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泉兒這麼一句話卻是讓金三水狠狠瞪着,雖然她一言不發,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煞之氣倒是讓人想起了裡邊蛇蠍心腸的金珍秀!泉兒還未曾說完的牢‘騷’便是在嘴邊僵住,低頭緊緊隨在金三水身邊不敢說一句話,只是尾隨在那白‘色’的衣衫之後與金三水一起消失不見。
安寧宮‘門’口的吵鬧聲剛剛終止,一個黑‘色’的衣角便是從那牆角之中‘露’出來。她們剛剛走了沒有多久,安寧宮東南的牆角便是轉出來一個男子。只見那男子神‘色’悠然,手中拿着一支金‘色’的步搖搖晃着,上邊那赤金的鳳凰與翡翠綠的珠翠還在不停地相碰撞,發出美妙的響聲。
男子目光深邃,緊緊凝視着那兩個‘女’子消失的地方。忽然男子身後搭上來一隻手,只是回頭只能看見半隻靛藍‘色’的袖口上邊繡着‘精’密的白‘色’祥雲。
“知道你是擔心‘吟’歡,但關心則‘亂’,不管你心中有着多少的疑問,都是不能寫在臉上。”蒼靖承眉目間清秀黯然,多年在軍中作戰,如今一身的清閒,倒是讓他養成了一個淡薄的好.‘性’子。
夜行歡深深嘆氣,學着蒼靖承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也許你說的對,她不一定參與其中,不過是湊巧醫治了婉月。‘吟’歡的事情,或許與她無關。”
蒼靖承見他月朗風清,便是用手拍拍他的肩膀,隨後纔是道:“走吧,太后已經等了許久了,咱們進去給她請安吧。”
一句話罷,夜行歡便是在他身後站着,雙手抱着龍‘吟’劍朝着‘門’口走進來,神‘色’也是淡然自若,與那不諳世事的靖王如出一轍。
安寧宮外,一個俏皮的太監身影一閃而過,方纔她看見了蒼靖承和夜行歡進去,心中便是知道現在是潛入宮裡最佳的時機,若是錯過了,只怕是要頭疼了。
‘吟’歡將懷裡的一個盒子打開,只見那盒子裡裝着的卻是一小撮黑‘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麼成分,但是塗抹在‘吟’歡那細白嫩‘肉’的臉蛋上,便是再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女’子所扮。一切準備就緒,‘吟’歡跑到了池水邊兒上照了照,只見那水面中的小太監雖然看的見那機靈的眼睛和好動的眉梢,卻是看不出是一個‘女’子所扮,至少那一臉的黑炭實在是讓人難以辨別。
見一切都好,‘吟’歡纔是抱着一個餐盒朝着安寧宮進來,只是沒走到‘門’口便是被攔住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兩個‘侍’衛每人各自放了一把手裡的刀,那‘門’口便是如同被封印了一般出現了一個叉。
‘吟’歡倒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只是如今她是隻身前來,還是在午後這樣的白天,若是被人發現,只怕是迦鹿在東宮裡也要跟着遭殃。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強攻了!‘吟’歡提高了嗓‘門’,捏着道:“奴才是淑妃娘娘宮裡的人,叫做小亮子。淑妃娘娘病了,但是讓奴才送些飯菜來給婉月公主,就當是儘儘心意了。還勞煩守衛大哥們行個方便。”
只是‘吟’歡話音剛落,那‘侍’衛便是低頭望着她,仔細看看,纔是道:“我倒是看着你眼生,你說你是淑妃宮裡的人,那你有淑妃的手牌嗎?若是沒有,休怪我不客氣!”
“有,有!”‘吟’歡故作驚訝狀,手腳慌‘亂’從腰間將那牌子摘下來,雙手遞給‘侍’衛。‘侍’衛接過來卻是見上邊寫着一個碩大的令字,在那令字的右下角還有一個淑妃的淑的印章。
‘吟’歡心中略有忐忑,手中已經將那銀針準備好,若是一會被‘侍’衛拆穿了,便是用了這銀針將他們暫且封住‘穴’道,之後再將他們放開!
‘侍’衛左右檢查見那令牌沒有問題,纔是揮揮手道:“進去吧。”
‘吟’歡見自己沒有被發覺纔是舒展了眉心,雙手合十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這纔是拾起來地上的餐盒,朝着裡邊走去。
只是‘吟’歡沒有走幾步,便是見一個宮‘女’上前來道:“隨着我到廚房來吧,這些飯菜都要熱熱才能給公主吃。只是公主身子還弱,再多的東西都是吃不好的,若是淑妃娘娘做的不好,還不如倒掉,不要讓太后娘娘和皇上煩心。”
‘吟’歡微微皺眉,卻是不曾擡頭。這個‘女’子的聲音怎聽都像是珍貴妃的人。難道珍貴妃還在裡邊?爲了證實心中所想,‘吟’歡微微側目,卻是對上了飛柔的臉!這赫然便是飛柔不假!只是即便她是珍貴妃的人,她也不能進去看看自己的孩子。畢竟她是代罪之身,若是衝進去,只怕是要更久時間見不到婉月了……
“還愣神做什麼?快些跟着來!”飛柔不耐煩招招手,便是轉身朝着廚房走去。‘吟’歡縱然是戀戀不捨,卻也跟着走了。
雖然人跟在飛柔身後,卻是心中想着的是自己的婉月公主。婉月不過才三個月大,便是離開了母親,再過幾日便是百日酒席,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見見自己的孩子。
隨着飛柔繞過了正殿,走了幾條偏路,便是已然到了廚房。只見廚房中已然是有三個廚娘在,她們見到了飛柔之後便是一臉的討好樣子,似乎是和飛柔有些熟悉。
只見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廚娘端了一碗水過來,笑道:“飛柔姑娘可是有日子不來廚房裡了,今日見到姑娘勞累,還請姑娘喝一杯水解解渴吧。”
廚娘大約也就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算不得最大,但也不算是年輕。一臉討好的樣子,似乎和飛柔很是熟悉,但飛柔卻是皺眉冷眼道:“本姑娘已然多年不碰廚房了,也不想要沾染上廚房的油煙味兒,你還是自己留着喝吧!”
只是那廚娘見飛柔如此,卻是也不生氣,將那水自己端過來,笑着道:“還是喝些水吧,你看你的嘴角都已經起皮了,定是渴壞了。這是剛剛倒得,奴婢還不曾捨得喝呢,你就……”
只見那廚娘端着水走到飛柔面前,兩人推脫了幾下,那水便是沾染在了飛柔的袖口上,她一怒之下便是推翻了那杯子,大聲斥責道:“你當你是誰啊!還以爲你是原來伺候過太妃娘娘的廚子嗎?只知道燒飯做菜,你看看你,已經‘混’了大半輩子,卻還只是一個廚娘,永遠也離不開那竈臺!虧得我這身好衣裳都被你給糟蹋了!真是晦氣!”
飛柔一隻手撲打着溼漉漉的衣服,另一隻手卻是指着那廚娘破口大罵!只是‘吟’歡卻是微微皺眉,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何種關係,但總是覺得妙不可言。這個飛柔既然不是一直珍貴妃身邊伺候,那麼就是虞貴太妃派來的人?
‘吟’歡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也明白了爲何珍貴妃陷害自己,虞貴太妃倒是不限制着她做大。原來是因爲她們早已經結了盟約,爲的就是要讓‘吟’歡自己找到一個空子鑽進來,然後兩人坐收漁翁之利!只怕背地裡,虞貴太妃一定是將那原本嬴國給她的好處,分了不少給這個‘女’人吧!她對珍貴妃的忠心耿耿,只怕也是爲了要討好虞貴太妃吧?
廚娘見自己髒了飛柔的衣服,便是要去給飛柔擦手。只是她剛剛碰到飛柔的手臂,便是聽到她大吼一聲道:“放開!”
‘吟’歡一驚!順着飛柔的手看去,只見那手背上有一大塊的淤青,如今正是紅紅的!‘吟’歡是大夫,自然是看的出來這樣的傷口是被熱水燙傷,或者是別的什麼熱的東西燙傷的!只是她是珍貴妃的貼身奴婢,這樣要做滾燙食物事情是不用她做的。即便是要送給珍貴妃,也是端上去的,那樣一來,溫度便是不會有這樣高了,她也不會被傷到了!
只是這樣的傷痕若是沒有定是常見的,但若是有了,也一定是因爲別的原因!再看看如今飛柔正在因爲這傷口被那廚娘看見了而在生氣,顯然是因爲這個傷口並不是她應該有的傷口。絕對不是在爲珍貴妃端茶送水的時候‘弄’傷的!如此一來,便是有了一個極好的解釋!
只是‘吟’歡不動神‘色’,飛柔見這個剛進‘門’的小太監都是敢這樣看着自己的笑話,便是氣的奪‘門’而出,只是出‘門’之時,用力瞪了她一眼!
望着飛柔走遠的身影,‘吟’歡心中不免覺得高興。若是換做了別人,只怕是遇到了這樣的場景定是無感,但如今‘吟’歡倒是不那麼討厭珍貴妃來了一趟安寧宮了,至少她還在懷疑的東西,已經有了確定。
見飛柔一走,後邊兩個一直不說話的廚娘上來將她扶起來,一個胖廚娘一邊扶着,還一邊說道:“你說你是何苦呢?如今她已經不是你的徒弟了,跟了珍貴妃之後,便是大紅大紫了,你又何必每日都做這碗珍珠水來等着她來呢?這下倒好,不僅是珍珠水沒有了,就連你也是被她好生一頓羞辱,如今也算是死心了吧?”
只是‘吟’歡看着那廚娘,卻是見她眉目帶着失落,遠遠望着飛柔走了的方向,似乎是有所擔憂。‘吟’歡這纔是放下了手裡的菜餚對那廚娘恭敬彎腰道:“三位廚娘,這是淑妃娘娘送來給公主補身子的東西,你們看着怎麼熱熱纔算是好,奴才還要跟着飛柔姑姑出去,就不逗留了。”
只是‘吟’歡剛要轉身,便是被那廚娘拉住了衣角,只見她一臉誠懇道:“你是要去找飛柔嗎?麻煩公公還請告訴飛柔,有空多來這裡吧,我的日子不多了……”
廚娘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被三人聽到,‘吟’歡心中不免覺得奇怪。不過是一個師傅,她爲何那般在意飛柔?而且她的時日不多又是什麼意思?
‘吟’歡二話不說,便是順勢握住了那廚娘的手點頭道:“放心吧,奴才看的出姑姑對她的一番苦心,定是會通告的,請姑姑放心。”
轉身之後,‘吟’歡便是心中略微生出疑‘惑’來。這個廚娘她並不是沒有見過,總是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對,只好是轉身離開。只是她的脈象卻是虛弱無力,大約是中毒了。至於是誰想要了她的‘性’命還不得而知,只是時日不多,倒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