蹲下身子,開始撕扯劉局長他老婆身上的衣服。劉局長他老婆身上的衣服被扒的只剩一下一條胸罩和一條內褲的時候,錢六紅着臉轉過頭去,瞎摸索着把她身上的那條胸罩和內褲拉扯下來,然後拉了一張牀單遮在了那具赤身的屍體上。
看完這一幕,我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鳳七已經向我呵斥道:“閉嘴吧你。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參與作戰計劃討論的權利。等我們把作戰計劃完善下來,你默默的服從安排就行!”
鳳七這樣說道,我只好閉嘴。因爲我此時此刻面對她們,感覺挺沒臉面的,實在不好意思像以往那樣,和她們逞口舌之利。
我一個人靠着門框站在那裡,無所事事的挖起了鼻孔,而另外幾位驅魔師同事則開始忙碌起來。
從劉局長他老婆的屍體上扒下來的那一件件衣服,被他們裁剪成了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碎布塊。然後,他們在這些碎布塊上粘貼上了一張張的已經畫好的‘辟邪符’,碎布塊的大小和‘辟邪符’的大小相仿,剛好重疊。
四五十分鐘過後,劉局長他老婆遺留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裁剪成了碎片,而那種“衣服碎片和辟邪符的結合體……”也做出了一大堆。
沫雅把這種古怪的符分給我們,每人分到了三十多張。這個小姑娘還特意爲我解釋了一番,她說:“雖然劉局長他老婆死了,但是劉局長他老婆的遺物暫時可以代替劉局長他老婆的作用,遺物可以在鬼怪偷襲我們的時候起到提醒作用……而辟邪符這種一次性用品的功能,無非就是在鬼怪襲擊的時候,抵消一次傷害……現在把這倆種東西結合起來,在鬼怪偷襲我們的時候,這種‘遺物和辟邪符的結合體’就會自發的燃燒起來,燃燒期間,鬼物無法靠近我們,一旦這種東西燃燒完畢的時候,我們也找到了鬼物的藏身之處……”
看着手裡這種古怪的黃符,結合的如此粗糙,我隱隱的對這種東西的功能有些擔心。
沫雅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忐忑,保證到:“大弓哥哥,你放心,我已經對我這項小發明進行了測驗,絕對靠譜。”
既然是經過測驗的產品,那麼質量應該是可以保證的吧。
沫雅繼續說道:“好了,現在大家每人都分到了三十多張‘沫雅牌加強型辟邪符’,完全足夠代替劉局長老婆對鬼怪偷襲的提醒作用……但是現在,我們還缺少一位可以尋找到那處法壇的人……我們所有人都被官威迷惑着,尋找到法壇的機率比彩票中獎還小……我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用我自己超強的通靈能力,試着勸導繚繞在我身上的官威,畢竟官威也是一種靈質。如果我身上繚繞的官威被我勸導成功的話,由我去尋找那處法壇……”
“所以,大家要保護好我哦……我可是有重要使命的人。”沫雅嘻嘻的笑道。
作戰計劃重新擬定之後,我們大家便開始休息,養精蓄銳。而沫雅則嘗試着和繚繞在她身上的那絲官威溝通……沫雅說,她一定會盡力勸導自己身體上的那縷官威,讓它不再迷惑自己。
雖然沫雅已經很努力了,雖然官威也是一種靈質……但是我知道,越抽象的東西越是難以溝通,“官威……”這東西真不是一般的抽象。
這幾天折騰的很累,我靠坐在門邊,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
沉睡中,我突然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醒醒,都醒醒,快醒醒……”
是司雯的聲音。我、錢六、鳳七陸續爬起身來。司雯告訴我們:“不好了,沫雅那小丫頭不見了。”
聽了司雯的話,我掃視了一圈屋子,果然不見沫雅的身影。
“什麼時候不見的?”鳳七焦急的問道。
司雯說道:“我剛醒來就發現她不見了,然後便馬上叫醒了你們。”
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失去了沫雅,我們剛剛重新擬定的作戰計劃便再次報廢了。
“媽的,跟他們拼了。”錢六一把抄起他的剁草刀喝道。
我、鳳七、司雯三人互相對視一陣,最後默默的認可了錢六的提議。目前這種境況之下,只能拼了。我知道,我們這樣硬拼無異於送死,但我們就是要表明一個態度……我們是驅魔師,一羣隱藏在這個世界背後、默默的保衛着人類安寧的無名勇士。
無需多說什麼,我們四人默默的把各自的驅魔師制式裝備穿戴齊全。然後從那一堆塑料玩具槍械彈藥中選擇了自己順眼的武器,準備出發。
就在我們即將告別這間簡陋的小屋,奔向金海利大廈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窗戶外面飛來一隻黃色的千紙鶴。
這種會飛的黃色千紙鶴,《萬法歸宗》裡面有過記載,它是由一種被稱爲“紙鶴符……”的黃符疊成,這種紙鶴的主要用途是傳遞訊息,是古代江湖術士們使用的最熱門道具。但是隨着現代社會移動通訊技術的發展,這種黃色千紙鶴便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因爲大多數驅魔師都配備了手機。
“等一下,你們看窗外……”我指着窗戶外面飛來的千紙鶴,向衆人招呼道。
“傳訊紙鶴?現代社會還有人用這種東西?”鳳七疑惑道。
“難道是滅絕師們在傳遞訊息……他們不會這麼二吧,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兒……”司雯分析道。
這隻紙鶴飛舞着,最後竟然落在了我們的窗臺上。
“給我們的?”
“看看上面寫着什麼。”
我從窗臺上把紙鶴拿起來,拆開……只見這張黃色的符咒紙上寫着:“各位,我是皇甫……我現在……”
我確認了一下,這確實是師父的筆跡。
師父發來的“傳訊紙鶴……”上的信息顯示,師父現在和沫雅在一塊兒,他們都悲催的被滅絕師囚禁了。
不過也有好消息,沫雅雖然被滅絕師通過七煞鎖魂陣神不知鬼不覺的掠走囚禁了起來,但是在囚禁之地,沫雅通過師父的幫助,已經確認了那處散發着‘官威’的法壇的精準位置……這處法壇的位置就在金海利大廈臨街的下水管道之內。
雖然確定了法壇的位置,但我們要想破壞它依舊是困難重重。
不僅僅是因爲那三十幾萬鬼魂的阻撓,畢竟我們擁有那些塑料玩具槍械,對付羣鬼的壓力不是太大。最主要的是,師父通過傳訊紙鶴告訴我們,七煞鎖魂陣還有一套恐怖的終極防禦系統。
散發“官威……”的法壇前供奉着一尊以劉局長形象爲原型的紙人……七煞鎖魂陣的終極防禦,就是把三十幾萬鬼魂吸附到紙人身上,形成一團巨大的靈魂聚合體。
暫且不論這團靈魂聚合體的戰鬥力有多麼強勁。擺在我們面前的主要難題是,只有破壞紙人才算是破壞了法壇,破壞了法壇纔算是破除了七煞鎖魂陣……但終極防禦啓動之後,紙人被三十幾萬靈魂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我們要破壞紙人,必須要把紙人表面的這團靈魂聚合體剝離下來。而要剝離這團由三十幾萬靈魂組合成的聚合體,又不能採取強硬手段。因爲我們強制摧毀這團靈魂聚合體的話,三十幾萬靈魂破滅的巨大能量,絕對可以把這座小城湮滅成一片廢墟,甚至是波及到周邊的城鎮。
最終我們幾人商定,如果終極防禦啓動的話,我們就在這團靈魂聚合體上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從這處缺口深入到靈魂聚合體的內部,從內部撕毀紙人。
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準備火拼了……目標,金海利大廈。
空蕩蕩的小城街道上,四道身影朝着金海利大廈的方向前進,他們個頭錯落有致、身材胖瘦不一,身穿黃綢法袍,眼罩倆枚銅錢,一手拎着MP5、AK47等各式衝鋒槍玩具,腰間掛着一顆顆塑料手雷……這支四人小隊便是我和我的驅魔師夥伴們,錢六、司雯以及鳳七。
穿過條條大街,我們在金海利大廈臨街的街口停下來,小心翼翼的觀望着。
這條街道空蕩蕩的不見一道鬼影,錢六小聲的說道:“好像沒什麼危險,我們勇敢的衝進去吧?”
鳳七瞪了錢六一眼,問道:“你要勇敢給誰看?你沒感覺到這條街道陰森森的嗎?一定埋伏了大量鬼魂,等着我們自投羅網呢。”
“切,我們裝備如此精良,我覺得我的家小猛男說的對,我們勇敢的衝進去就是了。”司雯對錢六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