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聖女的講述到這時候,任誰也明白了意思!
龍筱幽眉頭微皺,緩緩道:“你說的那女子,莫非……!那,那宰相……”
三界聖女淡淡點頭道:“是,我就是那個女子,而你,你就是那宰相……”
龍筱幽苦笑聲道:“哎!原來你早已爲我守過寡了……”沒等他說完,一個茶杯已經飛快投來。龍筱幽伸手一抄,把茶杯接在手裡。看着三界聖女一臉的慍怒,龍筱幽淡淡笑道:“何必這麼生氣呢!反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哎!那你爲什麼又會回來,你又是從哪搞來這麼多錢,你的法力不是也沒有了嗎……?”
三界聖女氣道:“哼!因爲前世淵源,天帝釋就派我來和你同修天卷四部。當初我把所有家產帶進山裡,就放在我修行的一個洞穴裡,那洞穴就在那瀑布附近……”
龍筱幽點點頭緩緩道:“這些事都過去了,對現在也沒什麼大意義了。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天卷四部到底是什麼玩意?我在這到底該幹些什麼……?”
三界聖女道:“天卷四部是神界法術的總綱,內裡包羅萬有,精妙非常。若能練成,就是威力無邊,足可橫行宇內。至於你現在要做的,這裡是無極神聚第一關,三才門。所謂三才:即文、武、智。就是你要在這裡成就自己的天賦才能。那麼,首先如今已近大考之期,你自然要去應試,考察自己的文采!”
龍筱幽訝然道:“不是真的要我去考狀元吧……”
三界聖女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龍筱幽苦笑道:“如果我考不上呢……?”
三界聖女淡淡道:“沒有如果,你必須考上!否則,你修練不成,還會累我無法離開這裡……”
龍筱幽呵呵一笑道:“哦!原來我如果走不了,你就必須在這陪我啊……!其實呢,我現在發覺這裡也蠻不錯的。況且還有瓊珠姐姐這樣的美女陪着,我也不一定非要離開的。所以呢,要是你真的很想離開,以後就要對我客氣點。要不你總那麼兇巴巴的,弄得我心情不好,怎麼能考得好呢,對不對?”
三界聖女一陣氣滯,雖想發作,可卻也真怕龍筱幽故意不用心考試,那自己真要在這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當下只好忍着氣不去理他!
良久,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空氣流動的輕微聲響,蠟燭芯噼啪燒裂的聲音讓人心頭微微抽搐。雙眼呆呆的凝住着搖曳的火苗,龍筱幽輕輕問:“你當初,恨過……他嗎……?”
三界聖女依舊眼望窗外,緩緩道:“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恨!我恨他飽學無比,卻不懂人情變通。志向高遠,卻不識時務。以至於累自己身敗名裂,捨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後來,在山裡一段日子,我心裡漸漸平靜了,有了些超然物外的感覺。再後來,我得了正果,也就很少再去想那些了……”
片刻,龍筱幽沉沉道:“二十萬年前,你眼睜睜看着他死,是不是也有想報復的心意呢……?”
三界聖女全身一顫,眼裡一陣迷惘。龍筱幽緩緩嘆道:“我曾經見過他,再瓊山玉宇的龍、鳳族地……”
三界聖女心裡一驚,龍筱幽淡淡接着道:“是真的!他和我說了很多……。”
半晌,三界聖女終於忍不住緩緩回頭輕聲問:“他……他都說了什麼……?”
龍筱幽淡淡道:“你想問的應該是他恨不恨你,或者,還愛不愛你,對吧……?”
三界聖女默然不語,龍筱幽依舊淡然道:“我問他還愛不愛你?他沒有回答我。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愛着你。雖然你能狠下心殺他,但他仍然愛你……。哎!我並不想去揭你心裡的痛,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現在,我們在這裡都只是凡人,即便當作朋友聊天,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心裡究竟是怎沒想的?”
三界聖女心裡一陣酸楚,望着窗外。半晌,她悠然嘆息,悽然笑道:“我還能說什麼呢……?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不是嘛!”
龍筱幽輕輕笑道:“是啊!全沒有意義了。不過,你當初看着他死去,心裡沒有過半點的傷感嗎?對他的飲恨而終,你心裡就從沒有過絲毫的歉意嗎……?”
三界聖女凝視着他,眸子裡頗有些氣憤的道:“我爲什嗎要傷感?爲什麼要歉疚……?當初他一心裡只有朝廷志向,全沒想到過我這個妻子也是需要他關心的!那幾年裡,他每天早出晚歸,連次飯都沒和我吃過,他有沒有在意過我!他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家裡還有個妻子……?他說愛我,可卻打着這旗號挑釁衆神。我身爲正神,維護天規是我的責任,他只圖一己痛快,從沒擔心過我會爲難!還有你,你比他們都更混賬……。你搞出那麼多事,我處處迴護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可你還處處爲難我,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些……?”
龍筱幽看着她越說越激動,眼窩兒裡滾動着悲憤,身體輕微的顫抖顯示出內心的激盪部平。“神仙的尊位,天規,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三界聖女愣了下,龍筱幽心裡一陣慚愧,緩緩道:“我明白,我知道你心裡苦,你有你的難處。可是,我不能說他們怎麼樣。至少我,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我也不是不領情,只是我……我處於這個環境裡,實在不能有太多的心情牽絆。如果我不能讓心情平平穩穩,遇事不能妥善的隨機應變,最後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所以,我只是不想有太多東西來約束自己,你明白嗎……”
良久,房間裡一陣沉寂,兩個人各自看向別處,不敢去看對方一眼。龍筱幽心裡苦水一波接着一波,盪漾的他心緒亂入潮涌浪翻。怯生生回頭看,三界聖女仍舊眼望窗外,雙肩因爲強忍悲痛,緊縮的抽搐着!
緩緩走過去,輕輕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三界聖女不禁全身一顫,龍筱幽強笑道:“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何必再多想,徒惹煩惱呢……!”
三界聖女悽然笑笑:“你可以不想,你也可以想,沒人能左右你!因爲你是龍筱幽,左右正邪成敗的關鍵人物!可是我……在人間這個地方,我只是個普通的柔弱女子,我怎麼做得到你那麼灑脫……!”離開了天界,三界聖女失去了法力,好像連曾經的定力都減弱了很多。面對着這個男人,心裡的複雜感情已經很難再像以前掩藏的很好了!
龍筱幽也不去計較她話裡的譏嘲意思,緩緩道:“哎!現在想那些只能是徒惹煩惱,又何必呢……?我沒什麼辦法能解除你心裡的傷痛,但我希望你可以儘量舒服的生活。現在誰也不知道我們要在這多久,這些日子裡我希望我們兩個人可以像朋友一樣度過,至少不要給彼此什麼壓力,安安穩穩的過完這段日子,不好嗎……?”
三界聖女勉強抑制自己眼睛裡的衝動,嗔怪道:“說的倒是好聽,可你動不動就要惹我生氣,,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怕是難了……!”
龍筱幽無奈的搖頭笑笑道:“好了,好了!以前就算都是我不好,我給你陪不是!以後我再也不惹你就是了,你也不要總是給我擺架子纔好……!”
三界聖女囁嚅着道:“要是你能安分點,誰願意給你找麻煩……”
龍筱幽笑着坐到她對面說:“那好,咱們就說定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沒事找麻煩,要高高興興的過完在這的日子!”
龍筱幽口裡這“過日子”三個字,聽在三界聖女的耳朵裡頗爲敏感!臉上不禁一紅,別過頭去低聲道:“只要你用點心,儘快練成天卷四部,早點回去,對大家都好!我也省得再給你操心,也就沒什麼好不高興的了……”
龍筱幽淡淡笑了笑,發現自己的手還覆在她的手背上。兩個人同時感覺到了氣氛的親暱,三界聖女尷尬的縮回了手,龍筱幽乾咳兩聲強笑道:“啊!那個,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三界聖女什麼也沒再說,只是深深的垂着頭……!
龍筱幽回到房間,想想諸般事端的複雜,不禁一陣頭痛!勉強壓下心裡的波瀾,倚在窗框遠眺,心裡又一次泛起澀澀波浪,久久未能平靜……!
第二天一早,三界聖女在城裡租下了座僻靜的宅院,僱傭了幾個僕人,又給龍筱幽買了許多書籍,安置他在後院安靜的房間裡用心苦讀。
一連幾天,龍筱幽除了人之生存必須的需要外,全沒出房間一步,只是在用心讀書。龍筱幽本身的古文並不算差,可在這連不認識字的人,都會滿口“之乎者也”的時代,也就算不上什麼了!他自己當然明白這一點,知道在短短的日子裡自己就是不吃不睡,也不可能憑着真實學問考上狀元,必須要想個好辦法的……
而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龍筱幽又是最擅長偷懶耍滑的!不用辛苦,又能考上狀元地方法,當他經過幾天打聽清楚當今皇帝的性格之後,已經是胸有成竹了!以後的日子裡,讀書也只成了打發無聊時間的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