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除了虛弱地躺在牀上的陳素心之外,其餘的人都被客氣的請到了出事的隔廳裡面。盛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憶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把她所注意的細節都說了清楚。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劉小姐這個時候緩慢地開口,“之前盛姑娘和上官姑娘曾經離開過……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可就都不知道了。”
盛林皺眉看着劉雪兒,一旁的上官琪早就又結結巴巴地開口解釋了。只是,她太過於緊張說的話幾乎不成語調。
“我和上官姑娘只是沿着湖邊走了半圈而已,並未遠離。”她冷聲說:“若是按照劉小姐這般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畢竟在我和上官姑娘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她說着瞥了一眼劉雪兒,愈發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奇怪了。
盛戎這時候恰到好處的冷哼了一聲站起來,“林兒!”
盛林立刻站了起來,“三叔。”
“我們走!”
盛林立刻跟了過去,結果兩個人還沒有走出隔廳就被攔住了。
“盛三爺,今晚的事情還沒有個結果,這樣就走了似乎有些不妥當吧?”劉老爺冷笑着,“我們幾家也算是世交,生意上也一直有來往,這樣的酒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出現這樣的事情卻是第一次……”
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是懷疑,盛林站在盛戎背後的陰影中微微蹙眉。
之前的下毒看似是針對陳家的,可是如今看來說不定這是別人針對盛戎而設下的局呢。盛戎也不是笨人,早就察覺了不對勁這纔想着要帶盛林離開,卻沒有想到還是被攔下了。“這麼說,張老爺也懷疑在下和林兒了?”
“怎麼會,只是劉老爺也說的對,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盛三爺就離開的話,確實有些不妥當。我這府中還是有些舒適的客房的,若是盛三爺和盛姑娘累的話,可以去客房中休息……”
盛戎眉頭緊皺,一雙眼睛冰冷無情地看向張老爺,“原來這就是張老爺的待客之道,若是今日我定然要走……”
“我自然不好攔着盛三爺了,只是這件事情關係到陳家,還請盛三爺……”
“不用用陳家來威脅我,我的根基從來不在雪城……”盛戎冷笑,越過了張老爺。盛林緊緊跟在她身後,心中那種不妙的感覺卻越來越濃烈。就在兩個人帶着僕從丫鬟走出隔廳的時候,一個僕從就衝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您的書房被人闖進去……裡面的東西被偷了……”
“什麼?!”張老爺立刻出來,看着那個氣喘吁吁的人,“我不是吩咐了人守着書房的嗎?”
盛林偷偷伸手拉了一下盛戎的袖子,示意他他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那書房我不是吩咐了多兩個看守,怎麼還會被人偷偷進入偷走了東西?偷走的是什麼?”
“老爺,被偷走的正是老爺準備……準備獻給皇上的地圖!”
地圖!?
盛林微微頓了一下腳步,正準備再快一點,卻在橋頭的時候被守在那裡的兩個護院給攔住了。
“真是不好意思,盛三爺,只怕你們不能夠走了!”張老爺雙手一拍立刻一羣家丁圍在了橋頭擋住了去路。
“看起來,張家是有所準備呢。”盛林低聲嘲諷,盛戎則回頭看了過去,一雙眼睛裡面慢慢閃動着殺機。“張老爺這般作態,是想要做什麼?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妨直說的好!”
“……”陳老爺聽他這麼一說,愣了一下就也跟着反應了過來,“這麼說,小女中毒的事情也不是意外了?就是爲了製造混亂嗎?”
他懷疑地看了看張老爺,又看了看盛戎,半響才道:“無論這是誰做的,我都要讓那想要謀害我女兒的人付出代價!至於你們這些糟心事,我不想攙和……反正我陳家的馬車也要帶了,我這就帶着女兒離開!”
“只怕沒有找到那個小偷之前,誰都不能夠離開了!”張老爺卻是冷笑連連,“只怕各位還不知道丟的是什麼地圖吧?那是我張氏一族辛辛苦苦用了無數性命才探尋出來的我朝以及邊境的地形圖。這樣重要的東西,本來是明日要進獻給皇上的!如今丟了……”
他冷笑,“若是不能夠找不出來,也就不要怪我把大家都拖下水,大家一起完蛋了!”
“皇上?!”
盛林忍不住驚訝地出聲了,從盛戎身後站出來凝眉看着張老爺,“據我所知,張老爺應該只是生意人吧?怎麼會有這樣重要的地圖?莫不是故意說出來哄騙我們的……”
若是真的鬧到了要見景恆的程度……盛林忍不住有些頭疼。她本來已經讓景炎準備好果斷時間就放出皇后重病不治的消息的……若是在這裡見到景恆的話,那麼之前的一切就算是前功盡棄了。
“若是我一意要走呢?”盛戎冷笑,右手放在了腰間。左手示意她躲在自己的身後,盛林一愣纔想起來,盛戎的腰間還藏着一把軟劍。
盛家三叔可不是那種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純粹的生意人,甚至於她也不是那種真正的養在閨閣之中的女子。她的手中也是染過鮮血,甚至親手殺死過人的。
自從那之後,她就隨身帶着匕首。如今見盛戎抽出了軟劍,盛林也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藏着的匕首,與盛戎背靠背站着,“三叔,我們要殺出去嗎?”
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就等於與雪城中的世家決裂了……而且,張家只怕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說不定還會在景恆面前攀咬他們一口……若真的道了那個地步,只怕到時候全城戒嚴,他們也會被抓纔是。萬一被當成了西夏或者是羌族的奸細的話……
只是看着那羣圍着他們的家丁,用一種忌憚的眼神看着她和盛戎,盛林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暢快的感覺。
這裡已經不是皇宮了,而她也不是那個受制於杜家的盛林了,不用再有諸多的顧忌了。如此恣意的反抗也更符合她的性格。
要殺,那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