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仗劍相向
“煌兒,月牙呢?”何九恆在花園裡打量了一番,他一直覺得白小月和黃煌就彷彿是連體的一般。
今日只見到黃煌,找不到白小月,他感覺很是奇怪。
黃煌嘆了一口氣,“月牙好像是去看秀姐了,我也找不到她。啊,聽說你的功夫很高,軒轅辰風和付長蔚都不是你的對手?”
她自小就是武癡,見到厲害的高手就忍不住想要過過招。
何九恆被黃煌的興奮嚇了一跳,搖頭道,“你聽誰胡說的?我也不過就是在水上能佔點軒轅辰風的便宜,若是認真打起來,我怎麼可能是戰神的對手?”
黃煌卻是已起了身,“武功怎麼樣,說也是沒用的,打起來才知道。來吧,過過招!”
何九恆本不欲和黃煌動手,但她已是拔出劍來,一劍快過一劍,凌厲地逼迫着何九恆。
“罷了,便陪你練練。”何九恆無奈地拔出佩劍和黃煌在花園之中交起手來。
兩個人打得正火熱,遠處卻急速飛來一個身影。
付長蔚聽侍女稟報說是黃煌在花園裡和人交手,立刻趕了過來。
他飛到黃煌身邊,狠狠看着對面的何九恆。
因爲他和軒轅辰風是吃過何九恆的虧的,對他是天然地不信任。
“煌兒別怕,我來了。”付長蔚不等黃煌迴應,仗劍逼了過去。
那時在水上他們彼此佔不到便宜,如今在地上,付長蔚劍劍直逼着何九恆的要害。
何九恆知道付長蔚是誤會了,可是根本就沒機會張嘴解釋。
他幾乎一直在擋,也沒有對付長蔚出殺招。
黃煌在一旁看得着急死了,何九恆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他們過過招玩玩自然沒事,可是他哪禁得起付長蔚這樣認真的殺招啊。
“長蔚哥哥!住手!”黃煌在一旁叫着,可惜付長蔚根本聽不清她說話,劍鋒幾次都要刺中何九恆。
黃煌見這番場景,沒有辦法,只能仗劍飛上前。
只是她的劍鋒,卻是直指着付長蔚。
“付長蔚!住手!”
黃煌一劍逼了過去,她從付長蔚眼中看出了,是不可置信。
付長蔚當然想不到,有一天,黃煌會對他拔劍相向。
“長蔚哥哥!阿九是好人,你不要傷了他了。”黃煌護在何九恆面前,想着等他走了再與付長蔚好好解釋。
付長蔚仰天長笑着,“煌兒,你的劍鋒,還抵在我的胸口。”
黃煌順着付長蔚的眼神這纔看見,她剛剛爲了擋住付長蔚的攻勢,她一劍抵上了他的胸口。
“長蔚哥哥!”黃煌慌忙把劍收回來,滿臉都是慌張,“長蔚哥哥,我和阿九根本就沒有打起來,我們這是,在鬧着玩呢。”
她越說底氣越不足,小心翼翼地看着付長蔚。
付長蔚早已沒有他平日的溫潤和煦,他的眼神打量着黃煌和何九恆。
黃煌仍是擋在何九恆身邊,手中的劍仍是沒有收起來,她依然怕他出手傷了她的阿九。
枉他聽聞她有事就立刻趕來,爲了她和何九恆以命相搏,想不到他們是在鬧着玩。
鬧着玩,這三個字,深深刺在付長蔚心中,竟有些痛楚。
“黃煌,何九恆是何相的兒子,是我們的敵人。”付長蔚看着黃煌,雖是心痛,還是忍不住說道。
黃煌眉頭一皺,忙道,“長蔚哥哥你誤會了!何相是何相,阿九是阿九。他沒有害過我們的,他是我和月牙的朋友。”
付長蔚還要說話,何九恆卻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他本就受了極重的傷,剛剛這番激烈,他的傷口撕裂了。
黃煌也沒功夫搭理付長蔚,忙蹲下來看着何九恆,“阿九!你怎麼了阿九!長蔚哥哥,你快去找大夫啊!”
黃煌回頭對着付長蔚喊着,根本就沒注意到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付長蔚不想再看見他們了,回頭直直地走了,走回了自己的院落,還是喚來了侍女。
“去請個大夫回來,要快一些。”
侍女領命出了門,付長蔚感覺一陣胸悶。
他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剛剛黃煌仗劍對他,卻擋在何九恆面前的樣子。
何九恆倒下時,黃煌是這樣的緊張。
付長蔚覺得自己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爲何,他竟會有這種感覺?
付長蔚擡頭看着屋頂,想着那些和黃煌在屋頂喝酒的夜晚。
還有那個驚心的吻,所以,是不是他也低估了黃煌在他心中的位置?
付長蔚晃了晃頭,不對,他最惦記的人是長安,最喜歡的人是白小月。
至於黃煌,定是他習慣了她對自己這般好,突然變了,不習慣罷了。
安撫了自己,付長蔚閉上了眼睛。
他煩躁地一會睜開眼睛,一會又閉上眼睛。
不論他怎麼安撫自己,他仍是焦慮難解。
看着付長蔚甩袖離去,黃煌心中急得不行,可是她又不能扔下何九恆不管。
黃煌把何九恆扶進客房,喚來侍女,“一會大夫請來了,你快帶人過來。”
“等等,你先去打些清水來。”黃煌又把侍女叫住了。
“阿九,你可還好?”叮囑完侍女,黃煌看着神情很是痛苦的何九恆。
她心裡很是焦急,都是白小月不在,不然有月牙幫阿九療傷,她便可以去找長蔚哥哥解釋了。
她自然知道付長蔚會仗劍而來是緊張她,可是她竟然對他拔劍相向。
哎,黃煌眉頭緊蹙,她到底要怎麼解釋才能讓付長蔚不生氣。
何九恆身上的傷口裂開了,自然是痛楚萬分,此時他緩了緩。
他看着黃煌心不在焉的樣子,再想到她和付長蔚之間的樣子,輕笑着,“煌兒,你和付長蔚,可是一對?”
黃煌一時間紅了臉,忙擺着手,“我們不是,你可別誤會了。”
何九恆搖着頭,“若不是,他怎麼會這麼緊張你,你又怎麼會,這麼擔心他誤會?”
“他緊張我?”黃煌臉更紅了,是啊,付長蔚自然是緊張她的,可是,她心裡一陣難受。
黃煌低垂着眼瞼,幽幽道,“他是緊張我,他只當我是妹妹,自然是緊張的。”
何九恆笑起來,妹妹?看來黃煌是太不瞭解男人了。
只是他們的感情他也不便多話,“煌兒,我已是沒事了,等大夫來了包紮傷口便好了。你去見見你的長蔚哥哥吧,他似是氣得不輕。”
何九恆調笑着,強忍着胸口的劇痛。
黃煌哪裡看不出他的神色,“你就安心在這裡等着,一會水來了我先幫你清洗傷口。雖說我手腳笨,你可忍着吧。”
“你來幫我清洗傷口?”何九恆瞪大了眼睛,調笑着,“黃三小姐你可別耍我了,你大小姐威名在外我可是知道的。你這雙手殺個人是沒問題,救人,你可別嚇我了。”
黃煌一雙貓眼轉來轉去,故意說笑着,好讓何九恆分散些注意力,“你可別信那些江湖中人胡說,怎麼我就威名在外了。”
“你可放心了,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子,清洗個傷口自然是沒問題的。”黃煌拍着自己胸口,說得很有底氣。
何九恆卻是大笑起來,“我說黃三小姐,你見過哪個女子會說,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子這種話?”
兩個人在屋中嬉笑打鬧,何九恆倒確實覺得自己的傷口好了許多。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付長蔚就站在門外,冷冷地看着他們兩個。
付長蔚在房中實在是放不下心,他怕黃煌一個人處理不了何九恆的傷口。
又怕何九恆真是別有用心,他若是走了,會對黃煌不利。
他想來想去,還是問了侍女,過來找他們。
誰知他在門外,竟會見到這樣的光景。
黃煌的笑容,那樣燦爛奪目的笑容,他已是很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自從黃煌非要跟着他開始,他給她的,只有傷害和痛苦。
而她在他的面前,永遠是小心翼翼的,是強顏歡笑的。
難得幾次喝醉了酒,她也是痛苦萬分,每一次都哭得十分傷心。
可是現在,她卻笑得那樣甜。
“公子,可是這裡請大夫?”
付長蔚還在胡思亂想,一旁的大夫輕聲喚着他。
“是,大夫您進去吧。”付長蔚把大夫引到房中,自己卻沒有進房。
他不願去打擾黃煌這樣的笑容,他往外走着。
他已是打定了主意,若是黃煌真的願意和何九恆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
“付長蔚。”白小月纔回來,聽侍女說客房裡有傷者,忙着過來看,卻看見付長蔚一臉心事地走着。
“你怎麼了?”白小月拉着付長蔚,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煌兒受傷了!?”
白小月抓着付長蔚就往客房跑,府中只有他們幾個,還能有誰受傷?
付長蔚根本就來不及解釋,就被白小月拖進了房間。
“阿九?”白小月看清了大夫正在解開何九恆的衣裳,她鬆開了付長蔚走上前去。
“大夫,讓我來吧。”白小月上前親自幫何九恆處理崩開的傷口。
她終於可以仔細看看這個傷口的縫合針腳了,她要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蘇繡的針腳。
何九恆見到白小月這樣近地湊在自己胸口,耳朵有些紅了,“仙子姑娘,還是讓大夫來吧。”
白小月自然是不知道何九恆的心思,擡起頭來微微瞪目,“我也是大夫啊,你這是不信任我?”
何九恆一時語塞,微微苦笑,“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怎麼敢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