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勸就住在晉州城,而且還是在張讓找到他之後主動來晉州城的,當然除了他自己外,還有“鐵衣”的三百名精銳暗衛。
張讓和郭勸兩人是在宜陽碰面的。他們見面時身邊各自帶了三百精銳暗衛,這是“內廠”和“鐵衣”的全部精銳。
張讓是前去抓捕郭勸的,郭勸是主動現身來見張讓的。
兩人見面之後並沒有像衆人想象的要經過一場廝殺,恰恰相反的是,張讓對郭勸說了一句“殿下要見你——”
郭勸微微點頭,只是想張讓回答道,“好!”
兩人就一同回到了晉州城。
到了晉州城之後郭勸連同他身邊的三百“鐵衣”精銳都被囚禁在了一座府邸裡,由張讓的“東廠”看守。
因此,就在看守郭勸的這幾天,張讓一直在想,既然郭勸不準備逃跑,想直面殿下,他又何必要背叛殿下呢?
難道這其中有難言之隱?
可是郭勸有難言之隱的話,他跟江柔的關係又怎麼說?
所以不管張讓怎麼想,他都想不通郭勸心裡在想什麼,就只能等待姬輕塵來晉州城親自想郭勸詢問,並對郭勸做出懲罰。
說實話,從內心深處想,張讓還是不願意承認郭勸背叛了姬輕塵的。畢竟他跟郭勸一同效力姬輕塵,又一同組建了兩支風格不同,職責不同的暗衛,同時又經歷了很多曲折的道路,才因爲姬輕塵的緣故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這個時候,自己的同伴卻背叛了?
這是張讓怎麼也不敢想可又是事實的事情!就在張讓這般思量的時候,有暗衛向他稟報道,“廠公,殿下已經進城了!”
“什麼?快跟我一同去迎接殿下!”張讓說道,急忙同暗衛一同離開了他居住的府邸。
張讓剛走出自己的府邸大門,就見姬輕塵已經騎馬到了門口,他忙上前想姬輕塵行禮,“參見殿下——”
而姬輕塵只是微微點頭,他跳下馬背,將戰馬交給一名暗衛,向張讓問道,“郭勸可好?”
“殿下,郭勸就看押在府中,一切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張讓謹慎的措辭道。關於郭勸的問題他不好多說,就只能有問必答了。
“恩!”姬輕塵微微點頭,就沒有在說話,同張讓走進了府中。
他這次進城很低調,只有極個別人知道,因此纔沒有引起晉州官場的震動。不然以他今天的地位和權勢,他要到了晉州城,估計現在晉州城的官員和將領以及紳士們早就聚集在城門口歡迎他了。
到了府中沐浴更衣,簡單的吃了點飯,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早晨姬輕塵來到了囚禁郭勸的院中。
這座院子是面積不大,容納三百人有點擁擠,可能是張讓爲了防止郭勸逃跑?逃跑纔將他囚禁在這裡的。
當姬輕塵走進小院時,院中正在訓練的“鐵衣”暗衛一下子愣住了,他們不約而同的爲姬輕塵讓出了一條路,路的盡頭郭勸正在目視訓練的士卒,看到姬輕塵時,他的身體一震,快步上前,向姬輕塵施禮道,“參見殿下——!”
因爲郭勸沒有跟張讓交手,而是主動來到晉州城見姬輕塵。因此姬輕塵來這座小院時,身邊除了張讓外,就只有四大供奉馮唐、石虎等。
郭勸向姬輕塵施禮,他手下的三百“鐵衣”暗衛同時跪地,向姬輕塵恭敬的施禮道,“參見殿下——”
姬輕塵沒有說話,他徑自走到院子的中央臺階上,目視跪在自己身前的郭勸和三百“鐵衣”暗衛,良久纔開口問道,“郭勸,你給本王一個解釋吧!”
“殿下——”郭勸話音一出口,語氣就已經哽咽了,他強自守住自己的哭腔聲說道,“郭勸能跟隨殿下,這是郭勸的榮幸,殿下能夠信任郭勸,將‘鐵衣’這樣一支暗衛交給郭勸,是郭勸辜負了殿下的期望,不管殿下怎麼懲罰郭勸,郭勸都沒有意見,郭勸都不會對殿下有怨言。只是——還請請殿下看在當年郭勸兄妹救過殿下的情面上,放過郭香吧!”
郭勸說到這裡時已經潸然淚下,可是姬輕塵依然不爲所動。
說實話郭勸兄妹救過他不見,可他在君臨城也救過郭勸兄妹,而且他給了郭勸兄妹別人一輩子都難以獲得權力和財富,將他們當兄妹看到。因此對姬輕塵來說,他給郭勸兄妹給的東西已經遠遠超出了郭勸兄妹對他的救命之恩。
他對兩人的恩情已經還完,已經不存在什麼看在他們兄妹救過自己的情面上放過郭香一說了。
郭勸見到姬輕塵沒有搭話,依舊沉默不語,他的心已經冰涼到了極點。
當郭三將姬輕塵的話告訴他時,他就沒有想過要逃跑,其實就在他下令“鐵衣”死士去行刺姬輕塵時,他就已經想到了結果,可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那樣做。因此他在姬輕塵南下晉州,將大軍的情報任務交給自己時,早就想到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他心裡存了一點僥倖心裡,認爲姬輕塵會看在他們兄弟當初救他的情分上會放過郭香一馬。
可現在看來是他自己想岔了!
“說說你爲什麼要背叛本王吧!”見郭勸臉色煞白的跪在自己面前,姬輕塵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殿下——”郭勸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他才說道,“郭勸不想一直待在殿下身邊做你的奴才,郭勸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再加上江柔的勸說,郭勸就跟他勾結背叛了殿下。”
“你跟江柔什麼關係?”姬輕塵淡淡的問道。對於江柔,他對這個女人總有一股子難以言狀的慕名奇妙的感覺。
“她——她已經懷孕了,孩子是我的!”郭勸嘆息一聲說道,又泣不成聲的說道,“不管殿下怎麼處罰郭勸都行,還請殿下放過他們母子一馬吧!”
郭勸怎麼說也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可是爲了自己的妹妹,爲了自己的孩子向姬輕塵求情,眼含熱淚,泣不成聲,這足以說明了他對兩人的感情。
看到以前鐵骨錚錚的偉男子現在爲了兩個女人這樣低聲下氣的懇求自己,姬輕塵的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之情。要是沒有江柔,郭勸的人生本該很輝煌,隨着今後的大戰“鐵衣”大放異彩,到時候郭勸也會封侯,身居高位。可惜就爲了一個女子,郭勸斷送了自己輝煌的一生,走上了叛逆的道路。
“郭勸——”姬輕塵開口說道,他的語氣也很凝重,目光緊緊盯着跪在他身邊的郭勸,“本王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這麼做?爲了江柔這樣一個離國暗衛,你付出這麼多值得嗎?兄弟,曾經本王將你當自己的兄弟,做什麼都很放心你,比放心自己還要放心你。本王一直覺得,你——郭勸會是本王一生的兄弟,我們可以一起建立不朽的偉業,能夠名垂千古。可是,爲了一個女人,你背叛了本王,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你說,現在你向本王求情要放過她,你讓本王怎麼做?”姬輕塵嘆息一聲說道。
對於古語說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句話他不以爲然。因爲到了他這種高度,一個還在肚子裡的小屁孩對他沒有什麼威脅,即便是二十年之後這個小屁孩長大了,依然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
因此他不想放過江柔,不是存了斬草除根的意思。而是他根本就不容許這個像妖孽一樣的女子再去禍害別人。
這個女子當年禍害過自己,可惜沒有成功,就將主意打到了郭勸的身上。
而這次自己要是放過她的話,沒準她又回去禍害別人。要是她再找上自己身邊的人,再出現像這次一樣的情況,他姬輕塵就會因爲今天的心慈手軟而得不償失!
“殿下——”郭勸本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守住了,常年跟隨在姬輕塵身邊,他了解假姬輕塵的性格,只要姬輕塵決定了事情就不會再改變。因此郭勸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給姬輕塵磕了三個頭。語氣嚴肅的說道,“古語說: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殿下對郭勸恩重如山,對郭勸親如兄弟,對郭勸信任有加。可是郭勸鬼迷心竅,被美色迷住失去了本性背叛了殿下。這是郭勸的不該,是郭勸的愚蠢。郭勸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對殿下的大恩郭勸一直記在心裡沒有忘記過,因此郭勸背叛了殿下就想給殿下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郭勸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殿下,其實,郭勸一直都不配做你的兄弟,不配得到你這樣大的信任。還有,郭勸同樣不配你下令殺我。今後還請殿下多多保重,郭勸無顏再苟活在世上了,郭勸走了,請殿下看在郭勸以往的功勳上放過香兒一馬吧!”
說完,就見郭勸瞬間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
“郭勸!你大膽——”
“逆賊膽敢行刺殿下——”
“殿下小心——”
“噗嗤——”可就在這時,衆人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只見長刀已經劃破了脖頸,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姬輕塵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