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齊舜的御書房中,龐統、沮授和陳宮覲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是不是龍之權杖還沒有找到?”齊舜望着對面垂而立的三人,緩緩問道。自從他登基之後,與那些文臣武將之間的距離立刻被君臣關係拉遠了好多。龐統等人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放鬆地與他交談,神態之間也是恭敬得很。齊舜心中頗爲惆悵,可也知道這是作爲臣子必須謹守的禮數。
高處不勝寒啊,當一個人登上權力的頂峰之時,身邊也許就再也沒有別人落腳的地方了吧。
“已經十年了,龍族方面也給了我們不少線索,可那龍之權杖卻始終如大海撈針完全不見蹤影。微臣看,恐怕……”沮授的話雖然沒有說下去,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尋找龍之權杖是我們對龍族的承諾,就算再難也要找下去。”齊舜沉聲接道,“龍族遵守了他們的承諾,全力幫助我們。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
長久處於高位,讓齊舜的舉止行爲也生了很大變化。當別人都把你當領袖看待而恭敬有加的時候,那種沉穩雍容、號施令的氣度和作爲自然會在你身上逐漸展現。現在的齊舜已經不是當年那謙遜的年輕人,他的身上已經多了身爲王者的霸氣。
“是!”沮授沒有再堅持。
“今日你們來見朕,難道就只是彙報那龍之權杖之事?”齊舜又問,畢竟這些年來這三個人一同覲見的次數已不多。
龐統猶豫了下,又與沮授陳宮交換了個眼神,才道:“剛剛得到消息,曹操全家和他以前的將領謀士都離奇失蹤,下落不明。”
“什麼?”齊舜坐直了身子,眉頭緊皺,顯然大爲震驚。不過這種震驚瞬間之後就已消失,齊舜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表情,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長於觀心之術的陳宮心中感慨,在經歷了奪取天下的艱苦過程之後,在十年的帝王身份下,齊舜終於成熟了,甚至成熟得有些可怕。當年在長安初遇,那時的齊舜還只是翩翩少年,實力強勁心地卻過於忠厚,人雖隨和卻總缺少些主公的威嚴。而現在的齊舜,雖然一直厚待他們,可已多了些讓他們心生敬畏的壓迫力。
“應該是三日之前。”陳宮揮去腦中那一閃而過的想法,道,“曹操一直都在兗州老家居住,典韋許褚等人和他們比鄰爲居,衣食無憂生活富足。可據現場回報的消息說,他的家中一片凌亂,似乎有打鬥的痕跡,與他相關的所有人全都憑空消失,周圍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們被虜劫,當真是奇怪得很。”
“曹操本人雖然沒什麼戰力,可惡來虎癡,夏侯兄弟無一不是高手,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他們劫走?”齊舜右手食指輕輕摩擦着自己的下顎,問龐統,“士元,你看有沒有他們自己遁走的可能?”
“有可能,但沒道理。”龐統想了想,又道,“他們這樣生活了十年,根本沒必要忽然失蹤。而且就算他們要擺脫我們的控制,也無法做到一夜間忽然消失。他們畢竟不是散仙,有騰雲駕霧的本領。”
“你們覺得還有什麼其他可能?”
“昨日微臣夜觀天象,現天上星斗生極大變動,北斗七星中第四顆天權和第五顆玉衡二星暗淡無比,表明伐、殺二星能量減弱,無道、有罪之人又將肆虐。武賁星不動,而常陳七星卻不斷搖動,表明天子將親自出動。而且這七星光線越來越暗,說明我們的兵力反而越來越弱,這些都是非常不合情理的表現。更可怕的是,客星又侵入了天市垣,這是天下生大規模戰爭的跡象。這些詭異的變化讓微臣極爲擔心,本就想今日稟報皇上,可沒想到正好接到了曹操失蹤的消息,只是不知這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繫。”
齊舜對沮授的觀星之術自然極爲相信,聞言皺眉道:“如今大漢雖遠談不上繁榮富裕,可至少已經安定平穩,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勢力,這大規模戰爭又是從何而來?曹操、劉備和孫權三人當年確實解散了自己的部曲,而且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已爲朕所用,他們當年沒有能力反抗朕,現在就更沒有這個能力。這天上的異象又是指代何事?”
“怕的不是曹操他們,而是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龐統沉吟着,“大漢幅員遼闊,誰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反抗勢力正在暗中積聚力量。”
齊舜沉默片刻,又問:“現場還有什麼現?”
“微臣三人都還沒有親臨現場,所以微臣命人不得擅自妄動,等皇上派高手來調查時再說。”沮授道,“不知皇上要派誰去徹查此事?”
齊舜再次沉默,而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整個御書房中安靜得只能聽到窗外隱約的晚風,還有他們三人怦怦跳動的心。
“你們三人平日事務繁忙,子龍子義他們又正在親自演練新軍,都未必抽得開身。倒是隻有朕,這些年算是越來越清閒了,”齊舜目中忽然閃過一絲笑意,道,“就讓朕親自走一趟吧,被囚禁了十年也終歸要出來透透氣了。”
龐統三人都微微一怔,剛想出言勸阻,可看到齊舜那微帶笑意的目光又改變了主意。這三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當然知道齊舜想趁這次機會出宮的心情。好在兗州離洛陽不遠,以齊舜那玉麒麟的腳程只怕明日上午就能到曹操居所,確實也不用擔心政事無人打理。
看到這三人都沒有反對,齊舜已很滿意,又道:“這次朕秘密前往,你們都不可走漏了風聲。當地官員若是問起朕的身份,就說是你們派來徹查的秘密親信罷了。”
“遵旨!”龐統三人領旨退下安排。
三人離開之後,齊舜心中思潮起伏。曹操失蹤的背後肯定隱藏着極大的陰謀,而這陰謀的主使卻讓人無法捉摸。曹操是被人虜劫的麼?如果是,那曹操又還有什麼被虜劫的價值?現在的曹操已經變成了尋常百姓,再不是當年那呼風喚雨的丞相,把他綁走又有什麼意義?而如果曹操是自己消失的,那過了十年纔想辦法脫離大漢的掌控,又是爲了什麼?難道他也在等着沮授所說的天下也許再次大亂的機會?
他本以爲統一大漢之後,天下再無刀兵之事。可上天對他的考驗彷彿還沒有結束,未來好似更爲嚴峻。
到曹操那裡走一圈再說吧。對齊舜來說,再多的考驗都不再能讓他皺一下眉頭,只因他所經歷的考驗實在已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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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篇 第二章 失蹤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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