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警察往江文靜的方向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對兩個人交代了一些什麼,兩個人就連連點頭。其中一個人就過去拉着興日製鞋公司的保安隊長耳語了幾句,那保安隊長點了點頭,招手叫過來幾個保安,氣勢洶洶地朝趙長風和江文靜兩人走來。
趙長風這邊還要問話,卻他拉客仔嘟囔一聲不好,發動了摩托,掉頭跑了。趙長風正在詫異,忽然聽到一聲暴喝:“你們幹什麼的?”
趙長風扭頭一看,幾個保安站在他們面前,最前面的身材高大,滿臉橫肉,雙眼露出兇光,一看就是個小頭目。
江文靜見慣了大場面,又怎麼會把眼前這區區陣勢放在眼裡呢?她放下照相機,擡起頭平靜地說道:“記者,採訪。”
“採訪?採你老母的訪!”保安隊長一掌把照相機從江文靜手中打落,江文靜猝不及防之下,照相機咣噹摔到地上。
“你幹什麼?”江文靜驚叫一聲,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這麼粗野。
“幹什麼?你沒有看到嗎?”保安隊長冷笑道,“這裡是興日公司的門口,要採訪必須經過我們老闆同意。”
“好大的口氣。”趙長風冷笑一聲,說道:“難道說在這塊土地上,記者連採訪的自由都沒有了?”保安隊長扭頭盯着趙長風,撇着嘴說道:“小子,她是記者,你是什麼?”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趙長風臉色驀然一沉,上位者的氣勢不由自主地迸發出來,讓保安隊長心中一寒,竟然遲疑了兩秒鐘纔回過味來。他心中嘀咕,眼前這個穿着普通的人難道是什麼大人物?不可能啊。剛纔阿彪他們說,這三個是開了一輛普桑過來的。大人物會乘坐一輛普桑。笑話!
“小子,竟然在我面前充大啊?”保安隊長很爲自己剛纔失態惱羞成怒,“我告訴你,在後沙鎮,我肖老四沒有資格知道的人還真不多。”肖老四眼睛撇見江文靜把相機撿了起來,就轉身吼道:“我吊你們的老母。你們都他媽的是廢物?還不把膠捲給搶過來?”
那幾名保安這才醒悟,上去就要去搶江文靜手中的相機。江文靜死死抓住不放。趙長風又怎麼會讓江文靜吃虧,他大喝一聲:“住手!”上前護着江文靜,把相機奪了過來。
“嗬!小兔崽子。還翻你不成!”保安隊長冷笑一聲。說道:“給我打!”
得了隊長地命令。幾個保安凶神惡煞地撲了上來。舉拳就打。以趙長風地身手。對付兩三個保安。估計還勉強可以。可是面對着五六個保安。肯定不是對手了。再加上還有江文靜在一旁需要他地保護。趙長風更是不可能動手。沒有辦法。趙長風心一橫。把江文靜緊緊摟在懷裡。面對着牆壁。用自己寬闊地後背去承受保安們地拳腳。
保安們如狼似虎地圍了上來。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趙長風地後背上。發出沉悶地聲音。趙長風疼得面容都扭曲起來。嘴裡不由自主地隨着拳腳地落下發出悶哼地聲音。江文靜臉色發白。嘴裡哭叫道:“長風。你別管我。快跑。去報警!”
趙長風悶聲吼叫道:“抱緊我。別擡頭!”正說着。鼻血就順着鼻孔滴落下來。滴到江文靜地俏臉上。
江文靜覺得臉上一熱。擡頭一看。趙長風面容扭曲。鼻孔滴血。又哭叫道:“長風。求你了。放開我。你去報警!”
“別怕。沒事。我沒事!”趙長風死命地把江文靜摟在懷裡。拱起後背。擋着後面地拳腳。
這時人們看到這邊的打鬥。都不再關係殘疾工人堵工廠。往這邊圍了過來。一個女初中生跑到幾個警察面前,指着趙長風那邊說道:“警察叔叔。那邊在打架,你們快去看看。”
幾個警察笑了起來,爲首的警察嚴肅地說道:“在打架啊。小朋友,你可要離遠一點,小心傷到你。”初中女生說道:“叔叔,你們快去救人啊,不然會打死人的。”
另一個警察不耐煩地說道:“你這個小孩子,怎麼那麼多事?我們如果去了,這些工人衝進工廠裡怎麼辦?”
初中女生沒有想到警察會兇她,她怯生生地望了望幾個警察,閃到一邊去了。
那邊保安隊長已經對幾個廢物手下的拳打腳踢不滿意了,他喝道:“你們真他媽的是廢物,連兩個人都搞不定,都給我滾開!”
幾個保安應聲退了下來,訕訕地望着隊長,不敢言語。保安隊長肖老四沒有心情理睬幾個手下,他來到趙長風和江文靜身邊,一臉壞笑着說道:“赫赫,果然是條重情重義地漢子,還要上演一場英雄救美是不?好,我肖老四成全你!”說着舉起手中粗大的警棍,朝着趙長風的後背砸去!
“找死!”
隨着一聲脆喝,一個身影一閃而至,一腳踢在保安隊長肖老四地手腕上,只聽“喀吧、咣噹”兩聲響,只見警棍已經飛落在地上,肖老四臉色慘白,抱着胳膊不停地慘叫,他的手腕軟綿綿地垂了下來,顯然已經被踢斷。
“老闆,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來人正是方忠海,他剛把那些技校的小老鄉送走,往這邊趕過來,正好看到這驚人的一幕,一時間來不及細想,上前一腳踢飛肖老四,就扶着趙長風連聲道歉,臉色都嚇白了。當初方天雷參謀長把他介紹給趙長風,就交代他保護好趙長風這個小姑父,現在小姑父兼老闆被人打成這樣,他還有臉回去見姑姑方佳怡和叔叔方天雷嗎?
“沒事,沒事,你來了就好。”趙長風見方忠海即使趕到,就放下心來,他強忍着疼痛直起腰來,把江文靜放開,卻不想看到江文靜臉上的血跡,頓時大吃一驚,急切問道:“文靜,你受傷了?要緊不?”
江文靜淚水漣漣,她拼命搖着頭說道:“長風,我沒事,我沒有受傷,這是你的血。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受這麼重的傷了。”一邊哭着,一邊打開包,拿出紙巾,爲趙長風擦拭着血跡。
這時那幾個保安已經醒悟過來,看到隊長被人打傷,如何肯放過,他們大喊一聲:“混蛋,瞎了你的狗眼,我們隊長也敢打。你死定了!”幾個人就拿着警棍撲了過來。
方忠海如何把眼前這幾個保安放在眼裡,他雙眼放着冷光,就要下重手,替小姑父出氣。趙長風知道方忠海的底細,怕他下手太重,就忍着後背地劇痛,低聲交代道:“小方,注意分寸!”
方忠海得了老闆的指示,就收了幾分殺氣,等幾個保安撲過來時,他身形一閃,如餓虎撲羊一樣殺入幾個保安當中,幾個閃動,就把這五個保安都放倒了。這幾個保安躺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卻再也不敢站起來。原來方忠海採用特種部隊的傳授的技巧,打的都是人體中痛感最強烈的地方,但是卻不會留下什麼大傷,也算是遵照了趙長風的指示。
那邊幾個警察還在說說笑笑,冷眼看肖老四領着手下去收拾那幾個外地的記者。不想形勢卻忽然間大變,冒出一個人來竟然把肖老四和幾個保安都打倒了。
“走,過去看看!”爲首警察擺了擺手,領着幾個警察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幹什麼,幹什麼!你們爲什麼打架?”
江文靜這個時候剛替趙長風把臉上地血跡擦乾淨,又用紙塞住了趙長風的鼻孔,暫時阻止鼻血往下流。見警察過來,頓時心中一喜,上前說道:“警察同志,我是中原省中原日報社的記者江文靜。來粵海縣採訪中原省到粵東省務工的農民工情況。這幾個保安摔了我的照相機不說,還打人。”
“哦,中原日報社的記者。”爲首的警察點了點頭,他是後沙鎮派出所的副所長鍾愛民,“你說保安打人,爲什麼這些保安都躺在地上。”
江文靜正想說話,鍾愛民卻擺了擺手,指着方忠海說道:“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在這裡打架?”
趙長風心中冷笑,你們這些警察明明就在旁邊,剛纔保安打我的時候你們不出現,現在保安吃虧了,你們就出現了。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警察要耍什麼把戲。看到方忠海地目光看過來,趙長風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