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度廢后亂春秋 039宮闈之爭,賜婚
不只是爲何原因,孟媚歆總覺着皇上來華清池的次數太多了,不是說皇上只有遇到宮裡的大事情纔回來華清池沐浴的嗎?可是皇上來的次數算下來,公里天天都有大事啊。
坐在宮裡臺階上雙手支着腦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少有燕雀飛過,最近卻常聽見喜鵲叫喚,難道這附近的宮裡有誰在養喜鵲?
銀菊揣着個花籃子,裡面裝着好些鬱金香,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孟媚歆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問:“銀菊,你採來鬱金香做什麼?”
銀菊本就不高興,一聽孟媚歆問的話,小嘴兒都噘了起來,滿臉的古怪:“還不是因爲那個什麼西夏的朝明公主,明兒要封妃大典,今日皇上御賜華清池,這可佔盡了風頭呢!”
孟媚歆斂了斂眉頭,笑斥着:“你這丫頭,封妃就封妃唄,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銀菊看着孟媚歆猶猶豫豫的開口:“大夥兒都說,明明是您與皇上有婚約的,可是現在卻一個勁兒的拼了老命娶別的女人,讓您守在這裡天天看着,這叫什麼事兒啊?”
孟媚歆沒想到這些丫頭們還有這些心思,雖說自己是女官,她們不論長幼都要叫自己一聲姑姑,但是平日裡自己對她們親和,一羣丫頭就當自己是姐姐了,一聽什麼風聲都愛和自己叨叨,唉!本來是想多個清閒,現在反倒不能清閒了。
傍晚時分,朝明公主的轎輦準時到華清池宮門外,前呼後擁的幾十號人,孟媚歆吩咐銀菊帶着大家一痛吃吃點心、喝喝茶,其他人則是伺候着這位嬌貴萬千的公主沐浴。
劉眀泉跑來,帶着趙煦的口諭:“皇上說了,好生伺候着。”
孟媚歆看着劉眀泉古怪的神情不由得撲哧一笑:“公公莫要這樣,不然我還以爲自己的腦袋保不住了呢!呵呵呵!”
劉眀泉揪起了袖子,扭捏道:“姑娘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叫銀菊她們去做就成了。”
孟媚歆但笑不語,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只是自己心中不明白,爲何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嫁給皇上呢?
送走了劉明去,進去一瞧,裡面吵吵嚷嚷。
“走開走開!我自己洗,啊!不要扯我的衣服!”尖銳的聲音,響亮的嗓門,孟媚歆還真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叫嚷。
一羣小宮女急得團團轉,圍着朝明公主苦口婆心:“公主,這是奴婢的職責呀,您自己洗奴婢們是要受罰的!”
銀菊要被這個公主給氣死,好說歹說就是不願意脫衣服,這不脫衣服怎麼沐浴?難不成就這衣服鞋子跳進池子?
雙手叉腰,累的氣喘吁吁:“哎呦,公主,您力氣可真大,您不脫衣服怎麼沐浴啊?奴婢很爲難啊!”
被人羣圍着看不見頭頂的朝明公主氣的嚷嚷:“都給我鬆手!我自己洗!”
拉拉扯扯間,孟媚歆聽明白了,走上前攔住衆人:“住手,不得無禮。”
溫溫火火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小宮女們退到了一旁,孟媚歆這纔看清楚朝明公主,真可謂……英氣逼人吶!劍眉、厚脣、挺鼻樑、丹鳳眼,一看就像是巾幗佳人,絕對不讓鬚眉。
慕容南霜氣呼呼的扯着自己的裙子,將領口抓緊了警惕的看着孟媚歆,兩頰潮紅,眼中閃過不自然。
孟媚歆溫和的笑起來:“公主怕什麼?不想讓他們伺候奴婢讓她們出去便是。”說罷,向銀菊使了個眼色,銀菊規規矩矩的帶了宮女們出去了,還貼心的拉上了屏風。
孟媚歆回過頭:“怎麼樣?公主這可滿意了?只是爲了安全,奴婢必須待在這裡。”
慕容南霜打量着孟媚歆,試探的問:“你就是孟媚歆?”
孟媚歆笑着點頭,雖然不知公主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是顯然朝明公主對自己很放心,自顧自的開始脫起了衣物,孟媚歆上前幫忙她也沒有拒絕,反倒開始和孟媚歆閒聊。
“聽說你和皇上是有婚約的?”
孟媚歆將衣物搭在了衣架上,用手指試了試水的溫度。
“嗯,算是。公主,要不要再加點熱水?”
慕容南霜也用手試了試,搖頭:“不用不用,那你說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孟媚歆驚訝的瞪大眼睛,原來公主還沒有見過皇上?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皇上,想了半天,孟媚歆才說:“嗯……年輕沉穩,足智多謀、心機頗深、老奸巨猾……”
“哈哈哈哈……”慕容南霜笑得前俯後仰,“老奸巨猾?你對皇上成見挺深啊?哈哈哈…啊!”
孟媚歆正對於自己的失口兒懊惱,就見朝明公主笑得掉進了水池,中衣還沒有脫掉呢!
“呀!公主!衣服還沒脫掉呢!小心!”孟媚歆伸手想扶住慕容南霜。
慕容南霜輕鬆的從水中站起,一個轉身褪下衣物,將鬱金香的花瓣攔向懷裡。孟媚歆虛驚一場,見公主沒事了,便在一旁加了些熱水。
慕容南霜玩着花瓣說:“你叫我南霜就行,我叫慕容南霜。”
孟媚歆沒有說話,但是心裡還是挺喜歡這個公主的,哦不對,是挺喜歡南霜的。
慕容南霜轉過身來好奇的看着孟媚歆:“你說你爲什麼不害怕我?”
孟媚歆被問的有些愣怔:“有什麼可怕的呢?”不過換做別人,是應該害怕的吧?或許自己擔子本來就大,也可能是常和皇上鬥嘴鬥勇鬥出來的膽子。
慕容南霜很滿意的點頭,繼而笑開來,將水撒開:“呵呵呵呵,就是嘛,沒什麼可怕的,哎,我要嫁給你喜歡的人,你不難受嗎?”
孟媚歆又是一愣,怎麼公主問的問題都這麼的……直接?
可能是因爲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她是沒有回答,兀自在一旁愣神兒,慕容南霜歪着頭瞧了瞧孟媚歆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慘淡,搖了搖頭自己洗澡去了。
封妃大典,孟媚歆在華清池聽着禮樂響了整整一天,想必晚宴又是一番熱鬧景象,自己是怎麼都不願再去湊熱鬧的。
大典後的第二天,趙煦專門爲了遼國的習俗,在宮中舉辦射柳,這是遼國契丹人的傳統,端午前後,契丹族人爲了祈雨舉行祭祀,祭祀完畢後,就會有射柳活動,先置百柱天棚,而後祭先帝,從皇帝到武將都要依次射柳,敗者向勝者敬酒,第二天還要植柳,射柳三日,雨下便有賞賜,射柳獲勝越多賞賜越多。
馬場上,慕容南霜身形矯健、行動如影、眼睛如劍,連中三箭,馬場上叫好聲一片。孟媚歆收到公主特意邀請,前來觀戰,看着趙煦在馬背上神采奕奕,長鞭一揚策馬奔騰,掀起一路狂土飛揚,迅速從身後抽出箭,拉弓瞄準一氣呵成,轉瞬三支箭已然命中,轉而一拉繮繩,馬兒隨之轉身奔騰,隨着馬兒的嘶鳴聲停了下來。
慕容霆遠騎着一匹棕色的馬跟在趙煦後面,耶律海納騎着黑色的馬稍微比慕容霆遠的快些,僅次於趙煦一點點,但是三箭中沒有一個偏位。影王趙似和凌王趙佶也隨之回來,只是命中不足三支箭。
幾場下來,慕容霆遠稍微遜色,額頭微微薄汗也顯得有些吃力,孟媚歆心想也許是因爲身體不好,所以身上才帶着藥草味兒吧。
士兵端上來大碗的酒水,幾人開懷暢飲,前來參加的其他將士和親王都是一頓豪飲,幾旬下來已經有人微微醉了。
趙佶步履蹣跚的端着酒碗搖晃着,忽然嬉笑着指着不遠處的隱蔽的樹林。
“誒……呵呵呵,瞧瞧…那是誰啊?還在樹林裡幽會呢!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神醒三分,想所指地方看去,確實有兩人,女子垂頭低眉似是嬌羞,男子魁梧高大比劃着說些什麼,似是熱情邀約。
孟媚歆驚訝了,那不是雲歡和耶律海納麼?
轉眼看向趙煦,見他也正帶着愉揶的笑容看着自己,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要逃淑女,君子好逑,來人,請他們過來。”
孟媚歆不知道趙煦又想除了什麼壞點子,反正絕對不讓她省心。果然,趙煦看着前來的兩人笑的泰太過心。
雲歡有些擔憂的瞟了一眼耶律海納,耶律海納倒是沉得住氣,面色坦然。
“看樣子三王子是對我們中原女子情有獨鍾啊,還挺會挑人,這雲歡正是孟媚歆的侍女,這樣,那便好!朕就將雲歡許配給你!如何?”
雲歡一愣,兩頰飛出兩坨紅暈,但是卻又焦急的看向孟媚歆欲言又止。
耶律海納抱拳謝恩:“謝皇上。”
孟媚歆卻上前:“等一下!”
劉眀泉瞬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暗自叫苦,這姑娘誒,怎麼這種時候都要插上一手,莫不是要阻止皇上?
趙煦卻神定氣閒的笑問:“哦?怎麼了?”
孟媚歆看了一眼雲歡,轉而對趙煦說:“雲歡還小,怎麼也得等到十六,再說,我早已將雲歡當作自己的妹妹,孟家嫁女兒怎麼能倉促?三王子怎麼也得準備好聘禮,我們準備好嫁妝,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雲歡感激的看着孟媚歆,兩眼起了水霧:“多…多謝小姐。”
趙煦眼中卻起了寒意,夢寐I想你知道他又生氣了,雖然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生氣,但是孟媚歆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趙煦不再言語,賜婚一事就這麼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