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戰而屈人之兵?不知士元兄屈的又是誰的兵呢?”法正還沒有答話,只聽門外又有一個悠然的聲音傳來。
法正和龐統都微微一怔,他們都沒有感覺到附近還有其他人存在,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來到他們身邊。
只見又是三個人從院外緩步走了進來,當先一人竟是諸葛亮!他身後跟隨着張飛和魏延,竟也是一個劍聖一個大劍師的配置。
沒想到諸葛亮也選擇了潛入成都還爭取法正,他和龐統竟想到一起去了。只是龐統的理由還充分些,畢竟現在齊舜確實佔據優勢,可諸葛亮此行又靠什麼來爭取法正呢?難道就靠那個只能防守的八陣圖?
“在下指的是誰難道孔明兄還不知道麼?”龐統一語道破了諸葛亮的身份。
一邊的法正卻笑着接口道:“沒想到竟是臥龍先生親臨,寒舍今晚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諸葛亮趕忙行禮道:“深夜來此,冒昧打擾,還請孝直兄莫要見怪。”他的話竟和方纔龐統的話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爲他們二人是至交好友,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默契?
“臥龍鳳雛齊聚寒舍,在下受寵若驚,又怎會見怪?”法正嘴上雖然這樣講,可心中不禁冷笑。這三人各懷心思,偏偏又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很多話不用多說就已相互明瞭,交談起來自然是另一種累法。
“在下路經此地,本不想打擾孝直兄,可方纔隱約聽到士元兄把戰勝我軍掛在嘴上,一時好奇他的信心到底從何而來,這才現身相見。”諸葛亮話說的很好聽,可大家都知道他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說說而已。他好好的不在墊水與齊舜對陣,跑到成都有又何事?而且就算要來也不用帶着張飛魏延這麼大的陣仗吧,分明就是過來一方面拆龐統的臺,另一方面找機會爭取法正。
“在下的信心難道孔明兄還不知道?如今我軍已佔據優勢,再這樣耗下去最先堅持不住的肯定是玄德公,就算孔明兄擺出八陣圖,也不過是延緩我軍進攻時間而已。只要孝直兄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家主公大舉進攻之下,一個小小的八陣圖又豈能擋得住我們?”龐統率先難。
“是麼?在下這八陣圖雖然上不了檯面,也知道士元兄定然不會冒險破陣,但光是震懾貴軍讓貴軍無法越過墊水以東就已足夠。墊水水流湍急,僅有的幾處渡河之地都已在我八陣圖的控制當中,就算在下不在那裡,貴軍也同樣無法通過。既然這樣,士元兄又何談對我軍大舉進攻之說?就算孝直兄同意幫助貴軍,也同樣改變不了我軍已立於不敗這樣一個事實。”諸葛亮確實口才了得,明明自己被迫處於防守當中,但還是搞得跟勝利的曙光在望一樣。
龐統又怎會吃他的虧?聞言笑道:“孔明兄此言差矣。八陣圖雖然是上古奇陣,但絕不是無法可破,光是在下知道的破陣路線就不下八種,而且每一種根據時辰的不同也有不一樣的妙用。貴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八陣圖上,不正表現出貴軍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
“我軍進退維谷?”諸葛亮哈哈大笑道,“我軍之所以沒有進攻,只因僅僅缺少一位合作伙伴而已。貴軍的優勢不過就在能戰之人比我軍多些,可如果孝直兄能同意與我軍東西夾擊,那勝負之勢立刻就能夠扭轉,就算貴軍兵多將廣,恐怕也無法抵擋我們聯軍的攻擊吧。”
諸葛亮的用意果然就在這裡!龐統完全不意外,聽了此話笑得聲音比諸葛亮還響。他們早已在法正的住處設置了隔音結界,因此也不怕有人會聽到。然後龐統接着道:“是麼?貴軍現在能戰的部曲無非是翼德將軍的虎賁軍,我軍獸王騎自然能夠應對。而且那獸王騎的厲害三將軍在從漢中回兵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了吧。”
張飛聞言冷哼一聲,卻難得沒有暴怒傷人。
“漢升將軍的山子營我軍甘興霸的龍牙軍也同樣能接得下來,至於文長將軍的荊州舊部……”龐統望着魏延,又笑道,“就算文長將軍練兵能力再強,我軍公明將軍應該也不輸給文長將軍吧,到時文長將軍就交給公明瞭。”
魏延剛想反脣相譏,可看到龐統身後巍然屹立的徐晃,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而諸葛亮卻一直面帶微笑,輕搖羽扇,也沒有打斷龐統的話。
“至於玄德公的白耳營,在我家主公的招司鐵騎面前又能討到好去?”龐統繼續侃侃而談,“就算孝直兄真的和孔明兄合作,盡出益州之兵,我軍還有高順將軍的陷陣營,麴義將軍的先登軍,文丑將軍的高陽軍團可以應對,難道兩位就覺得有把握戰勝我軍?”
“若論紙上談兵,士元兄也算是獨步天下了。”諸葛亮笑道,“若是兩軍交戰都像士元兄說的這麼簡單,那我們就不用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拼殺了。”
“道理雖然沒錯,但孔明兄又能找到反駁在下的理由麼?就算看謀士運籌帷幄,我軍除了在下這個不上臺面的人外,還有田元皓和賈文和兩位在,陰謀詭計恐怕對我軍也作用不大吧。”龐統封死了對方最後一個反駁的理由。
諸葛亮卻彷彿早已想到龐統會這樣講,剛想繼續應對,卻聽到法正輕咳一聲,苦笑道:“兩位是否覺得在下根本不存在呢?”
諸葛亮和龐統對望一眼,也都有些歉意地笑了。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會像市井小人那樣見面就扭打到一起。方纔只不過是因爲看到和自己齊名的人,一時忍不住就想在言語上先分個高下,他們畢竟還年輕,還是有些爭強好勝之心的。
只聽法正緩緩道:“兩位的分析都有自己的道理,可兩位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益州的態度。我家主公劉州牧現在身體不太好,想來兩位也都知道。因此,在這個時候我們不會輕易作出任何決定,一切都要等劉州牧身體好轉之後再說。兩位想在我益州分個高下,我們已經提供了理想的戰場共兩位使用,至於我們的兵力和支持,兩位暫時還是莫要再去考慮了。”
法正這一表態,倒是讓諸葛亮和龐統沒了爭論下去的意義。他們也知道光今晚是絕對無法說服法正的,現在的爭論也不過是個熱身而已。不過劉焉的病情絕沒有法正說的那樣樂觀,他們要等的時間也不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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