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驚,卻也沒有因此就驚慌失措。她甚至在一瞬間就恢復了冷靜,大聲叫道:“按照哀家說的,不許任何人出入椒房宮!”
盛林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她卻露出了笑容。
“幼娘,你不敢傷害哀家的,爲你的父母想想。”
盛林冷漠地看着她,然後持着簪子的手往下壓了壓,利刃立刻破開了太后的皮膚,血珠一瞬間就流出了出來。
“按照本宮說的去做,半夏拿着本宮的手令去找侍衛首領張沉帆,讓他親自帶人去抓拿麗妃!”盛林雙眼一瞪,散發着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勢:“快去!”
半夏連忙站了出來,在一片靜寂中飛快地過去取了盛林的手令,然後跑出了椒房宮。
盛林看了一眼一旁躊躇不安的秋狄,又看了一眼她宮中的宮女,叫了碧青和碧藍找了牀單撕開連在一起然後把太后綁在了一個太師椅上面。
至於太后帶來的幾個宮女也被如法炮製,然後丟在了椒房宮中偏僻的房間中。
太后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人隨意的包紮了起來,一旁的張院判還有些不安卻被張沉給拉到了內室,“大皇子如今生死未卜,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大皇子的情勢吧。”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皇后爲了大皇子而勃然大怒,甚至綁了太后。若是大皇子真的傷重不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院判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怎麼會想不明白這一點?因此他就順勢被拉走了,然而,看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景臻,他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從假山上墜落,只怕是……”
張沉略微搖了搖頭,伸手去探景臻的脈象。仔細感受着指腹下面微弱的脈搏,許久之後他也無奈的搖頭。
“只怕是不好救……”他說着再上前一步輕輕地撥開了景臻的頭髮,這纔看到了隱藏在頭髮下面的傷口,“頭先落地……這絕對不可能是意外。若不是動手的人抱着必然要殺死大皇子的心思,也不會……”
“別說了!”張院判連忙制止張沉繼續說下去,“如今皇后娘娘心緒不穩,若是知道大皇子沒救的話,只怕……只怕會大開殺戒啊!”他越說聲音越低,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張沉起身看了一眼外面,這才又回頭看向了張院判,“下官有辦法能夠給大皇子續命幾日,只是過了這幾日能夠活下去,下官就……”
“如今這樣的情形,能夠拖過一日是一日吧。”張院判嘆息了一聲,“只盼着這後宮的風波不要誤了你我性命纔是。”
張沉並沒有作聲,只是略微檢查了一下景臻腦後的傷勢,又給他診脈一番,然後才沉聲道:“過會兒下官就給大皇子施針看能否化開腦後的淤血,另外想辦法讓他醒過來。只要大皇子醒過來,想來皇后娘娘就會被分心不再……”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最終才無奈地開始了動作。
而屋子外面,盛林神色冰冷地坐在太后的一邊,冷眼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沉聲道:“都起來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屋中兩位御醫在忙,留兩個人過去照看。”
等到屋子裡面的人都退了出去,盛林這才轉頭看向了一旁被綁着的太后,露出了一絲冷笑。
她伸手把塞在太后口中的布條給抽了出來,然後才道:“母后,您看兒臣這般處理可好?”
“你瘋了?”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盛林,“你竟然敢傷哀家,還把哀家綁了起來,你這是要謀逆不成?”
“謀逆?兒臣可沒有這個膽子,兒臣只是不願意一直身爲‘魚肉’,想要翻身成爲‘刀俎’而已。”盛林冷笑,“母后想得太多,兒臣沒有那般的謀算,只知道若是這般被人欺負到了門口都不反抗的話,只怕下一次麗妃要殺的人就是兒臣了。”
不給太后說話的機會,她就又道:“兒臣可不想像前皇后一樣,被母后當成棄子,爲了所謂的朝廷安穩而慘死在這後宮之中。”
“你與她不一樣的,哀家向來看中你……”太后此時還想要說服盛林,“只是,麗妃還不是時候對付她,難道皇后你不知道哀家向來痛恨她嗎?就連哀家都能夠忍……”
“母后說笑了,對於母后來說,您痛恨的不只是麗妃吧?而是後宮的每一個妃嬪?皇上的每一個女人?”盛林冷笑,“兒臣之前一直沒有想到,只是沒有想到,皇上都在兒臣宮中歇息了好幾次了,母后竟然還知道兒臣是處子之身……”
這麼在乎兒子和兒媳的夫妻生活,想想麗妃得寵多年都沒有有孕,有孕之後呢?還有花欣柔的孩子幾經周折,如今養在太后的身邊……後宮的這些女人,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而這背後,似乎都隱隱約約有着太后的身影。
想到這裡,盛林看向太后的目光就更加複雜了。
“母后這般……實在是讓兒臣心中不安啊……”她輕聲嘆了一聲,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秋狄,“姑姑一開始就照看本宮,本宮應當是可以信任姑姑的吧?”
秋狄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被綁着的太后,還有一旁坐着貌似冷靜,行動卻前所未有瘋狂的盛林。
她緩慢地重新跪下,“皇后娘娘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奴婢定然不負皇后所託。”
“你……”太后轉頭瞪着秋狄,“你可是哀家身邊的人!哀家對你不薄……”
“母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今兒臣佔着先機,秋狄姑姑選擇的也沒錯,不是嗎?”盛林冷笑,轉頭又看向秋狄,吩咐道:“還請秋狄姑姑去御醫院把所有御醫都招來,就說大皇子受傷,母后心急之下當時病發讓衆御醫來椒房宮中會診。”
“難道你想要把御醫都關在椒房宮不成?難道你還真的要囚禁哀家?”
盛林回頭,嗤笑着看向太后,“難不成母后以爲我會傻到縱虎歸山嗎?如今大皇子生死未卜,麗妃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兒臣也只能夠委屈母后,在這椒房宮中小住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