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情裡事外

正天之上,虛彌上頂,正道三大正神呈鼎足之勢對着面前景象。

至聖天尊嘆口氣無奈笑道:“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心思也真夠機靈。可是,最讓人沒辦法的是好象真的沒什麼是能讓他怕的!這麼多年,他經歷了那麼多事,還真沒哪件是能讓他頭疼的……”

天帝釋笑笑道:“你這說的也不全對!其實,他並不是沒什麼可怕的,而是他從來不去怕任何事。他比別人更高明的,並不是他能更明白的看透別人,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自己!他自己自己會怕什麼,他會事先躲開。因爲,他知道自己一旦怕了,就會停滯不前。所以,他強迫自己即便遇到了也不要怕,甚至都不要想到怕。就像對修真者的時候,他既然已明知道對方力強,按說就應該謀定而後動。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任誰也想不到他會以血洗血。他不是不會怕,他只是讓別人比自己更怕……。或者說,他把自己的怕全都轉嫁給了別人……”

至聖天尊笑着點頭道:“是啊!他最擅長的就是把自己的難題拋給別人去解決。就說他要娶香水雲的事,他明知道不會被允許,怎麼辦?他竟然要以辭神位爲借,逼咱們爲他找理由認可!哼!成天說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看啊!他就是個無孔不入的小滑頭。天星道兄,你這徒弟可真是得了你的真傳呢……!”

對龍筱幽巧計得逞,至聖天尊如今還不免不甘!一抓到機會,就忍不住奚落天星尊者兩句。

“呵呵!天尊此言,是說我是個老滑頭嘍!”三人笑了一陣,天星尊者緩緩接道:“天下間無論神魔,其實大多是由人經無數歲月修煉而成,想盡除人性談何容易!如果要強抑本性,難保不會墮落沉淪。所以,我也是不想筱幽會墜入異途!其實,筱幽本是宇宙之心所幻,他帶有無限潛能。也富有無限的動機,想讓他安如山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因他而生,便就由他而終豈不是好!我不想強加什麼給他,並非僅僅是愛徒心切,更因爲想讓他能不滅正性,增加膩煩,又生異變。他歷來行經雖多有不妥,但既生而爲人,也就不要太苛責於他了。只要他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又何必過多限制吶!”

天帝釋緩緩點頭道:“道兄說的也有理!天心乃宇宙所生微塵,其質本是無拘無束。世間萬物無不由心所延,豈能更制心生!筱幽雖然行事無規,但也證明他不拘泥俗理,遇事可以更能隨機應變。若是改變他,恐怕還會反而牽制他的機動性。可是,以他如今的行經看,他若不捨俗欲,恐終難得證大道啊!”

至聖天尊沉吟着:“是啊!畢竟成事定志,定志於安心,安心始於空性。筱幽他如今不僅未能灑脫自身,反諸事繁複,讓他難以專心一致,心多淤積,怕終不是件好事啊……”

天星尊者淡淡笑道:“專心一致!嘿!有誰能真正作到呢……?不錯,如今筱幽的確受到很多心緒糾結,但他至今仍能清醒的勤奮修行,至於其他的!說真的,不怕二位介意,依我之意,筱幽今生便是情緣盡備,我也未有不願……”

兩位大神見他護徒如此,心知多說無益。可他對二人的不合也不免讓他們疑忌!

天帝釋淡然道:“道兄,非是我等質疑你授教之能!只是,你不覺得自己對弟子過於放縱了嗎?若長此下去,他或許不至於心生逆反,但若縱情太過,也難保不墮塵俗吧……?”

天星尊者淡然笑道:“來有來處,去有去地。世間本就遍佈塵俗,哪能真正超脫!況且,他晉升始終生於塵世,終難泯凡心。若強使他脫離本性,請教二位如何教他以證大道?”

至聖天尊皺眉道:“道兄,話不是這麼說的。龍筱幽身系宇宙三界,他一人如何遍不打緊,但若因一時之失而累及衆生,這難道是你所樂見的?”

天星尊者淡然道:“二位的話我也明白。不過,過往歲月中,他歷來行經仍是歷歷在目。二位覺得我等若不改以往,依舊強以教條去束縛他,那最終結果又會如何?說句不該說的,我等身爲神仙,彷彿永遠高於衆生之上。可是,我們自己是否真正盡脫人性了呢?是否真的如凡人所想的無憂無慮呢?歸根究底,我們以規條束人,雖未見得管好了世間,但卻真正的把自己框住了。或許筱幽對二位過多不敬,但捫心自問,二位對他真的毫無虧欠嗎?魔道爲惡,在於殘忍、暴虐,動輒血染天地。可終歸他們僅僅是毀人皮囊,輪迴之數,天道規章未曾受損。可我們呢!我們飽受衆生供奉,卻反而去拘束他們的本心,讓很多人因一時之失累禍無數世代。若說虧待世間,我們恐怕更甚於魔道吧……”

兩位大神雖然很不愛聽他的話,可卻也真的是無法辯白,抵賴。畢竟因信封神仙束縛於教條而執於心念,誤入沉淪的蒼生實在比比皆是。雖然說是“天道酬勤!”但對無法自知的人天道多未庇佑。以至於許多本善之人,遭到遺棄。

良久,天帝釋緩緩嘆道:“哎!道兄,我知道你雖身爲正神,列位極頂。但你遲遲不肯歸位,就是因爲不滿天界諸多苛責。可是,世間的事多是以棄小保衆爲必然。若我們不捨些須小善,如何廣濟衆生吶!”

天星尊者淡然道:“我平生只認公理,不理拘束。天界教條雖強,卻也不見得皆是正理。既然如此,若仍固執於自身威嚴,不改己非,又談什麼正道無私,無懼!況且,我等修行之初,又真正剋制了多少本性?如今身正大道後,卻反過來以衆多教條禁錮於人,這怎麼讓人服氣?”

至聖天尊心裡極不痛快,若非顧及顏面,恐早和他翻臉了。

天帝釋見他臉色不善,也怕生亂,嘆氣打圓場道:“二爲也不必再爭了,我等如今並非在爭辯天道法則是否應該,而是應該好好商量如何把天心真正導歸正途。二位之言各有道理,畢竟人各有志,非一理可概……。如今,大戰不遠,無論如何我們也應該以大局爲重。天星道兄,無論你是愛徒心切,還是見地超然。龍筱幽一身牽涉極重,就算我們不去強迫束縛他,至少也要讓他明白各種厲害關係。不應該讓他放縱過度,這樣對他自己也非好事,你說對嗎……”

天星尊者微微頷首道:“天帝所言有理,我自會找機會去非筱幽剖析明白……”

天帝釋點點頭道:“人慾成就,非有極強信念毅力不可。而這些,則所來自於刊刻之中。龍筱幽歷來所經過於順暢,致使他至今人性過分。怎麼說這也不該再繼續下去了,天尊,待他經你無極神聚時,便讓他受些挫折的好。也免他過於放縱,日後難成大氣……”

至聖天尊點點頭,二人看向天星尊者,見他一臉的不屑,正想說話,突見景象中顯出一番旖旎情景……

菲菲本來是個孤兒,一樣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因爲成績優異被名牌大學破格錄取。四年中,菲菲在夜總會唱歌以賺取學費,同時還滿足了愛好,完成了學業。

畢業後,她算是無家可歸了,就租了間公寓。後來,因爲龍筱幽工作的強度過高。菲菲退掉了租屋,搬到了辦公室的一個房間裡和龍筱幽做了鄰居!龍筱幽平時沒事的時候大多會回到別墅享受生活,只有在工作到很晚的時候就只能將就住一晚了!

所以,兩個人很多時候不僅在一起工作,還會經常在同一辦公室的兩間臥室裡一牆相隔而住。

今天,龍筱幽又已經工作到了凌晨一點,因爲菲菲明天還要去見個客戶,所以龍筱幽要他早先去休息了!兩個小時中龍筱幽的雙眼幾乎從沒離開過顯示屏,難免感到眼睛發酸。側過頭想讓眼睛稍微休息一下,對面一個豔麗的情景映入眼簾。

菲菲一身短款的蕾絲花邊睡衣,可愛的粉紅顏色,綴着極富意味的絲飾,嬌俏迷人。而且那睡衣的輕薄,還把她迷人的柔美曲線表路道淋漓盡致。透出的內衣形狀,更是讓人心跳加速。

龍筱幽勉強嚥了口口水平靜心情,又把似乎已不受控制的視線回到了電腦屏幕上。可是,他眼裡看到的東西已經不那麼清楚地反映回大腦了。

撩人的陰暗室裡,菲菲對上龍筱幽的眼神,臉上微微泛起潮暈。但龍筱幽彷彿毫不着意,卻掩飾不了自己眼裡的真實存在。對這一點,女人大多感覺敏銳。輕輕咬着下脣,菲菲眼裡有些幽怨!淺笑着倒了杯咖啡送到龍筱幽面前。

龍筱幽強迫自己目不斜視,淡淡道了聲謝,可聲音裡明顯透露出緊張!菲菲似笑非笑的走到她身後,雙手搭上高大椅背。夏天人們身上的衣服大多很薄,龍筱幽有沒有感冒,不會沒事覺得冷。菲菲也不知是否有意,幾根青蔥般柔軟的手指似貼似觸的搭到龍筱幽的肩膀上。

透過襯衫,幾道電流一般的刺激擊中了他,直透心間。呼吸有些不大均勻,龍筱幽清咳了聲,儘量不着痕跡的移動着身體,想不那麼着痕跡的脫開危險的接觸。

菲菲微笑着進一步,整個人趴在椅背上,使龍筱幽只能極不舒服的挺直身子,不敢向後倚。但一陣陣輕柔、甜膩的呼吸仍不停的緩緩從背後飄來,讓他根本避無可避。

自從和香水雲在一起,龍筱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定力越來越差。來不及退出程序,“啪”一聲直接關掉電腦開關,龍筱幽一下子跳起來走向門口。辦公室裡只剩下屑河般的月光,清幽且曖昧。桌子上被子裡濃郁的咖啡香氣盪漾在整間房子裡,異常的奇異!

龍筱幽一隻手剛抓住門把手,菲菲淡淡的,有些怨氣的道:“你能躲多久……?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心,你根本就是個懦夫!你爲什麼一定要折磨自己,還要折磨別人呢……”

龍筱幽的聲音依舊淡定空曠:“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也包括我自己……。去睡吧!我今天回家……”

“哐”一聲,門關上了,窗外樓下駛出一輛飛快的汽車。菲菲眼中含光,下意識的呢喃着:“懦夫,龍筱幽,你是個懦夫……”

坐在龍筱幽剛纔坐過的椅子上,尺寸空間,似乎還遺留着他的氣息和溫度,可這些只能是更惹人垂淚!

打開車窗,飛馳的速度是阻擋的風強烈的灌進了駕駛室。龍筱幽身上的溫度漸漸正常,心跳也比正常更沉悶了些。菲菲是個好女孩子,溫柔、漂亮、善解人意。可以說,她是每個男人理想的伴侶。可是,龍筱幽不能接受,他很清楚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早晚是要離開的,他不想再造就一個“大宋公主”。

現在傷心,遠比一生的痛苦要好得多。龍筱幽寧願做個懦夫去逃避,他不想讓自己在揹負一件無可挽回的內疚。但現在他可以不內疚嗎?如果可以,又爲什麼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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