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他和她的恩怨到此爲止
鬼面一出去,孟媚歆覺得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鬼面的話她不是沒聽懂,他的心意卻只能到此爲止。
滿懷心事的睡下,孟媚歆始終無法忘記鬼面說的話:“你姐姐失寵是因爲你比她聰明,比她有利用價值,你能當皇后是因爲你有能力平衡劉箐清的勢力,包括除掉雲南候也是他的要求,你被廢黜是因爲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搬去瑤華宮是因爲想削弱你的勢力,如今打算將你送去影王府,不過是覺得你的利用價值徹底沒了。”
她知道他說對了一半,她被廢黜,是想劉箐清和趙佶加快他們的動作吧,畢竟趙佶已經整整部署了五年,從趙煦做太子的時候就開始了,對於趙煦而言,當然是儘快收網要好得多。
想來想去,竟是大半夜沒有睡,只覺得稍稍眯了一會兒就已經天亮了,小福子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和盤纏,玉檀將行李收拾妥當纔來叫孟媚歆。
“小姐,都收拾好了,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可以走了。”說着主動上前爲孟媚歆梳頭,才發覺她的頭髮都還潮潮的,不放心的唸叨着,“小姐,往後頭髮溼着可不能就睡了,容易傷風,老人說的好,女人家頭髮溼着睡覺不吉利。”
孟媚歆不在意的笑笑,打量着鏡中的人,什麼時候她的臉上沒有了以前那樣的笑容,她還是喜歡以前的自己,現在陰沉了些。
正陷入一片安靜,門被哐嘡一聲撞開,隨即撲進來一個小人兒:“歆姨歆姨!你們要走了嗎?”小齊天飛快的找見孟媚歆撲上去,粉撲撲的揉臉蛋兒仰着,眼中蓄着眼淚,有着濃濃的不捨。
玉檀微微一笑,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也難怪孟媚歆總是想起福慶。摸了摸宋齊天的腦袋,玉檀退出門去找雲歡,想必她此時正難過着呢。
孟媚歆索性將宋齊天抱起來放在腿上,幫他把有些亂的衣服撫平:“歆姨來就是爲幫你找到爹爹,二來也是找自己的祖父,要以後可要乖乖聽話。”
宋齊天乖巧的點頭,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着有了爹爹以後的不滿,爹爹總是霸着孃親,或許又是宋凌風不讓他進雲歡的房間之類的,聽的孟媚歆一陣好笑,沒多會兒等來了雲歡。
見她面色紅潤,眼中嬌羞未散,嘴脣更是鮮紅欲滴,玩味的看着雲歡,孟媚歆笑着問:“終於見着我們的宋夫人了。”
雲歡撲哧一笑,打發着宋齊天說:“天兒去找你爹爹,他給你教功夫。”
宋齊天興高采烈的扭下孟媚歆的膝蓋,大叫着爹爹往外頭跑去,就聽宋凌風在外頭輕聲呵斥:“慢點跑,小心摔倒了!”
雲歡轉過頭和孟媚歆相視一笑,這纔像是許久沒見面的姐妹一般一同坐在牀上聊天。雲歡不捨的拉着孟媚歆的手:“小姐,你們這麼快就要走了?是不是宮裡有什麼事?”
孟媚歆搖搖頭,拍了拍雲歡的手安慰她,自己心裡也是一陣酸楚:“我現在就像是被利用完的棋子,隨意就被送給了十三王爺,宮裡的事,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雲歡望着孟媚歆,眼中透出無比堅定的目光:“小姐,皇上心裡是有你的,而且只有你一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在宮裡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這麼做絕對是有原因的,你要相信他。”
孟媚歆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心中卻在暗自苦笑,雲歡不知道趙煦的另一個身份,如果知道了就不會這麼說了。
雲歡見孟媚歆不願提及趙煦,只得輕嘆一聲作罷,轉而說到小福子和玉檀身上:“我怎麼覺得玉檀對小福子奇奇怪怪的,常常看着小福子發呆,吃飯的時候見小福子進來就害羞的笑啊笑,眼裡盡是期盼呢!”
孟媚歆不由得也是一笑,偷偷的告訴了雲歡那兩人的孽緣如何開始的,進展到哪裡了。兩人聊了許久,小福子來叫兩人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雲歡曖昧不清的看着小福子嘿嘿一笑出去了,把小福子弄的莫名其妙,但是心裡知道絕對是孟媚歆沒說什麼好事,於是板着臉冷聲說:“小姐快動身吧,再不走就天黑了。”
孟媚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指着外頭:“你看看這纔是什麼時辰,什麼天黑了呀?着什麼急啊?”
宋凌風走來,面色有些尷尬,似乎猶豫萬分,終於拿出一封信和一塊金牌遞給孟媚歆,見她拆信就解釋道:“這信是安宇風的人送來的,昨日晚上到的。”說到昨日晚上,宋凌風的臉就黑了下去,陰沉的掃過孟媚歆手裡的信,心道,最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不然他到了京城一定要找安宇風好好的比劃比劃!
孟媚歆知道昨夜宋凌風定是被這封信打斷了興致,不由得偷笑,展開信紙,就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宮中有異動,速回京城,卓去影王府。”立馬將信紙和金牌收回懷中,擡頭已經不見眼中悲慼與決絕,冷然的吩咐小福子:“小福子,啓程。”
小福子點點頭,和宋凌風夫婦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玉檀那好了行李和孟媚歆走出客棧,只是孟媚歆越過他時的一句話讓宋凌風臉色一變。
“告訴安宇風,以後讓他的人離我遠點,否則我就不客氣。”他和她的恩怨,到此爲止!是他親手將她轉送他人,那就不要怪她心狠。
快速的上了馬車,小福子一聲長喝揚鞭,馬車快速的豈不飛馳,留下一路黃塵飛揚瀰漫。
雲歡擔憂的看着面色不對的宋凌風柔聲問:“安宇風是誰?小姐似乎很恨那個安宇風。”
宋凌風回過神兒,攔住雲歡的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孟將軍被劫走了,大抵是孟媚歆做的,她是打算什麼時候全身而退了麼?那麼安宇風、不對,是皇上,他應該怎麼辦?
馬車疾馳,這幾天天氣正好,他們將原本三天的行程縮減成了兩天,終於走出漫天黃沙的荒漠,順利的進了城門,只是城門口的士兵換了人,讓孟媚歆心中一緊,看來趙佶已經將接近契丹的所有城門都換成了他的人。
玉檀緊張的一路抓着手中的包袱,鬼面還是依舊一副死人樣癱軟在一邊,可是眼睛卻是暗中觀察街道上的變化,巡邏的兵多了,越是接近京城的方向士兵越少,看樣子趙煦這次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了。
經過那晚的對話,鬼面確實沒有在和孟媚歆說什麼,孟媚歆也不再緊張,而是平淡的開口:“孟將軍你安排在哪兒了?”
鬼面沒有回過頭,淡淡的看着窗戶外頭說:“京城外縉雲鎮的一戶農莊,沒有人知道他是位將軍,我告訴他讓他在那裡耐心等着,等到此事完了你自會去找他,他讓我告訴你萬事小心。”
孟媚歆掀開車窗的簾子看向外面,集市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切風平浪靜,只是此番行動兇險,但願西夏不要乘機鬧事。
緩緩放下簾子,孟媚歆微微低眉:“可否幫我個忙?”
鬼面終於回過頭,饒有興致的笑了,眼中閃過濃厚的興趣:“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鬼面的稱呼讓孟媚歆不悅,斜睨着瞪了一眼鬼面才又說:“我已被廢,不要叫我皇后娘娘。”
鬼面搖着頭髮出嘖嘖嘖的聲音,眼中閃過笑意:“這可不像是求人幫忙的語氣和態度。”
孟媚歆被噎的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最終還是氣急敗壞的低吼:“你夠了!”
鬼面立馬笑眯眯的點頭,示意她繼續說,孟媚歆這才消了火,只是眼中的怒火還未完全消除,看着自己的手低聲說:“我想要查孟仙如何聯繫到了那個柳月紅和他的丈夫。”
鬼面瞭然的點頭,孟媚歆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趙煦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二的,更何況,現在他和趙煦還是敵人。
“還有,”孟媚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慕容霆遠來契丹的原因是什麼,這個我也要知道。”她記得,雲歡以前可是慕容霆遠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此番前來是打算做什麼嗎?
鬼面一面心道她還真是貪心,一面卻又大方的應承下來,她欠他的越多才越好呢,將來想讓她還,她就得還。
一路走了整整十二天才又回到京城,京城還是比什麼地方都熱鬧,孟媚歆只在客棧休息了一天,就和鬼面分道揚鑣,自己帶着小福子和玉檀盛裝打扮了一番來到影王府,開門的是一位老管家。
“姑娘有何事?”老管家眼裡相當,自然看出孟媚歆器宇不凡,就連她的奴才都是氣質非凡,不免謹慎小心的問。
孟媚歆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將一塊金牌拿出來讓老管家看個清楚,那管家看了先是一驚,然後謹慎的又打量了一遍孟媚歆幾人,這才悄聲說:“姑娘稍等,老奴這就去通報。”
孟媚歆迅速收起金牌,客氣的回到:“有勞。”
門被闔上,孟媚歆耐心的等着,心裡卻在盤算,如今在這裡是最安全的沒錯,之後着急若真是造反了,這裡就不安全了,若契丹那邊真的有異動,那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西夏。
門再次被打開,迎出來的人正是十三王爺趙似。他聽管家說門外來了一位氣質不凡的女子,手裡有一塊他的金牌,他知道她來了,心中忍不住的緊張和興奮,哪怕只是以貴妾的身份暫時住在這裡,他也是高興的。
欣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變了些,又似乎沒怎麼變,但是她確定,她比以前更加迷人心魄。
孟媚歆微微一笑,眼中閃過親切,溫柔的開口:“王爺,你的貴妾來了,你就讓她這樣站在門外?”
趙似這才反應過來,猛的低呼:“呀!你看我都忘記了,快進來快進來,你的院子我都讓人打理好了,你看看還喜歡嗎。”
孟媚歆被他帶着往裡頭走,一路上都是奇花異草,絲毫不亞於宮裡的裝點,許多還是趙煦讓人送來的,看樣子被打理的很好。
只是左右看看眉沒見其他人,只有路過的丫鬟和小廝行禮,於是好奇的問:“王妃呢?”
趙似想了想才恍然那大悟的道:“哦!你說茉晴啊,她今天進宮去看太后去了,估計過了午膳纔會回來,所以沒有來見你。”
孟媚歆不由得失笑,那笑容迷得趙似有些失神,孟媚歆卻是注意到了,只是沒有點破:“王爺,不應該是王妃來見我,而是我去見王妃,我現在是您的貴妾,不是以前的皇后。”
趙似呆愣着點頭說是,孟媚歆心中不由得好笑,看樣子自己又招惹了一位,若是王妃不好相處,只怕在王府裡待着也不會清閒。
前頭帶路的管家見趙似對孟媚歆的態度不免爲王妃惋惜,沒想到王爺的心思竟然在一個廢黜了的皇后身上,若是王妃知道了一定會傷心。
孟媚歆住的院子名爲香茗苑,是趙似親自取的名字,裡頭是三進的宅院,是王府裡最大的院子了,屋子裡頭的裝璜和傢俱又是上上品,配的丫頭小廝一共有十餘人。趙似更是細心的讓人裁了好些衣裳,做了不少鞋子放的整整齊齊,房間裡的琉璃盞將屋子照印的熠熠生輝。
孟媚歆有些不適,微微皺眉對滿臉滿意的趙似說:“王爺,我的身份只是貴妾,這般待遇是在不妥,只怕是要落人話柄。”
趙似聽了一擰眉:“誰敢說你的閒話,就是和本王作對,下場他們清楚得很。”
孟媚歆呢無聲輕嘆,看見小福子不屑的瞥了一眼趙似,不由得暗笑,這小福子視乎自從做她的侍衛,就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狂傲的不行。
玉檀倒是淡定的多,好東西見得多了所以見怪不怪,恢復到了宮裡穩重的樣子,孟媚歆不禁搖頭,這樣的玉檀怎麼會好意思再對小福子示好?
“王爺,您給我的人也太多了,我又小福子和玉檀就可以了。”孟媚歆掃了一眼跪得滿地的丫鬟小廝,再次出言拒絕趙似的好意。
趙似不在意的揮揮手,心情很好的說:“無妨無妨,那些丫鬟就讓玉檀調教,那些小廝就讓小福子來管便成了。”
孟媚歆無法再多說什麼,她的身份,她很清楚!“那就多謝王爺了。”說罷佯裝疲倦的撫了撫額頭,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趙似見了連忙拉着她往裡屋的牀榻走去,孟媚歆嚇得連忙說:“呃……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我覺得挺累的……”
“快去休息。”趙似只是將她按坐在牀上,指了指被子,“這牀沿上綁着利於睡眠的依蘭花瓣荷包,你舟車勞頓一定累壞了,快快休息,不然你以爲我要做什麼?”趙似壞壞一笑,讓孟媚歆面上一熱,她害羞的樣子印在趙似的眼裡讓他不捨得離開,於是索性看着孟媚歆脫了鞋子上牀躺好了,親自爲她蓋好被子,“我看着你睡了再走,等你醒來午膳就好了。”
被人這樣看着那有人能睡得着,孟媚歆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兒,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拿到灼熱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但是興許真的是累了,興許真的是依蘭花瓣的香氣淡雅宜人,總之她確實睡着了。
趙似見她睡着了,纔敢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描過孟媚歆彎彎的柳葉眉,嬌小光滑的鼻子,粉嫩的嘴脣,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吻上那片芳澤的想法,抽回手頭也不會的出去了。一旁一直站着的玉檀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老天爺,十三王爺在想什麼?小姐爲何這麼聽話順從的就來當一個貴妾?她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和小福子會一直守在她身邊。
宮茉晴穿着華麗的宮裝從朱太妃的宮裡出來,迎面就碰見了劉箐清,於是低眉有禮的微微福身:“貴妃娘娘晚安。”
劉箐清貴氣十足的被柳月扶着,見宮茉晴神色無常,幸災樂禍的一笑,嘴上卻溫和的說:“王妃快請起,大家都是妯娌,不必如此客氣,今日怎麼想起來給朱太妃請安?”
宮茉晴微微一笑,始終看着地面:“臣妾去給太后請安,想來也許久沒有給太妃請安了,便過來走走,那…臣妾就不耽誤貴妃娘娘請安了。”說罷作勢要福身告退,卻被劉箐清攔了下來。
“王妃稍等,本宮很少見王妃,今日見了很想說說話,反正此時此刻十三王爺正圍着曾經的皇后團團轉,估計也不會怪罪你回去晚了。”
宮茉晴眼中神色一頓,隨即黯晦不明,疏離的說:“娘娘說笑了,娘娘所說之人是……曾經的皇后,如今在王府上的是王爺剛納的貴妾。”
“貴妾?呵呵呵!”劉箐清眼中劃過嘲諷,隨即也沒了興致,揮揮手,“既然王妃要回去,本宮也就不留你了,王妃常來我宮裡坐坐啊。”
“臣妾告退。”宮茉晴沒有回答,只是不卑不亢的行了禮走了。劉箐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宮茉晴的背影,女人嘛,再溫柔大方也會有嫉妒成狂的時候。
宮茉晴的腳步越來越快,連貴妃娘娘都知道她來的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了,且不說她以前的身份,單說她現在得到了王爺的寵愛就讓她深深的不安。王爺從一個月前就開始讓人打理院子,還專門取名字掛牌扁,又叫人傾盡倉庫裡所有的好東西搬進去,足以說明這個女人在王爺心中的地位,那麼她呢?她算什麼?她不是沒聽說過自己是怎麼被賜婚給王爺的,當時宮人們都說是因爲十三王爺向太皇太后求賜婚於孟媚歆,差點成爲事實。
宮茉晴身邊的丫頭琴兒追着自己的主子,不由得心疼,於是好言相勸:“王妃放寬心,王爺再怎麼對別人都無所謂,您終究是王爺的結髮妻子,誰也替代不了的。”
宮茉晴一頓,放緩了步子,是啊,怎麼說她都是王妃,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她擔心的不是王妃的位置,更擔心的是王爺的心。
“琴兒,咱們趕緊回王府去,想必那位貴妾也等着給我敬茶了。”
琴兒見宮茉晴不在慌張,高興的應了下來,扶着宮茉晴緩緩的走在想宮門外的轎子。
只是宮茉晴說錯了,她回來的時候,孟媚歆還在睡着,於是飯桌上只有宮茉晴和趙似,琴兒立在一側伺候着。
宮茉晴想了想還是問:“王爺,您不是說要納妾麼,怎麼都一個多月了還沒來,臣妾一個人待着也閒得慌,正想找個人說說話呢。”說着,溫柔的給趙似夾了一些菜到碗裡。
趙似本就心情很好,聽宮茉晴說了,便興致勃勃的說:“哦,可不是麼,她已經來了,今兒早上到的,但是趕了一段時間的路想必是累壞了,方纔她的人回了話來說她還沒醒,我便讓人別叫她了,等她睡醒了在吃飯吧。”
一說到孟媚歆,趙似的話多了些,這讓本來笑得溫柔體貼的宮茉晴臉色逐漸僵硬,心也不由得一沉,王爺何時對她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大方的一笑,宮茉晴開心的說:“那便讓她說睡會兒吧,明日我給她看我繡的花樣兒。”
趙似笑着點點頭,放下碗筷:“嗯,也好,你性子溫婉賢淑,多和她相處相處也是好的,她的女紅做的不錯,我見過她給福慶做的,真是好。”說罷,擦了擦嘴起身,“你先吃,我進宮一趟。”
宮茉晴柔順的點頭,目光含情脈脈的注視着趙似的背影,來不及說一聲恭送王爺,人便已經消失在門廊。頓時自己也沒了吃飯的胃口,緩緩放下碗筷不由得落淚:“琴兒,你說,這個王妃的位置有何沒有有什麼區別?”
琴兒擔憂的上前柔聲勸和:“王妃,這當然有區別,即便是得寵的貴妾,的得聽從王妃的調教和管束,您有的權力,仍憑她再得寵也得不到啊!”
宮茉晴失落的搖頭:“我能有什麼權力?我能如何管束!無非是一個外人罷了,從來都是無關緊要的……”
“王妃可不能胡說!”琴兒嚴肅的打斷宮茉晴的話,“王妃,這新來的貴妾睡着覺不來給您請安,是不是不知禮數?讓她知禮數,就是您的權力呀!這是您份內的事,王爺不能說什麼。”
宮茉晴停住哭泣,盯着飯碗發呆:“沒錯,我是王妃,她只是貴妾,她不尊敬我,我教她是我的職責。”打定了主意,宮茉晴擦乾了眼淚站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剩飯冷聲說,“琴兒,走,去見見這個貴妾。”
孟媚歆睡的正香,就聽外頭有誰在爭執什麼,微微回過神兒醒來,就聽外頭是玉檀的聲音。
“回王妃,小姐身子不適,前日趕路幾乎沒閤眼,實在睏乏,所以王爺方纔說了不要叫醒小姐。”玉檀不卑不亢的站在宮茉晴身前回話,心中卻想這個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這麼快就來找事。
琴兒眼一橫便怒吼:“好大膽的奴才,你不過一個婢女,竟然對王妃吆五喝六的,你的主子就是這般教你的?還是你的主子和你一樣不知禮數?”
琴兒犀利得話讓玉檀微微擡眉,利眼審視着琴兒冷聲說道:“原來王妃的奴才也可以隨意謾罵王爺寵愛的貴妾?”玉檀故意的說辭讓宮茉晴心中本來壓下去的不甘和怒火徹底爆發。
啪得一巴掌甩向玉檀,宮茉晴怒斥:“好大的膽子,敢頂撞本王妃?叫你的主子前來見我。”
“不用叫了,嚷得像個潑婦似的誰都會被吵醒來。”清冷的聲音響起,孟媚歆從屋子裡走出來,掃了一眼紅腫了一邊臉的玉檀,微微皺眉的訓着:“你的臉怎麼回事兒?我不是說過不論什麼時候不要和狗一般計較麼?”
孟媚歆諷刺琴兒是狗,氣得琴兒微微發抖,但是玉檀卻知道孟媚歆的意思,於是微微福身:“是女婢的錯,奴婢只道哪來的狗如此囂張,卻不知狗仗人勢。”
琴兒忍不住怒吼:“大膽!賤人!誰準你污衊王妃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宮茉晴爲自己出頭。
果然宮茉晴漲紅了臉大罵:“不過是一隻破鞋,憑什麼在此囂張?”
玉檀一愣,沒想到宮茉晴那這件事說事,剛要回話就被孟媚歆攔住,孟媚歆只是緩緩上前,不偏不倚的對着琴兒臉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自己的手都麻了,果然見她跌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自己。
孟媚歆眼中閃過寒意:“下次,再敢對我大喊大叫,就不只是一巴掌了,我會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