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湖的北面,無數貓族人圍在此處,他們看着面前已經焦成黑炭的人,幾乎已經很難辨清他的模樣。
“讓來讓開。”貓族的軍隊手拿長矛,將周圍圍觀的羣衆擋開,開出一條路來。
葉非然走在最前面,天命跟在她身後,兩人很快走到了聖湖邊上。
皺眉看着眼前已經死了許久的人,都已經感受不到他身體的溫度。
仔細的辨別着這個人的模樣,葉非然道:“好像真是英領啊,他怎麼突然死這兒了?”
聽到葉非然的話,周圍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曾經他們貓族的王,竟然以這樣悽慘的方式,結束了他的生命嗎?
“到底是誰做的啊,下手這麼狠?”
其中一個圍觀羣衆嘶了口氣,已經不敢再看他的模樣。
“這誰知道啊。”
葉非然也想問,這到底誰幹的?
白炎宿?他不是說他打不過他嗎?
搖搖頭,肯定不可能是他?
那到底是誰?
葉非然看向天命,“你知道嗎?”
天命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還是他把紙條遞給白炎宿的,可沒想到他解決的這麼迅速……以及呃……殘酷。
天命一臉嚴肅的搖頭。
葉非然的眉頭蹙的更深了,誰這麼好心的多管閒事,把英領處理了。
而是英領已經玄皇八階了吧,想殺死他談何容易。
真是莫名其妙。
葉非然扭頭,見人羣中一個嬌小的人影戰戰兢兢的站立着,迪思?她不是被英領抓住了嗎?怎麼在那裡?難道她知道些什麼?
葉非然朝迪思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迪思驚疑不定的穿過人羣,走到了葉非然跟前。
“這是誰幹的?”葉非然問。
迪思搖着頭,金色的捲髮隨着頭在上下波動着。
“不知道。”
想起當日見的場景,迪思就不寒而慄,她還沒見過那麼殘忍而血腥的場面。
“不知道?那你怎麼逃出來的。”
迪思撒謊道:“他死了,我自然而然就逃出來了?”
“你什麼都沒看到?”葉非然疑惑的問。
“沒有。”
葉非然不疑有他,雖然依舊覺得奇怪,但是此刻,她已經不想深究了。
總而言之,這個人算是死了,即便不是她親手爲垂緌報的仇,但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也算是將她的氣消的差不多了。
“你剛纔見到垂緌了嗎?他已經醒過來了。”
葉非然笑容滿面道。
一談起自家少主,迪思就顯得十分激動,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非然微笑的看着迪思:“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你的母親和妹妹一直在等你,他們讓我轉告你,他們很想你。”
迪思聽到這話,猛地一愣,隨後眼眶一紅,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
雙手緊緊捂着自己的眼睛,迪思哭道:“我對不起他們。”
葉非然揉了揉迪思金色柔軟的捲髮,嘆口氣,語氣變得十分柔和。
“回去看看他們吧,他們很想你。”
迪思紅腫着眼眶:“可是少主他就沒有人照顧了……”
葉非然微微一笑,“現在英領已死,垂緌就是新繼任的貓王,你還害怕他沒人照顧嗎?”
迪思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也是啊……少主以後就不需要我了……”
說着說着,話語中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苦澀。
葉非然好笑的看了面前這個貓奴一眼。
真是單純的可愛。
怎麼可能垂緌醒了,就把她支開呢?她沒覺得什麼,但是她會覺得很不人道啊。
迪思眼眶中仍有熱淚在滾動,她鼓了鼓嘴巴,乖巧的說了一聲“好”。
金髮上的貓耳還象徵性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葉非然沒先跟她說她的打算,而是對身後的天命道:“麻煩你先陪着她回一趟家吧。”
迪思猛地擡頭,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
“天命大人不用送我!我只是個低賤的貓女罷了,怎麼能勞煩天命大人親自送我回家呢。”
聲音越來越小,迪思的話語中帶着一抹顯然易見的苦澀。
“怎麼不可以呢?”葉非然眯眸微微一笑,“我說過當公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替垂緌封你個公主噹噹啊,這可比艾莉牛氣多了,你說是嗎?”
迪思驚恐的瞪大雙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嘴脣蠕動了一下,小小聲的問:“您,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啊,以後你就是貓族的小公主了。”
說着,葉非然伸出手,將迪思脖子上掛着的稻草牌摘掉,直接揮手扔了出去。
迪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葉非然將她脖子上的牌子摘掉,並且像扔垃圾一樣扔掉。
沒有了這個牌子,她就真擺脫了貓奴這樣低賤的稱號了。
“這是你應得的。”葉非然眯着眼睛笑道。
迪思捂着嘴巴,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也別那麼感動啊,我而是替垂緌着想,在整個貓族,垂緌已經沒有家人了,你就是她的家人啊,以後他也不會孤獨寂寞了。”
家人……
迪思從來都不敢想,她竟然能有朝一日成爲她奉爲神一樣的少主的家人。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太匪夷所思了。
“別瞪着眼睛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了,天命還等着你呢,趕緊走吧。”
迪思回頭,見天命確實在等着他,他朝迪思微微一笑。
“小公主,我們走吧。”天命似乎很樂意這麼稱呼她。
迪思臉微微一紅,她短時間內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稱呼。
不過迪思更不好意思讓天命等她,於是趕緊跟葉非然道了別,直接離去了。
“哼哼,你這個醜女人算什麼東西,竟然替我做主,我讓你替我做主了嗎?”
天命剛走,遠處就傳來一聲連諷刺帶挖苦的聲音,燦金色的眼眸充滿了嘲諷之色,垂緌穿過衆人,緩緩朝着葉非然走來。
葉非然挑了挑眉,眯着眼睛,脣角卻含着一縷淡淡的、縱容的微笑。
罵她醜女人,她長得很醜嗎?
葉非然還未說話,突然,另一邊傳來了一道冰冷堅硬的聲音。
“醜?你的眼長腦門後了嗎?”
白炎宿眉眼淡淡,嘴角含着一抹譏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