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姬輕塵都是一對一的面對敵方武將,至於衝鋒陷陣,他面對的都是蝦兵蟹將,不足畏懼,就是羣攻他也不在乎。可現在不同,眼前的秦大三兄弟一看就是軍中宿將,而且三人之間的距離很詭異,隱隱有一套陣法似的,這讓姬輕塵不敢輕視,冷靜以對,靜靜的將目光放在了三人的身上。
三人早在姬輕塵還在離國爲質時,就聽說過姬輕塵的厲害,而姬輕塵在大燕跟北戎的大戰他們也早有耳聞,故而今天即便是三兄弟面對姬輕塵,他們也不敢大意。
因此,雙方都存了小心謹慎的態度。
是以校場上一下子變得有點冷靜,四人只是相對注視着對方,誰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對於戰場上雙方心理所想蕭太后自然不知道,因此她見秦大三兄弟只是對着姬輕塵騎馬而立,就有點坐不住了,將目光移向了歷長方,示意歷長方趕快下達命令。
歷長方瞭解秦大三兄弟的爲人,更清楚三兄弟的能力,故而對蕭太后的暗示視而不見,這讓蕭太后非常的惱怒,便將目光移向了歷洪烈,她雖然是一介女流,可心裡很清楚,作爲大離皇族的歷長方之所以支持她,關鍵還在於歷洪烈,有了歷洪烈這個皇族領頭人,歷氏皇族中的部分子弟才願意爲她效勞。
“咳咳——”歷洪烈見蕭太后正在注視自己,就輕聲咳嗽了一下,依舊沒有說話。只有離國皇帝歷長川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而在校場上,秦大三兄弟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姬輕塵,他們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爲他們清楚,三人攻擊一人,他們本就佔了上方,可要是冒然出手讓姬輕塵抓住把柄,解決了自己一方的一個人,到時候就是自己三兄弟得不償失了。
他們的戰術就是先立於不敗之地,再伺機攻擊姬輕塵。
而姬輕塵也瞭解三兄弟的意圖,他雖然急着想離開上京城,可臉上依然平靜如水。因爲他同樣很清楚,這一戰將決定着他和紓兒是否能夠安然的離開上京城,他不能馬虎大意。
就這樣,又過了良久,校場上的四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長方,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怎麼還不動手啊?”蕭太后坐不住了,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回太后,秦大三兄弟的實力我是很相信的,他們這樣做,可能在等待最佳時機吧!”歷長方恭敬的回答道,可他在心裡不住的誹謗蕭太后,覺得蕭太后一介女流之輩不懂武將決鬥就不要說話,試想姬輕塵是李青衣的弟子,又豈能這麼容易對付的?
蕭太后人老成精,一看到歷長方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誹謗自己,心裡就是再怎麼憤怒,可面上依舊保持着微笑,說道,“你跟他們說說,速戰速決,三人打一人還費這麼大勁,真想丟了我們大離的臉嗎?”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冰冷,明顯是針對歷長方剛纔對她的誹謗的。
“諾!”歷長方恭敬的領命,可他依舊沒有動,而是將目光移向了歷洪烈,示意歷洪烈能夠出言說幾句話。可歷洪烈豈能不清楚蕭太后的心思,他自然也支持速戰速決,就開口說道,“快向秦大三兄弟下令吧,速戰速決,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見歷洪烈這麼說了,歷長方也沒有辦法,就只能吩咐身邊的親衛擂鼓,這鼓聲是西京大軍的進攻號令,一擂動秦大三兄弟自然就會歷長方的意思。
咚咚咚……
鼓聲響徹在校場,聽到這通鼓聲,秦大三兄弟臉色有點難看,而姬輕塵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在離**中待過,清楚這一通鼓聲是讓秦大三兄弟進攻的意思。
“殺——”秦大大聲吼道,軍令不可違,他只能這麼做了。他一聲令下,他身邊的秦二和秦三立即騎馬前衝,以秦大爲中心,三人呈錐形,殺向了姬輕塵。
秦大三兄弟這一套陣法,主要是以秦大爲中心,兩兄弟輔助他,以力量著稱,說白了就是集合三人力量打一個人。
因此,見到秦大三兄弟殺向了自己的姬輕塵,第一時間沒有出刀迎接,而是選擇了躲避這致命的一擊。
因爲,他很清楚,這是秦大三兄弟的蓄勢一擊,他想要攔下秦大的一擊不難,可要是攔下三人的蓄勢一擊就有難度,他不願意拼傷一戰。
故而,就在秦大的戰刀划向姬輕塵時,他側身一躲,就堪堪躲過秦大的攻擊。
可他的身體剛躲過秦大的一刀,就見兩道亮黃划向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現在已經用完的力氣,沒有了再移動的能力,而兩道亮黃速度又快,他沒有辦法,就只能舉刀相迎。
鐺——鐺——
兩聲清脆的撞擊聲!
就見秦二和秦三的戰刀砍在了姬輕塵的狼鋒刀上,而姬輕塵承受了兩兄弟的連擊,身體頓了一頓,這才穩穩坐在戰馬上。
可這時他的臉色非常蒼白,顯然是受了內傷。
這一擊姬輕塵吃了虧,他本以爲秦大的攻擊纔是最致命的一擊必殺,沒想到秦氏三兄弟給他設了一個圈套,真正的致命一擊是秦二的一刀,這一刀勢大力沉,讓他受傷不輕。
可這只是一擊,就在姬輕塵受了秦二和秦三的連擊氣血翻涌之際,就見秦大的戰刀又砍向了他,他舉刀相迎,剛攔下秦大的戰刀,秦二和秦三的戰刀又殺到了他的面前,他又不得不出刀迎戰秦二和秦三兩兄弟。
秦大三兄弟就這樣連續出刀,一刀快速一刀,一刀狠過一刀,一直將姬輕塵從校場的中央逼到了校場的東南角,形勢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鐵巖,你說姬兄他能取勝嗎?”就在這一刻,看臺上的歷長川都有點爲姬輕塵擔心了。雖說這是姬輕塵跟蕭太后的爭鬥,可蕭太后也是他的敵人,只要姬輕塵挫了蕭太后的銳氣,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陛下放心吧,小師弟不會落敗。”鐵巖信心滿滿的說道,見歷長川臉上露出迷茫之色,就繼續解釋道,“老師的破血十式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破的。”
“噢——”歷長川吃驚的望向鐵巖。鐵巖表情依舊很僵硬,不過目光始終盯在校場上姬輕塵的身上,繼續說道,“小師弟到現在還沒有使出破血十式呢!”
歷長川聽了鐵巖的話,這才瞭然。
兩人的對話蕭太后和蕭王孫、蕭乾塬以及歷洪烈、歷長方都聽到了。可是看到校場上姬輕塵比秦大三兄弟逼到絕路的場景,滿心歡喜的蕭太后早已不屑鐵巖的話了,就是一向以謹慎小心爲準則的蕭王孫,看到姬輕塵岌岌可危的局面,他也本能的忽略了鐵巖的話。只有歷洪烈眉頭緊皺,似乎對鐵巖的話有點相信。
鐺鐺鐺——
鐺鐺鐺——
校場上,秦大三兄弟將姬輕塵逼到東南角,就再也難以再進一步了。
剛開始,他們三兄弟利用自己三人合擊的優勢,一下子佔了上風,又利用三人合力的奇大力量,將姬輕塵逼到了死角。
可現在姬輕塵已經適應了他們三兄弟的戰術,已經習慣了他們三兄弟很有節奏的三連擊攻擊之術,他現在已經穩住了局面。
因此,校場上的秦大三兄弟心裡可不想觀戰的蕭太后和蕭王孫心裡向的一樣能夠拿下姬輕塵。這一刻的他們心裡很焦急,他們很清楚,剛開始自己三兄弟沒有一舉拿下姬輕塵,到了現在雖說自己三兄弟依然佔據了上風,可是現在想要打敗姬輕塵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結果就是力求不敗,故而就在秦大三兄弟將姬輕塵逼到死角之後,他們三兄弟做出了一個讓蕭太后和蕭王孫等人吃驚的舉動,他們在佔據主動優勢的情況下沒有再繼續攻擊,而是採取了防守。
這讓觀戰的蕭太后和蕭王孫等人疑惑不解,蕭太后甚至是想到了秦大三兄弟可能已經夥同姬輕塵在給自己演戲,震怒的臉上露出了殺機。而歷洪烈的面色沉靜,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蕭王孫則是一臉的古井不波,可眼中的戾色難以掩飾他對秦大三兄弟的不滿,只有歷長方心裡很清楚,秦大三兄弟依然不是姬輕塵的對手,這一戰自己一方要輸了。
“陛下,大局已經!”鐵巖低聲向歷長川說道,臉上出了淡淡的笑容。
“破血十式果然名不虛傳啊!”歷長川也看到了校場上四人決鬥的攻受變化,鬆了一口氣感嘆道。
“陛下,這不是破血十式。”鐵巖直言不諱的說道,“要是小師弟使出破血十式,校場上的秦大三兄弟估計早就性命不保了。”
“什麼?這還不是破血十式?”僥是歷長川再怎麼沉穩,可聽到這裡,還是有點吃驚的問道,校場上姬輕塵從秦大三兄弟的攻勢中緩過了勁,眼看着快要佔到上風了,可這還不是破血十式,這,這讓歷長川驚訝於姬輕塵的戰力到底有多強大。
“老師說過,破血十式一出,就需要見血!”鐵巖低聲說道,“當小師弟使出破血十式時,恐怕就是秦大三兄弟殞命之時。”
歷長川默然了,鐵巖是李青衣的弟子,他說的話歷長川一點都不懷疑。
而就在這一刻,蕭太后和蕭王孫、歷洪烈等聽到鐵巖的話,他們再看看校場,頓時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因爲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校場上四人的決鬥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