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不比尋常的牢房,這裡關押的都是朝中重犯,還有從別國抓來的細作。每天都有幾十人在刑房裡接受嚴刑拷打,爲了問出什麼,也爲了懲罰,而這些刑法的手段也是殘忍無比的,孟媚歆在這牢房裡待了三天,從心驚膽戰到心如死灰,也許自己也會遇到這一天,還不如咬舌自盡!
這裡許久不見陽光,空氣裡傳來了肉體被火炭烤焦的味道,地下潮溼的盛滿了爬蟲蜘蛛,這都讓人忍不住作嘔。
“放我出去!我受不了了!嗚嗚嗚……我要見太子!放我出去!”孟仙羽哭喊着敲打牢房的鐵索,三天三夜了,三天三夜!她看着別人生不如死,她不能想象自己迎來那一天的時候會是怎麼樣,她是未來的側太子妃,她不能死!
獄卒沒有理會孟仙羽的哭喊,這裡沒有人會憐香惜玉。孟媚歆坐在地上,從昨天開始就細細觀察對面牢房一個人。
那個男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頭髮散亂着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有一雙精銳的眼睛,因爲他一直在打量新來的孟家一族,在孟媚歆第一次觀察他的時候,他立馬就發現了,同樣也看着孟媚歆。
孟媚歆漸漸的就不那麼害怕了,就像他一般平靜。
孟仙羽哭喊着,孟元和孟仙羽的母親被關在了別處不知怎麼樣了,但是遺詔孟媚歆的猜測,如果有人猶新陷害,一定不會現在動手,因爲孟家滿門抄斬已經是一種定局,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孟媚歆知道,只要能見到太子,那麼就有很大的希望。
“姐姐,你別哭喊了,他們是不會管我們的……除非……”孟媚歆欲言又止,像是已經想到了辦法有沒有十足的把握。
果然,孟仙羽飛撲過來,雙目不滿血絲:“除非?除非什麼?你有什麼辦法快說啊!”
孟媚歆對着孟仙羽的耳朵輕輕的說:“除非太子來這裡。”
孟仙羽猛地擡頭,兇狠的瞪着孟媚歆,滿目恨意:“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們又怎麼會跟着受苦?如今你拖累了我們,還讓太子來趟這趟渾水!”
孟媚歆心驚,原來在他們眼裡,自己纔是始作俑者?
“但是如果沒有他,我們必死無疑。”
這句話讓孟仙羽稍微冷靜下來,沒錯,太子的權利在朝野中的確很大,況且,自己還是太子的女人,如果能借此機會出去,那麼別人,也就只能愛莫能助了。
思及此,孟仙羽盛氣凌人的走向木欄:“來人,去找太子來,太子並定會重重的賞你們的。”
獄卒一聽,這女人這麼篤定,只要有錢賞,請太子來又何妨?於是商議着去請太子了。
“什麼?牢裡有人快不行了?”趙匡放下手中的書心驚的問。才三天就堅持不住了麼?“是誰?”他可不相信是那個女人,她看起來那麼堅強。
獄卒彎着腰,小心翼翼的回話:“回太子爺,奴才只聽是個姑娘,怕誤了差事,趕忙就跑來請示太子了。”
趙匡一停是個姑娘,不由得心驚肉跳,不是仙兒就是那個女人!
章惇眼睛一轉,上前一步:“太子,此事我們不可與他們糾纏,呂大防他們若是揪着不放……”
趙匡凝眉,眼中透漏着警告:“本太子的決定還要向你過問?”
咋、章惇惶恐的腿軟跪地:“太子!下官不敢吶!下官只是擔心太子被牽扯進去!人言可畏啊太子!”
趙匡站起身,負手而立看向窗外:“他們當中……此時該用人了。”
章惇不語,暗自揣測找礦的意思,難道說太子是有進一步的計劃了?
“太子,這邊請。”突然不遠處有人走來,太子來了。
孟仙羽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自己的救星:“太子!仙兒在這裡!太子!快來救我啊!我好痛苦!”
趙匡快步走來,抓住孟仙羽的手:“仙兒!你怎麼樣?”
孟仙羽哭泣着:“太子,仙兒受不了了!你快救我出去!”
孟媚歆依舊坐在那裡沒有動,他是來找姐姐的,不是自己。
趙匡有些爲難的嘆息,放開了孟仙羽的手:“唉!仙兒,現在還不行,如今這株連九族的罪名,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
孟仙羽絕望的呆愣,喃喃自語:“什麼?不能出去?株連九族?我不想死……”
孟媚歆強迫自己冷靜,冷冷開口:“不知太子可有什麼辦法幫我孟家洗刷罪名?”
趙匡眯眼,凌厲的目光射向孟媚歆,雖然她的聲音在顫抖,可是眼神卻格外的明亮。
嘴角揚起玩味地笑,卻是平和的開口:“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帶你出去,幫你們孟家逃過此劫。”
孟媚歆冷笑,冷光閃過:“哼,逃脫?我孟家光明磊落,何時需要逃脫?即便誅殺我孟家,皇帝也該有查清此案!”
趙匡眼中閃過讚賞,示意人開牢門:“此事雖大,但是憑你,還是可以救你們孟家的。”
孟仙羽卻大驚,撲上前:“什麼!你要救她!那我呢!你憑什麼只救她一人?”
趙匡見猛吸納於情緒極不穩定,便溫聲好言相勸:“仙兒聽話,她出去是爲了救你們,此去,非她不行!”
孟媚歆眼眸一轉,反而神定氣閒的坐定:“要我出去,也可以。”
趙匡一愣,如今十萬火急的事情,她居然還能如此安然?
“你講條件?你別忘了,你孟家的事與我沒有多大幹系,我大可以救了仙兒一走了之。”
孟媚歆對於趙匡的警示不以爲然:“哦?是麼?好啊,那……姐夫,我祝你們白首到老。”
“你……”趙匡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生氣的將廣袖一甩,“什麼條件?說!”
孟媚歆鬆了一口氣,穩了穩神,伸出手指,指着對面的那個男人:“我要他和我一同出去。”
趙匡一看,大驚:“什麼?你要哪個罪犯和你一同出去?你憑什麼提這個要求?”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自己家的命都要不保了,居然還要求這個重犯一同出去?
孟媚歆堅持:“沒錯,他會用的。”雖是篤定的語氣,其實心底裡是沒有底氣的,但是正好這是個機會,必須抓住了才行。
那個男人也是疑惑萬分,她從未和他說過話,只是互相打量了一番,都穿着囚服也沒什麼好看的,但是他就覺得她不簡單,現在,他卻要帶着自己出牢房?拿自己的家族做賭注?
趙匡卻服軟了,挫敗的垂手,表情陰晴不定:“來人,放人。”
這裡大多都是他的親信,他要放人,自然沒有人違背,也沒有亂說。
接着,不論孟仙羽怎麼叫嚷苦惱,趙匡還是帶着孟媚歆還有那個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