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祈突然說要去蠻荒,碧月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你以爲回王城就安全了?現在大哥被姬夜挾持,姬夜又一手遮天,回去也只是添堵而已。那裡好山好水,還有王城沒有的珍貴『藥』材,更利於正琰養傷。”姜靈祈解釋說。她接過馬伕手中的繮繩,對送行的士兵說,“你們回金沙城吧,我改變主意去蠻荒,不用你們相送。”
士兵們爲難,左顧右盼後說:“公主,大將軍命令我們將您安全送到王城,要是我們半途而返的話,大將軍回怪罪的。”
姜靈祈說:“我寫一封信給你們,你們拿回去交給大將軍,他便不會爲難你們。如果他不信的話,你就說是我把你們打了一頓後趕走的。”
士兵們聽後面面相覷,這個公主果然天真,做事不合常理。在思量間,姜靈祈已寫好信,交給領頭那人,說:“你們走吧。”話剛落音,姜靈祈已駕着馬車絕塵而去。
蠻荒叢林中的小路,姜靈祈再熟悉不過。她輕車熟路的回到雷澤邊的樹屋,一百年未回來,樹屋已被藤蔓爬滿,原來的菜畦也長滿了野草。雲澤又向東擴張了幾寸,長在其中的水生物比從前更多,這裡仍舊是萬物霜天競自由的蓬勃場面。
“在外這麼多年,還是覺得蠻荒好。”姜靈祈跳下馬車後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說。
碧月走下馬車後笑道:“從前師傅在的時候,你不老想着離開嗎?我還記得你和師傅慪氣離家出走了好幾個月。”
姜靈祈被碧月說得十分尷尬,低頭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說。”
“開玩笑的。”碧月挽着姜靈祈的胳膊說,“這裡『亂』糟糟的,我們必須收拾一下。”
姐妹二人合力把樹屋外的藤蔓扯乾淨,提桶到雷澤邊打了水把整個屋子裡裡外外擦了個乾淨。晚上,碧月在草地上搭了個烤架,姜靈祈到林子裡獵了一頭野鹿,並挖了些野菜回來烤着吃。
把鹿肉和野菜收拾乾淨後,姜靈祈用佐料醃着,裹了野菜烤着吃。晚上姐妹兩個吃得撐了,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正琰的『藥』熬好了,該讓他服『藥』了。”碧月聽到『藥』罐子發出咕嚕聲後說。
姜靈祈正欲起身,一陣箭雨突然襲來,她靈敏的躲過,順勢放了幾支袖箭,『射』倒幾個躲在樹枝裡的黑衣人。
“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姜靈祈拔出沉淵,做好打鬥的準備,“碧月,你把『藥』端到樓上去,給正琰服下,樓下的事交給我。”
碧月看到地上躺着的死屍後,才反應過來,拿了溼抹布短了『藥』罐子就上樓。
在她下挑戰書後,藏匿的殺手並未出現,一直躲在枝繁葉茂的樹冠放冷箭。姜靈祈『摸』出一把柳葉飛刀來,朝四面八方擲去。她的飛刀戳穿飛來的箭支,直衝躲在暗處的黑衣殺手的命門。
一直躲躲藏藏的黑衣殺手從樹冠間躍下,姜靈祈眼中殺意頓現,只用幾招便打敗來殺她的人。她留了一個,對他說:“回去告訴姬夜,想殺我至少得找些厲害的殺手來,這麼不經打的,只會浪費我表情。”那殺手猶豫片刻,迅速的離開。
碧月下樓的時候,姜靈祈已把血腥的場面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來以後,還會有很多殺手來到這裡來。這裡是師傅生前的修行之所,我不會讓任何人的血污染這裡。未來的一百年,我們專心在此修行,其他的不必理會。“
離開蠻荒的一百年她太浮躁,需要時間冷靜一二。她不得不思考自己過去做事的方法是否妥當。
姬夜現在看似得勢,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他野心再大,也會顧慮到龍龑會捲土重來毀滅一切,只要自己還活着,就能束縛他。
姜靈祈在蠻荒上空張開一層結界,再次將蠻荒與整個世界隔絕。她每日早起早睡,坐於雷澤的王蓮葉之上吸取天地間的靈氣。
一個月後,姜正陽才醒過來。一見是陌生的地方,他慌得連忙坐起來,四周打量一陣後,順着樓梯走下樹屋。只見碧月正用木瓢舀水澆繁茂的花木。他再擡頭私下張望,看到廣袤的水澤之上,氤氳着薄薄的霧氣,上萬朵白『色』的蓮花逐漸閉合沉入水中,蓮葉上的『露』珠映『射』着早晨的陽光,一派安寧祥和的世外景象,再看身後,是蒼莽的森林,時不時的傳出虎嘯狼嚎聲。
姜正陽伸了個懶腰,對碧月說:“碧月姐姐,這裡是什麼地方?我難道不是在仙境裡?”
碧月澆完了花,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這裡是蠻荒,也是我師父生前的修行之所。”
“原來這裡就是蠻荒。”姜正琰嘟噥道,倒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傳說蠻荒野蠻未被開化,因此地地勢高低不平,常年瘴氣瀰漫,又有許多兇獸出沒,是人人避而遠之的野蠻之地。
碧月放好了水桶,解下圍裙下樓來,說:“傳說不一定是真的,這裡雖然野蠻未開化,但卻是現今天下難得的修行之所,還有上古蠻荒時代留下的混沌之靈。當年師傅神骨被除,神功被廢之後,正是靠吸取蠻荒的天地之靈恢復的。當時你傷得嚴重,師姐爲了讓你早日痊癒,就帶你到蠻荒來了。”
“原來如此。”姜正陽只覺體內靈氣充盈,身體比受傷前更敏捷強健,“姐姐呢?”
“她在雷澤中央修行,日落之後就會回來,我們現在不能去打擾她。”碧月說。
姜正琰原想去找姜靈祈,讓她領自己到蠻荒四處轉轉,聽到碧月的話後,說:“我還想讓姐姐帶我四處參觀參觀,既然她在修行,不如勞煩碧月姐姐你代勞吧。”
碧月聽到水沸聲,說:“把最後一副『藥』喝了,我就帶你去。”
姜正琰皺了皺眉,應道:“好吧。”
太陽落山之後,姜靈祈回到樹屋沒多久,就見碧月和姜正琰有說有笑的回來了,他背上還扛了一頭野豬。
見到姜靈祈已回來,姜正琰興奮的衝上前來,說:“姐,我們今晚有口福了。:
姜靈祈也高興的說:“醒了就好,你和碧月把野豬收拾收拾,我去後面的竹林挖一罈師傅藏的酒來。”
碧月用鮮野豬肉做了一桌子菜,姜正陽腹中空空,菜剛上完說了句“我不客氣”之後就開始大快朵頤。
“沒人和你搶,慢慢吃。”姜靈祈給他夾菜,拍了拍他的後背。
等姜正琰吃得差不多後,姜靈祈才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我送你的軟蝟甲、避毒珠和沉淵劍,怎麼都到了姬曦手中?
剛纔還和諧的氣氛,因姜靈祈的文化冷卻下來,姜正琰臉上的笑容僵硬,低頭說:”是我沒用,上了他們幾個的當,被騙走了三樣寶物。後來他們又約我去打獵,當時人太多,我不好推辭,就跟着去了。後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姜靈祈恨鐵不成鋼,說:“都警告過你多少次了,讓你長長腦子,你當時是怎麼對我說的?難道都忘了?如果我晚到一步,你的小命就沒了!”
“姐,我錯了。”姜正琰低頭認錯說,他被姜靈祈的模樣嚇得不敢擡頭。
碧月勸姜靈祈說:“師姐,正琰還小,他也需要一些經歷長教訓。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別嚇他了。”
姜正琰聽到有人求情,擡頭偷看了姜靈祈一眼,卻被她瞪得再次低下頭去。“有些教訓是要人命的,你能保證自己下次還那麼好運嗎?自己學藝不精,還要出去逞能。我已在蠻荒之上施加了一層結界,從今以後,你就待在裡跟着我好好修煉,學藝不成不準出去。”
姜正琰心裡嘀咕,這個結界比他大不了多少,卻比他父皇還兇,心裡的叛逆因子被及其,想頂幾句爲自己辯解。
姜靈祈似看穿他一般,說:“父皇過世之後,大哥自身難保。母后從小就不管你,如今又去了蓬萊,我是你姐姐,我不管你誰管你?讓你在這裡修煉是爲你好,別心裡不服氣。”
姜正琰被姜靈祈呵得順從的應道:“我知道了,姐姐。”
再回蠻荒,姜靈祈比離開之時穩重不少,整日靜心修煉,不『插』手管外界任何事,功力比從前精進不少。照着華音生前教她的口訣,利用聖靈石吸取天地和日月精華,她已能掌控聖靈石。
對姜正琰,姜靈祈極爲嚴厲,陪練時毫不手軟。姜正琰武藝不精,內力淺薄,長被姜靈祈打得皮青臉腫,次日還得勤學苦練,絲毫不能偷懶。姜正琰被姜靈祈折磨了一百年,每天在碧月面前抱怨被虐的日子何時是個頭,雖有抱怨和不服氣,但他的功力卻進步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