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臣齊呼的聲音震耳欲聾,蒼凜塵手臂虛擡一把,淡淡的笑道,“衆愛卿起身吧。”
“皇上萬歲。”
安德在蒼凜塵的旁邊高呼,“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這幾日因爲夏吟歡的事,大家都有些摸不着頭緒,不敢主動提出,朝臣上奏的,只是一些小事,除了歌功頌德之外,毫無建樹。
蒼凜塵聽得有些厭倦,剛打算退朝,文官中一個御史卻出列,“皇上,皇后娘娘頂撞聖駕也有些日子?究竟是放還是繼續關押?”
蒼凜塵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就連文武百官都屏住呼吸,這人膽子真大,皇帝刻意壓着不發,他竟敢主去相問,也是找死,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蒼凜塵的身上,看他到底要怎麼迴應。
“劉御史既然過問了朕的家事,朕就想問問看?皇后頂撞朕,這個罪名,該怎麼處置啊?是遊街示衆,還是感出皇宮?”他眯起眼睛,笑容卻帶着詭異和可怕,什麼時候,他的家事被外人議論了。
笑話,朝堂是定天下的地方,什麼時候來談論一個女人?
他這幾日刻意的迴避,竟被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點破,自然是不悅。
御史跪在原處,說夏吟歡這一次頂撞皇上,死罪能免,活罪難饒,若是如此放過她,何以讓後宮信服?
朝中有不少人看着這個御史,帝后感情衆人皆知,現在朝廷上公然議論夏吟歡犯的罪,這不是當衆打蒼凜塵的臉?
“皇上,皇后娘娘雖有過錯,但並沒犯什麼大罪……”有朝臣立刻跪下。
“皇上,婉月公主年紀尚小,需要生母照顧。”
“求皇上開恩啊。”
……
文武百官全部跪地,雖然有人不甘但也沒有辦法,皇上對夏吟歡的心思本就難猜,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殺了她?
蒼凜塵掃了一下羣臣笑着道,“羣臣的意思是朕應該放了皇后?不治她的罪?金大人,難道你也那麼覺得嗎?”
他跪在地上,“臣覺得皇后娘娘此罪不大,皇上大可以以觀後效,若是再有什麼不矩行爲在行定罪。”
蒼凜塵危險的眯起眼睛,“好,既然衆位愛卿都那麼覺得,朕就放了皇后,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太后病重,後宮的風印暫時交給虞太妃,由她協理後宮。”這件事,是他一直想做的,衆臣看到皇上臉上的堅決,不敢再說什麼。
安德總感覺大事不妙,喚了一聲“退朝。”然後匆匆跟上他的步伐。
等到蒼凜塵走了,朝臣們才站起來,他們似沒有聽清,風印交給虞太妃是什麼意思?後宮是不是要變天了?
夏吟歡剛剛纔吃飽,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心裡面有些不悅,最近這幾日在牢裡面可把她養胖了不少,她剛打算起身就看到御林軍端着聖旨,朝這邊走來。
大門被打開,御林軍彎着身子一臉恭敬的樣子,“皇后娘娘,您沒事了,皇上說您可以離開了。”
“哦?你們確定嗎,不要等會放錯了人,來回走動麻煩?”吟歡把身上拍了拍,唯恐沾了什麼晦氣,幾個御林軍嚇得僵在原地,不知道他腦子裡面的具體想法,夏吟歡忍不住勾起脣角,“你們在宮裡那麼久,不會聽錯主子的意思,走吧。”
兩邊的牢房裡面還有人不斷的揮舞爪子,意圖要讓她幫忙,可惜她現在剛剛纔恢復自由之身,實在是無暇顧及那麼多。
珍貴妃還躺在軟蹋上,這幾日皇上也未曾來過,她的心情難免有些不好。
“什麼?皇上把她放出來了?”珍貴妃聽到宮女的話,從椅子上坐起來,“你確定沒有看錯?”
“是,皇后娘娘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不過皇上把後宮的風印給了虞貴妃娘娘,如今皇后是沒有實權了……”宮女不敢胡言亂語,把剛剛得到的消息細細稟報。
珍貴妃的臉越發慘白,看來皇上是真的對她不在乎,寧願把風印給虞太妃也不肯給她,不過,此事還需要蒼從長計議,她從懷中褪下玉鐲子笑着道,“翠兒,麻煩這段日子幫我守着虞貴妃娘娘,宮中若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來告訴本宮。”
她握着椅子的扶手,咬牙切齒,夏吟歡並沒有真的倒臺,宮中被虞貴妃壓着,她那一年纔有出頭之日?若是她在使些手段,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日子,怕是要毀了。
“娘娘其實不用太過擔心,虞太妃對娘娘的感覺極好,只要娘娘討好虞太妃,陪伴在皇上身邊,大有機會,娘娘如此聰明過人,想必不日就會成爲後宮之主。”翠兒跟的主子多了,不免八面玲瓏起來。
“你的話本宮記住了。”她揮手讓她離開,臉上的笑容斂去,將旁邊的果盤砸得粉碎,“夏吟歡,我和你勢不兩立。”就算現在全聽虞太妃的,也要把她先打到,她在這後宮之中一日,她就不得安寧,她那副面容,就好像是惡鬼一樣。
夏吟歡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中了珍貴妃一槍,回到宮裡面,夜行歡早已經備好了酒菜等着她。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夜行歡幫她倒好酒看着她,一臉擔憂的樣子。
“沒什麼,宮裡面的旨意傳達的比較晚了而已,我其實想去找蒼凜塵的,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吟歡勾脣挑眉,很想裝作她根本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看在夜行歡的眼中,又是這般的無奈與失望,她到底還要到哪種地步,纔不會再對那個男人抱以希望?
“找他又有什麼用?鳳印已經被送到虞太妃的手中,她已經執掌後宮了。”他的笑容漸漸變得冰冷,看着吟歡的眼神略有些凌厲,他真的很想讓這個女人看清楚現在的形式。
“算了,就算不是這次,也有下次,不過這筆賬改日一定要和她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就行。”她現在可最好按兵不動,因爲她還沒有想到,她的下一步計劃。
“太后現在情況如何?”她收斂起臉色的複雜,出聲問道。
夜行歡搖搖頭,“太后這幾日都沒有醒來,太醫說過,這一個月已經是最後的時限了,你得有所準備纔是。”
“他知道嗎?”夏吟歡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好笑,只怕他也不會去過問了。
“太醫稟報過,送了些東西過去,人倒是沒去。”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太監帶着一大堆的禮物上門,說是虞太妃給夏吟歡壓驚的。
她沒想到,虞太妃動作那麼快,她才前腳進門,後腳送了那麼多的禮物?到底是殺雞儆猴啊,還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夏吟歡說了好多客套話把東西收下,倒是領頭的嬤嬤道:“太妃娘娘說,從明日開始,大家都要去她老人家那裡問安,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平日裡事務繁忙,有沒有空閒下來的時間?”
“既然虞太妃娘娘有此安排,那本宮一定會準時前去的。”她淡然一笑。
嬤嬤聽到夏吟歡這麼爽快,頓時滿意的福身施禮離開,只是在她走了之後,夏吟歡臉上佈滿的陰冷之色。
“沒有想到她動作那麼快,每日的例行問安,只怕別有用心,你若不去,必定會落她話柄的……”
吟歡踩了一腳腳下的落葉,“既然她要我去,那我求之不得,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還想做什麼?”
蒼凜塵還在批閱奏摺,看了一整天,只感覺頭昏腦漲的,“安德。”他將奏摺丟在一旁,微微的閉了會眼睛,起身,舒展着身子。
安德從殿內慌慌張張進來,“皇上,奴才在。”
“怎麼這麼晚了也不喚朕,虞太妃不是告訴了朕,今日要同珍貴妃用膳嗎?”蒼凜塵淡淡出聲,臉上倒是沒有怒色,他也想氣氣夏吟歡,讓她知道被冷落的滋味是什麼。
“奴才看皇上一直忙於批奏摺子,一直都沒敢打擾皇上,不過奴才覺得,娘娘現在定然沒有睡下呢?”今兒虞貴妃派人來傳的話,安德也沒有時間去夏吟歡那邊走動,也知道皇上是有意爲之,所以也不擔心。
“既然如此,那去看看珍貴妃罷了。”蒼凜塵俊眉微微一皺,淡淡的說了句,便起身邁開步子。
珍貴妃等了一整晚,桌上的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對蒼凜塵都望眼欲穿了,可是他還是沒有來,她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滿。
“娘娘,娘娘,安公公正帶着皇上過來呢,還請娘娘準備準備接駕。”宮女從外面撲進來,珍貴妃聽到這話,立刻走到梳妝檯,拿出胭脂水粉,小心翼翼在臉上補妝。
夏吟歡還在牢中,他從不踏入後宮,可是她一出來,蒼凜塵就來她這,什麼心思她很明白,可那又如何,這就夠了。
宮人人忙着準備,整理牀鋪準備飯菜,蒼凜塵和安德走在御花園裡,一陣熟悉的花香讓他腦中浮現出夏吟歡的臉……
“對了,吟歡她在宮中可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