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風心中當然知道求王老一幅字多難,如果不是恰巧王老是邙北市人,如果不是趙長風幫王老那個狗屁不通的侄子解決了工作問題,王老怕是不會答應寫這一副字的。心中想着,嘴上卻裝着糊塗:“章局長,王老很熱情好客啊,我一開口他就答應下來了呢!”
章局長卻沒有心思聽趙長風的話,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老這幅字上,口裡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趙長風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靠近章局長輕聲叫道:“章局長,章局長……”
“哦,哦。”章局長這才清醒過來,目光戀戀不捨地從王老的字畫上收了回來,口中還不住地感嘆道:“稀世佳作,稀世佳作啊!”
趙長風笑着說道:“章局長,您給我們題寫了龍溪金礦,我正發愁如何解決潤筆費的問題。既然章局長這麼喜歡王老的字,那麼我就大着膽子提出一個建議,我就用王老的這幅字來換章局長爲龍溪金礦題寫的招牌好了。希望章局長不要笑話我們邙北人小氣。”
“那怎麼敢當啊!”章局長笑道:“我的字如何能和王老的字相比啊?”
“章局長,您和王老的字各有各的妙處。”無論趙長風臉皮多麼厚,也無法去誇讚章局長的自己超過王老,“古人曾雲,寶劍贈俠士,紅粉送佳人。我是書法的門外漢,王老地字這麼好。放在我這裡如同是牛嚼牡丹,硬是被我糟蹋了。只有放在章局長這樣書法大家這裡,纔算是物盡其用。王老知道我這樣處理,心中也一定很高興自己的作品找到知音,章局長,您就不要推辭了,這在另外一個意義上來講。也是對王老書法作品的尊重嘛!”
“你這個長風啊!”章局長笑了起來。用手指開心地點着趙長風,“這一張嘴還真厲害,如果我要推辭,不就顯得我不尊重王老的作品嗎?好了。我收下,我收下!”
趙長風上去替章局長把王老在字收起來。用紅綢繩繫好,放進長方形的實木盒子裡。測試文字水印5。然後又把章局長題寫的那副字小心的卷好,交給彭澤明:“老彭,你可要好好保管,這可是章局長關心邙北市黃金工業發展地一片心血啊!”
彭澤明會心地一笑,畢恭畢敬地把章局長地字捧在了手裡。
章局長聽着趙長風的話。心中也是感嘆後生可畏。他今天接到趙長風的電話,以爲趙長風會一個人過來,沒有想到趙長風身後還帶着一個尾巴,而且這個尾巴彭澤明手裡還捧着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這就讓章局長心中很犯忌諱。因爲按照官場地遊戲規則,真心送禮,只能是一個人單獨上門拜訪。絕對不能帶其他人去。否則收禮的人絕對是不敢收禮地,這明明是一個證人嘛。違背了一對一的原則。這不是授柄於人嗎?章局長當時心中非常膩味,只是趙長風是老朋友李恩華局長介紹過來的,還是李恩華的老部下,讓章局長無法不應付兩句。章局長心中其實已經想好了,如果趙長風說敢讓彭澤明把禮物呈上來,他會當場嚴詞拒絕,並狠狠地批評趙長風一頓,然後把趙長風給轟走。
可是章局長沒有想到,趙長風最後竟然會是以這樣巧妙的方式來化解這個難題。且不說最後的結果是字畫交換字畫,即使沒有這個字畫互相交換,章局長收下趙長風送來地字畫也沒有什麼問題。書法作品本身就是高雅的精神產品,朋友之間互相贈送一兩件無可厚非,任誰也扯不到行賄受賄上去。
趙長風見章局長收下了字畫,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就笑着說道:“章局長,天色不早了,您忙碌了一整天,該早點休息了,我和老彭就不打擾您了。”
章局長說道:“沒關係,再坐坐吧。”
趙長風笑着說道:“不了,章局長,不打擾了,要不陳大姐該有意見了。”
章局長呵呵一笑,說道:“那好,那好,長風,還有老彭,你們下次到了中州,一定要到家裡來做客啊!”
章局長陪着趙長風和彭澤明下樓,把他們送到門口,他伸出手握住趙長風的手狠狠地搖了兩搖,叮囑趙長風路上小心。然後又和彭澤明握了一下,彭澤明第一次發覺,章局長的大手是那麼有力。
趙長風和彭澤明來到路上,司機老邢把小車無聲的滑了過來,停在兩個人身旁。上了車之後,趙長風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大功告成!”
彭澤明殷勤地笑道:“市長,還是您厲害啊!章局長那麼難說話地人,您一出馬就搞定了!”
趙長風笑了一笑,沒有言語。
彭澤明又問道:“市長,那計財處李處長哪裡?”
趙長風沉吟了一下,說道:“彭局長,我看我就不去了吧?你和李處長比較熟悉,你去就可以了。”
彭澤明心中一喜,口中卻爲難道:“市長,我去怕不好吧?”
趙長風拍着彭澤明地肩膀說道:“彭局長,不要有顧慮嘛!你過去也是爲市裡爭取項目嘛!”頓了一頓,趙長風又小聲交代道:“老彭,到李處長那裡,記得不要提章局長。”
彭澤明連忙說道:“市長,我知道,我知道。”
車開到四號幹部樓,彭澤明推門下車,趙長風又說道:“老彭,辦完事之後打個電話,我讓老邢過來接你。”
彭澤明連忙說道:“市長,不用了。我辦完事之後,打電話給小李過來就好。”
“也好。”趙長風點了點頭,“老彭,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說着揮了揮手,小車就滑了出去。
車開到省政府家屬樓樓下,劉俊康搶先下了車,替趙長風拉開車門。趙長風下了車,對劉俊康說道:“俊康,你和老邢回去吧。明天八點鐘過來。”說着邁步向樓道走去。
劉俊康畢恭畢敬地站在小車旁,看着趙長風地身影進了樓道,然後擡頭往上望去,竭力聽着樓道里傳來的腳步聲。一分鐘後,劉俊康聽到三樓傳來一聲門響,他知道趙長風已經進了家裡,這才返身鑽進車內。司機老邢就把車往旁邊倒了一下,停在路旁的停車位上,然後遞給劉俊康一根紅塔山,兩個人抽着煙,在車裡默默地等着。二十分鐘,劉俊康見電話沒有響起,這纔對老邢點了點頭,說道:“老闆看來是不用車了,咱們走吧。”
趙長風上了三樓,伸手就要去按門鈴。雖然他帶有鑰匙,但是他還是很享受方佳怡給他開門的感覺。趙長風記得有人曾經說過:家,就是有一個在人在黑夜裡點亮一盞燈,靜靜地等候你的歸來。
就在趙長風手將要觸到門鈴的時候,門卻忽然間打開,露出一張驚喜的臉:“長風!”方佳怡叫着撲到趙長風懷裡,雙手緊緊地吊在趙長風的脖子上。
看到方佳怡嬌豔的俏臉,趙長風心中一陣悸動,他雙手一橫,抱起方佳怡嬌小的身軀,口中笑道:“佳怡,你怎麼知道是我?”
方佳怡嗅着趙長風身上熟悉的氣息,再被趙長風這麼一抱,不由得手軟腳軟,她軟綿綿地把頭靠在趙長風寬大的胸膛上,口中低聲說道:“人家難道還聽不出你的腳步聲嗎?”
趙長風嘿嘿笑着,抱着方佳怡進了屋內,捨不得把方佳怡放下來,他轉身擡起腳把防盜門鉤過來關上,然後又用身子往後一頂,把橡木門也關上,然後頭一低,就把大嘴印到方佳怡嬌豔的脣上。方佳怡嚶嚀一聲,丁香暗吐,小舌已經和趙長風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長風只覺得兩臂一陣陣痠麻,這才從忘我的熱吻中清醒過來。他用嘴巴含着方佳怡的小巧可愛近乎透明的耳垂兒低聲說道:“乖老婆,你下來吧?老公的胳膊就快要斷了呢!”
方佳怡聽說趙長風胳膊疼,這才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她從趙長風的胳膊中掙脫出來,雙腳踩在地上,嗔怪道:“傻瓜,你怎麼不早點把我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