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闆是縣長,方忠海又如何會把眼前的幾個警察放在眼裡?如果不是趙長風給了他暗示,面對警察一邊倒的態度,方忠海早就發飆了。
“對不起,警察同志,”方忠海不卑不亢地說道,“是這些保安先動手打……”
“我沒有問你誰先動手,我是再問你,爲什麼打架?”鍾愛民不耐煩地打斷方忠海的話,大聲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和他倆是什麼關係?來後沙鎮幹什麼的?爲什麼打架?”
“我叫方忠海,是……”方忠海又看了趙長風一眼,琢磨該怎麼回答。趙長風在旁邊搶着說道:“他是我們公司的司機,我們是來粵海旅遊的。”
“閉嘴!”鍾愛民轉身囂張地用手指着趙長風的鼻子,“我問的是他,不是你,明白嗎?”
趙長風眉頭皺了一皺,強壓着怒火說道:“誰回答你的問題不都一樣?”
“一樣,一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幹什麼?”鍾愛民撇着嘴冷笑道。
“警察的職能不就是抓捕壞人,保護老百姓嗎?”江文靜在一旁說道:“警察同志,現在是我們被壞人打了,你們不去審問那些壞人,反而對我們橫加指責,是什麼意思?”
“你也給我閉嘴!”鍾愛民衝江文靜吼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老子比你更清楚!不要以爲你是記者就挺怎麼回事,給我放聰明點!”
江文靜氣得臉色發白,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是非顛倒的警察,她盯着鍾愛民說道:“請你說話文明一點,不要玷污了你身上這身制服!”
“哈哈,哈哈哈!”鍾愛民指着江文靜仰天大笑,“就你,就你一個外地的小記者,還來教訓我?看來不給你補補課,你都忘記了一加一等於幾了!”他一揮手。對身旁幾個警察交代道:“來,把這三個犯罪嫌疑人帶回所裡調查!”
“犯罪嫌疑人?”方忠海肺都快要氣炸了。沒有想到粵海縣地警察隊伍中還有這樣地敗類。剛要破口大罵。卻看見趙長風遞給了他一個眼神。方忠海發現。此時此刻。自己地老闆兼小姑父、即將上任地粵海縣縣長趙長風同志非常平靜。對這場鬧劇採取了冷眼旁觀地態度。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看看這場鬧劇究竟會發展到那一步。於是就強忍下怒火。
江文靜那邊卻義正詞嚴地警告鍾愛民道:“我告訴你。不要太猖狂了。你這樣做是要承擔責任地!”
鍾愛民鄙夷地看了江文靜一眼。說道:“責任?就你一個小記者。能追究老子責任?告訴你。老子就是後沙鎮派出所副所長鍾愛民。老子倒要看看。你以後如何追究老子責任。”說着又一揮手。說道:“把他們帶走。”
看着手下過來把趙長風三個拖上了一輛松花江警車。鍾愛民就走到抱住手一聲一聲哀叫地肖老四面前。笑罵道:“肖老四。瞧你地出息。幾個人對付不了人家一個人!”
肖老四強忍着疼痛。咬牙切齒地對鍾愛民說道:“鍾哥。你可得替我好好收拾這幾個傢伙。不能放過他們!”
鍾愛民搖了搖頭。說道:“肖老四。不太好辦啊。沒聽那小妞說嘛。她是記者啊。”
“鍾哥,你幫我出了這口氣,我一定會好好酬謝所裡的弟兄們。還有我們老闆,絕對不會讓弟兄們白出力的。”肖老四說到這裡,故意嘆了一口氣,“當然,如果這個記者連鍾哥都惹不起,也不要面前,我會在我們老闆面前替鍾哥解釋的。”
“笑話!別說是什麼中原日報社的記者。”鍾愛民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不由自主地上鉤了,“就是粵城日報社的記者,到了後沙鎮這一畝三分地上,也得聽老子擺佈。”
“是是是,他們也不想想,鍾哥背後是誰。”肖老四疼得呲牙咧嘴,還得強忍着疼痛拍着鍾愛民地馬屁。
“肖老四,你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吧。一會兒到所裡去。錄一下證詞。”鍾愛民很是滿意肖老四的恭維,他說道:“其他幾個保安。就先跟我過去。”
“那就拜託鍾哥了。”肖老四擠眉弄眼地給鍾愛民傳遞着信息,“晚上咱們到石灣去海皮一下。”
鍾愛民大模大樣地坐在審訊桌後面,旁邊一個年輕的警察面前鋪着一疊稿子,拿着筆,準備做審訊記錄。
幾個警察把趙長風三個人帶進了審訊室,鍾愛民指着方忠海說道:“你,先過來。”兩個
警察就拉着方忠海站到審訊桌面前。
“姓名。”
“方忠海。”
“年齡。”
“二十三週歲。”
“籍貫。”
“中原省三河市。”
“來後沙鎮幹什麼。”
“旅遊。”
“旅遊爲什麼打架?”
“我不是打架。我是看到那幾個保安在打我們老闆和文靜姐,纔上去阻攔的!”方忠海說道。
“哦,你們老闆?”鍾愛民眉毛挑了一挑,輕佻地看了趙長風和江文靜一眼,說道:“這麼說,你們倆不是記者,只有她是記者了?”
“對,只有文靜姐是記者。”方忠海說道。
“那你們老闆和記者是什麼關係?”鍾愛民不懷好意地問道。
江文靜氣得臉色發青,正要說話,趙長風卻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話,聽方忠海怎麼說。
方忠海冷笑一聲,反問鍾愛民道:“警官同志,這個問題與我們老闆被人毆打有關係嗎?”
鍾愛民拿起警棍往桌面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吼道:“是我在問你!說,你們老闆和女記者是什麼關係!”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肖老四胳膊上吊着繃帶,出現在門口,臉上堆着笑道:“鍾所,我來了。”
鍾愛民把警棍往桌上一扔,走到門口,和肖老四親熱地說了幾句,指了指隔壁,肖老四連連點頭,到隔壁去了。鍾愛民返回審訊桌前,拍了拍桌子,說道:“方忠海,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方忠海嘴上掛着一抹譏笑,說道:“鍾所長,你能告訴我,你和那個保安隊長是什麼關係嗎?”
“嗬,小王八蛋,真是又臭又硬,盤問到老子身上來了,老子就讓你知道一下,老子和他是什麼關係!”說着拎着警棍氣勢洶洶地向方忠海走來。
方忠海已經做好準備,鍾愛民打他幾棍他就忍了,如果鍾愛民敢動老闆,他就是拼着被老闆責罵,也要動手還擊。
這時一個警察推門進來,喊道:“鍾所,王局電話。”
鍾愛民顧不得方忠海,把警棍交給身旁的警察,一路小跑地去接電話了。一會兒功夫,鍾愛民出現在門口,對審訊室裡的警察說道:“有任務,跟我走。”然後又對做筆錄地年輕的警察交代道:“對了,把他們三個都給我銬起來!等我回來。”說着匆匆而去。
年輕警察搖了搖頭,拿起幾副手銬來到三個人面前,有些愧疚地說道:“我也是執行任務,對不起了。”
趙長風看了這年輕的警察一眼,覺得這個小夥子還有點良知,就用商量地語氣說道:“警察同志,銬我們倆沒有問題。她是一位女同志,能不能別銬了?反正我們不會跑,也跑不了。”
年輕警察就有些爲難,江文靜卻大大方方地說道:“長風,沒事,你都能銬,爲什麼我不能銬?來吧。”
年輕警察更不好意思了,他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好吧,記者就銬了。但是你可別亂跑亂動,給我添麻煩啊。”
趙長風微笑着說道:“不會,她不會的。多謝了。”江文靜還要說話,見趙長風瞪了她一眼,只好作罷。
年輕警察就給趙長風和方忠海上了手銬,口中還交代:“你倆不要亂動,這手銬是越動越緊,會傷到手的。”
“多謝了。”趙長風說道,“聽口音,你不是外地的?”年輕警察沒有回答,只是低聲交代:“待會兒鍾所回來了,你們就順着他點,多說點好話。也許能少受點罪,唉……”說着連連搖頭,離開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就剩下趙長風三個人,江文靜問道:“長風,你的傷要緊嗎?”
趙長風微笑搖頭道:“都是些皮肉傷,沒事。”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江文靜低下了頭,眼淚就要掉出來,“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我,你也不會這樣……”
“文靜,應該說是我連累了你啊!如果不是我想要到粵海看看,又怎麼會遇到這些害羣之馬?”
正在這時,趙長風的手機響了起來。那些警察收走了趙長風和江文靜的手包和相機,卻沒有搜他們的身,趙長風口袋裡還裝着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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