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丟了一個你的氣節!”萬妖王突然冷聲說道。
高靈致嘴硬說道:“對付敵人,只要能取勝我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其實她很清楚,無論用什麼手段也不能打敗萬妖王。她想,王施當時是以怎樣的勇氣冒死從萬妖王手下救走了雒敬涵?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我?”萬妖王說道,他語氣輕漫,絲毫不將高靈致放在眼裡。
打鬥中萬妖王沒用妖法和高靈致對打,但他每出一招都帶有渾厚的內力,高靈致每接一招渾身都顫抖不已。渾厚的內力是她的欠缺,高靈致虎口被震得發麻,數十招後她的手已經麻木得快握不住劍。
萬妖王這種遊戲式的軟綿綿打法,高靈致快被他逼得暴走了!但她偏又打不過這隻千萬年的老妖精!“你倒是給我個痛快!這麼打下去有意思嗎!”
萬妖王笑說道:“是嗎?那好,就給你個痛快!”
高靈致只看到一陣碧色的光衝了過來,然後腦子一片空白,心口一陣刺痛,全身的筋脈像斷裂一般,七竅都在流血。她想,她會不會因此回到那個世界去?
萬妖王抱着昏迷高靈致,對目瞪口呆的幾名將領,說:“我的奴隸我先帶走了,回去告訴雒敬涵,他要是個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背後。”
衆人還沒回過神來,萬妖王已經把高靈致帶走了,也不知道萬妖王將高靈致擄到什麼地方去了。程將軍只得下令回營,寫信回錦都通知雒敬涵。
雒敬涵看了信後趕忙通知他手下的官員,安排好錦都內政後往橫嶺趕。
“出了什麼事?”王施看他行色匆匆,問道。
雒敬涵勒住繮繩,說:“萬妖王突然出現擄走了靈致,前方危機,我必須去。萬妖王反覆無常深不可測,不知靈致落入他手裡會怎樣,我必須派人把她找回來。公主待在錦都比較安全。”
王施堅定說道:“我不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更不怕上戰場。或許救回高靈致我也能出一份力。就這麼定了,我同你一起去橫嶺。”她吹了一聲哨子,小黑很快就跑了過來。小黑不是戰馬,高靈致知道它膽小就沒帶它一起走。
雒敬涵不多強求,王施的實力他清楚,他同高靈致和王施都交過手,高靈致像一陣疾風暴雨,來勢洶洶,王施則更像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洞,不能窺探到她的全部。他曾經懷疑王施,不過相處這些時日,他選擇相信王施。
雒敬涵趕到軍中接手了所有事務,同時派了大量人馬去找高靈致。但萬妖王擄走高靈致後,兩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半點消息。雒敬涵派出去的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南方各處尋人。
高靈致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痠痛手腳麻木無力,她看了看周圍的情形,發現自己處在荒山野嶺之中,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下半身被綁得像糉子一樣動彈不得。
“醒了。”萬妖王案沉沙啞的聲音傳來,高靈致纔想起她自己是萬妖王的手下敗將。好像之前萬妖王還說過,她要敗了就當他的奴隸。從之前的種種行爲看,萬妖王絕對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還不是一般變態的那種。
看到高靈致恐懼怨恨又防備的模樣,萬妖王漫不經心道:“我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妖,你既然敗給我了,就得留下來做我的奴隸。對了,提醒你一句,你最引以爲傲的武功和那點弱得不像樣的法術已經被我廢了,你的手筋和腳筋也被我挑斷了,你刀和劍以及那個寶貝的百寶袋已經被我沒收了,所以你別想跑。就算僥倖逃過一時,也躲不了一輩子。”
高靈致剎那間覺得驚悚萬分,武功被廢,手腳筋脈被挑斷,彎刀和沉淵以及百寶袋被奪,她以後該怎麼辦?尤其是現在,她覺得全身無力,身上的盔甲成了累贅,手腳痛死了,她看到自己的腳踝處還在流血。在這個拳頭硬纔是硬道理的時代,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無論選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她想,萬妖王這麼兇殘的對她,難道是因爲她當時想踢他小兄弟的原因?但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只得在心裡誹腹一陣。
看到高靈致絕望的神色,萬妖王怎麼看她的樣子都覺得賞心悅目,心情甚好的揚了揚眉。因他戴着面紗蒙着面罩,高靈致看不到他得意的樣子。“你也休息夠了,我們繼續上路。”萬妖王解開她雙腿上的繩子,然後牽着高靈致往更深的山裡走去。
高靈致逞強的站起來,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前面那座黑色大山,齜牙咧嘴恨不得將那個變態碎屍萬段!“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呀?”高靈致看路越走越偏,扯着嗓子喊道。
萬妖王並不回頭,只說道:“當然是去我的洞府,你以爲呢?”
“我沒什麼意見。”落到萬妖王手裡,高靈致無話可說。就算她現在想跑,也跑不過萬妖王,再說萬妖王妖法高強,她哪裡躲得過?
高靈致是個要強的人,不會輕易在人前服軟,就算萬妖王現在像拖一條狗一樣拖着她走,她也不吭一聲。她想,這時候多說多錯,不知道萬妖王這個老變態會做出什麼事來。
春天多雨,高靈致在茂林小徑裡走了沒多久,這天氣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冷得她全身發抖。她從前從沒這麼怕冷過,也仗着自己身體好不在乎,她想,是不是遇到萬妖王后,身體的免疫力就下降了?不自覺間,高靈致打了數個噴嚏。
萬妖王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到高靈致狼狽他心裡就特別暢快。等高靈致淋夠了雨,他才折去附近的山洞,走到洞口,萬妖王用妖法將洞裡的髒東西除了個乾淨,說:“今晚就歇在這裡。”
高靈致深知他妖法厲害,問道:“既然你這麼厲害,怎麼還要捨近求遠繞遠路回你的洞府?”
萬妖王扯了扯手裡的繩子,將高靈致拖進洞內,說:“本王法力高強是不假,但本王不介意多走些路。看你像個瘸子一樣踉蹌的走路,偏疼得要命,卻還要逞強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高靈致氣得跺腳,說:“老變態!”難怪上古妖族會敗在神族手裡,就是有這麼一個喜歡虐人的暴君!然後,鑽心的痛感從腳踝迅速傳到神經 ,高靈致疼得齜牙咧嘴,恨恨的看着萬妖王。
萬妖王對她笑說道:“本王最喜歡看着討厭我的人明明恨我入骨,卻又奈何不了我的憋屈樣子。”萬妖王沙啞的聲音裡滿滿都是得意,高靈致知道他面紗下的老臉一定更得意,更恨不得把那個老變態大卸八塊。但老變態說了一句大實話,她確實不能把萬妖王這個萬年老妖怎麼怎麼樣。
萬妖王有妖法護體,雨再大也淋不到他,所以進洞後他沒升柴火,只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高靈致又冷又痛,偏又倔得很,不服軟就這麼幹坐着。還好在戰前她吃了幾株祝餘草,不用擔心餓肚子。
高靈致靠在石壁上沒多會兒就睡着了,夢裡好像又回到了上輩子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想起符冰和她被一槍打死的時候。她躺在荒山的野草從裡,全身逐漸冰冷,天下下了豆大的雨,砸在身上很疼,也很冷,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不知睡了多久,高靈致只覺得眼前有火光跳動,四肢也恢復了知覺,只是腦子還是一團漿糊。坐起身來靠在石壁上,看見萬妖王正在烤野雞,她還以爲自己眼花了,諷刺說道:“原來你也會餓啊。”
萬妖王專注地烤雞,說:“只是想嘗一嘗你夢中叫的烤雞罷了,還真是香氣撲鼻。要不要嘗一嘗?”
高靈致冷笑說:“你會那麼好心?”
萬妖王意味深長的說道,看着烤得金黃的山雞,說:“要早些知道你是個姑娘,本王會更好心。”
高靈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她蓋着萬妖王那身厚厚的狐裘大氅,身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你!”
萬妖王好似沒看到高靈致驚恐的神色,繼續道:“男人都有憐香惜玉的心,尤其是面對一個美豔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高靈致被萬妖王調戲一番後衝下石牀就想扇萬妖王一巴掌。萬妖王捏住高靈致的手,力度剛剛好,“本王沒你想的那麼無恥,不過是用妖術幫你換套衣裳罷了。你的臉蛋固然很漂亮,不過從頭到腳沒一個可愛之處。”
高靈致再次覺得,她又自作多情了。抽回手訕訕的回去坐着,批頭散發的樣子有些狼狽。她想,她又不是三貞九烈的古代姑娘,被看過一次就尋死覓活的,更何況人家還沒看過,她用不着這麼的,失落。
“喂,謝謝啊。”高靈致說道。
萬妖王很想問她夢裡叫的那個人是誰,不過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說道:“不用。”
“我很想知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那麼恨我?”高靈致問道。
萬妖王誤解了高靈致的意思,說道:“你想多了。”
高靈致坐在石牀邊,雙腳懸在半空晃來晃去,說:“我不得不多想啊,但想得最多的就是你是個變態,你說你恨人族吧,可你從萬妖谷出來後就銷聲匿跡了,沒攻打人族的意向。後來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南方。把雒敬涵打得只剩半條命,還變態的挑了我的手筋腳筋廢了我的武功。你爲什麼專挑我們兩個下手?難道就因爲我們兩個殺了妖族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