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被打耳光
“這……”
軒轅辰風與付長蔚對視一眼,都面露難色。
“既然我姐姐與扈夫人可以看,那我就也能看!”
黃煌似乎還嫌場面不夠亂似的,忽然也嚷了一聲。
“她們三個能看的話,我也能看了吧?”
白小月的搗亂程度絲毫不輸黃煌。
軒轅辰風環視一圈,見四個女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不禁頭痛起來。想了想,也不再堅持了,大手一揮,“既然你們都要看,那就大家一起看吧。褚亮,把屍體搬出來吧。”
褚亮帶了兩個人將馬車內的屍體小心地搬了出來,大家一看到屍體上那張血跡斑斑的白布,心中都是一緊。
連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上都這麼多的血,下面的屍體,該是何種慘烈?
“敏嬌!”
扈夫人一聲驚呼便撲了上去,付長蔚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低聲勸慰,“義母,敏嬌已經去了,你千萬要珍重身體……”
黃煌雖然個性張揚動不動就炸毛,可她畢竟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一看到那張血布,其實心裡已經怯了幾分。
軒轅辰風關切地看向白小月,只見白小月面色還算平靜,只是她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緊握成拳,足見她此時的心緒並不平靜。
他不動聲色地上前,將她緊握的手攏在自己的大掌裡。
黃瑜看到兩人的動作,眼底掠過一絲狠色,稍縱即逝。
她率先上前,猶豫了一下,一把將血布掀開了。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簡直令人作嘔。血佈下的屍體簡直就是一個血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一個人的身體裡竟會有這麼多的血?
“啊!”
黃煌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忍不住便驚呼一聲。而扈夫人則是直接暈了過去。
白小月臉色慘白,身體晃了一下,軒轅辰風立馬將她攬在懷裡。
郭敏嬌的屍體簡直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了,全身上下無數的刀痕,身上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更駭人的是那張臉,已經被刀子劃的血肉模糊。
雖然白小月和黃煌之前也見過瘋丫頭的慘狀,只是瘋丫頭與郭敏嬌畢竟不同。
她們兩個與瘋丫頭之前並沒有交集,並且初見瘋丫頭,她就已經被虐的很慘了。
而郭敏嬌不同,郭敏嬌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嬌弱的千金小姐,她那張臉怎麼樣也算是個美人,一個整天在身邊笑顏如花的女人,忽然一下子成了一具血屍,這樣的刺激,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黃煌盯着郭敏嬌的臉,忽然胸口一陣噁心,趕忙用手捂緊嘴巴,別開眼去不敢再看。
白小月臉色難看得很,脣上毫無血色,看得軒轅辰風一陣心疼。
扈夫人被付長蔚扶着,已是幽幽醒轉。她睜眼便瞧見郭敏嬌的屍體,忍不住又是大哭起來。
“長蔚,還是先送姨母回去吧,她不適合再待在這裡了。”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敏嬌,我苦命的孩兒!到底是哪個禽獸對我的敏嬌做這樣的事情?辰風,長蔚,你們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
“放心吧,姨母,兇手,跑不掉的。”
黃瑜臉色也不好看,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便開始細細查驗郭敏嬌的屍體來。她本來就是宮中的女官,對查驗屍體也有一定的經驗。
白小月想要從軒轅辰風懷中掙扎出去看屍體,卻被軒轅辰風牢牢地扣在自己懷裡,不讓她亂動。
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但是軒轅辰風卻看得到。他可不想讓她再受什麼刺激。
“身上幾乎都是刀傷,因爲傷口太密,血流的太多,暫時看不出有其他的傷口。臉部被毀,口舌……舌頭竟然被人割了?”
黃瑜一面檢查一面向衆人講說,付長蔚和軒轅辰風已經知道了郭敏嬌的舌頭被割一事,所以聽了黃瑜的話並不吃驚。可是其餘的人便不淡定了,尤其是扈夫人,簡直是叫出聲來:“爲什麼會這樣?毀了容還不夠,竟然還把敏嬌的舌頭給割了?真是喪盡天良!”
黃煌和白小月聽到這個,不禁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已經有了些想法。
這樣看來,的確像是有人在爲瘋丫頭報仇。
黃煌的臉色好多了,她過來將白小月拉到一邊,“月牙,會不會是有人在爲瘋丫頭報仇?你看郭敏嬌身上的傷口,跟瘋丫頭身上的太像了。”
“是啊,太像了”,白小月點點頭,“不過現在也不能斷定就是有人在爲瘋丫頭報仇,郭敏嬌畢竟是郡主,如今這樣慘死,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更何況還牽扯到軒轅辰風的侍衛……”
白小月越說聲音越小,從昨天開始,她就有些難受了。郭敏嬌之所以做出那麼狠絕的事情,就是因爲嫉妒她。而如今郭敏嬌慘死,似乎她也脫不了關係。
“咦?這是什麼?”
黃瑜還在檢查郭敏嬌的身體,之前付長蔚不好仔細檢查,因爲畢竟男女有別。可黃瑜並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所以檢查起來很是仔細。
衆人聽了她的話,便都凝神看去,卻見她正扒着郭敏嬌的衣服,仔細地看她的胸口部位。
軒轅辰風和付長蔚不便看衣衫不整的屍體,只盯着黃瑜手中的東西。
陽光下,黃瑜的指尖竟然一閃一閃的。
“這是……銀針?”
黃煌看清楚了黃瑜指尖的東西,確實是一根銀針。不過郭敏嬌的屍體上,怎麼會有銀針呢?
黃瑜拿着針仔細研究了一下,這才慢慢說道:“的確是銀針呢……真是奇怪,這銀針,看起來爲何這樣眼熟?”
白小月聞言便也細心看去,一看之下心中大驚。
這銀針的式樣,竟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模一樣?!
她的銀針都是從白父那裡拿出來的,白父是一代神醫,所用的銀針自然與別人的不同。白家的銀針不管是材質還是式樣,都更新穎精巧,仔細看的話,還是很好辨認的。
“這銀針……”
黃瑜話未說完,眼睛望向了白小月。
大家隨着她的目光也都望向了白小月,白小月臉上本來就沒什麼血色,如今見大家都盯着她看,不禁臉色更白了。
“這是白家獨有的銀針?是白小月每日都隨身攜帶的?”
扈夫人冷冷說完這一句,猛地揚手就打了白小月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脆響,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放肆!”
軒轅辰風一陣風似的掠過來,將白小月護在身後,對扈夫人怒目而視:“姨母,你這是幹什麼?”
“敏嬌被這姓白的女人都害成這樣了,你居然還來質問我?”
白小月被那一巴掌打得一陣懵,她捂着自己的左臉,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之前扈夫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更何況她怎麼也想不到扈夫人竟然直接動手打她,連問都不問上一句。
“月牙,你怎麼樣了?”
黃煌着急地跑了過來,將她的手拉下來仔細查看她的臉,“哎呀,都腫了!”
軒轅辰風本就心疼,聽到黃煌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姨母,郭敏嬌的死肯定和月牙沒有關係,你剛纔太冒失了。”
付長蔚也道:“義母,只憑一根銀針,的確什麼都說明不了。月牙的個性我們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的。”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跟月牙沒有關係。”黃瑜手中還拿着那根銀針,臉卻望着扈夫人,語氣還挺真摯的。
扈夫人看着他們幾人,氣得連連點頭,“好,好!你們一個兩個都替這女人說話,都不把明顯的證據放在眼裡……我可憐的敏嬌啊,被人這樣殘忍地害死,連個爲她伸冤的人都沒有……”
她邊說邊哭,又是憤怒又是痛心,一時氣急攻心,竟然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一旁的付長蔚趕忙將她的身子扶好,向身後的嬤嬤道:“把義母送回去吧,仔細看着點,別讓她再受什麼刺激了。”
那兩個嬤嬤領命,小心地扶着扈夫人離開了。
軒轅辰風和付長蔚一左一右地站在白小月身邊,臉上都是濃濃的關切之情。
“月牙,你怎麼樣了?”
“臉還痛不痛?”
兩個人同時發問,又同時收聲,各自看了對方一眼。
白小月呼出一口氣,無所謂地擺手道:“好啦好啦,不過是一巴掌而已,我哪有你們想的那麼嬌弱?拜託不要用這樣的眼光來看我,我會受不了的。”
她向衆人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臉,可是眼底深處卻有絲迷茫和無措。
黃煌性子急,扭頭便對黃瑜道:“姐姐,這跟銀針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瑜一臉無辜,“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郭敏嬌的屍體上會有這根銀針?”
她看着白小月,目光亮閃閃的,隱隱有一絲笑意。
白小月覺得此刻黃瑜臉上的笑是那樣的刺眼,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忽然冷了聲音,“黃大小姐,這話你是問我嗎?郭敏嬌爲什麼會死,屍體上又爲什麼會有銀針,難道不是應該兇手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