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藍嘴角咧開一絲笑容,在執行所有任務前,他都喜歡這樣一笑,好讓讓自己放鬆。之後,好運也會隨之而來。
這次,炫藍決定尾隨其後,他悄無聲息的在樹木之間縱躍,就好像猴子那樣靈活。
黑羽不斷逼近追蹤器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掩映在星光和山地的陰影下的堡壘般的建築。那建築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透過夜視儀只能看到一個暗灰色的影子。
建築的外圍是一圈鐵絲網,鐵絲網上隔着一段就會出現警示的牌子,“請遠離高壓電。”
鐵絲網前面距離鐵絲網三米遠的地上是一處寬寬的水溝,這給人們前往堡壘又製造了一層障礙。
他在鐵絲網的外圍注意到了幾個鳥類的屍體,顯然,警示的牌子並非危言聳聽。
鐵絲網和鐵絲網的上方的確有高壓電或者電磁波,那些運氣不好的鳥兒防不勝防,最終招致了噩運。
他繞着建築的周圍的寬水溝轉了一圈,發現了堡壘的入口,入口是一扇堅固的鐵門,鐵門放倒,正好可以充當寬水溝上的吊橋。
鐵門前一個警告牌插在沙土地裡,“?警告,研究基地請勿靠近,內有電磁輻射和核輻射,有生命安全概不負責,請遠離。”
堡壘裡的人就是靠這種方式阻礙別人靠近堡壘。
從遠處看堡壘的體積和佔地面積並不大,這裡顯然是容不下一個研究基地的,除非他們把研究基地建在山脈的山體之中。
他思索着怎麼能進去一探究竟,穿着翼裝飛進去?鐵絲網的上方如果有電磁波,這種方式也是不可行的。
如果卡索能黑進堡壘的安防系統就好了,於是黑羽給卡索打了電話求助。
卡索試了試,很快,反饋回來的信息不容樂觀。
“安防系統自成一體,周邊所有的通訊系統和這裡都是割裂的,捕捉不到這裡的數據流和數據中轉信號,堡壘就像個室外桃源,和外界斷開了網絡鏈接。
“我覺得不對勁,堡壘如果和研究基地有關係,就不該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因此,我猜想他們採用的是幻影帝國的網絡安防接口。也許他們是通過幻影帝國的網絡接口直接操控這裡的安防設施。我得黑進幻影帝國科技異度空間的安防系統,找點線索。”
“把消息同步小可,讓她也想想辦法。”黑羽對卡索說。
黑羽掛掉電話,思索了一下,他決定在現場再勘探一番,正好是夜晚,不會引人注意的。他儘可能多采集一些現場信息,將一些包含畫面細節的資料回傳給卡索和小可,以便於他們分析進入堡壘的最佳方式。
黑羽做完這一切後,準備先回飛行器上等消息。
返回的路上,他已經感覺到了背後的寒意。
他迅速的躲過了背後的一記暗箭,就地一滾,躲到一棵樹背後。
同一時間,兩支暗箭正好射到了他背後的樹上。
如果對方是坤靈或者李奧娜派出的人,那他就等於打草驚蛇了。
而如果對方神佑星河醫院派過來的追蹤雪吉兒的人,那麼這場打鬥便毫無意義。
對方使用的是冷兵器,而沒有用槍,說明他也不希望致自己於死地。也或者,對方不希望用槍的火光引起堡壘內部的監視器的注意。
黑羽是來救人的,和不相干的人打鬥消耗自己的體能實非明智之舉。
黑羽思索片刻,他決定先試探試探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黑羽施展逃跑的技巧,他瞬間已經給自己耳朵上戴上了探音器,這東西類似助聽器的原理,能將荒野中微弱的聲音放大,傳輸給自己的耳朵。
以捕捉到任何的風吹草動。在黑暗中面對敵手,就是要調動起自己所有的感官。
在黑暗的林間,他以樹幹和樹枝爲支撐,踩踏、跳躍,忽高忽低,如履平地。
當聽到背後的暗箭呼嘯而至時,再突然改變方向,在空中躲閃或者墜落,以最大限度藉助周圍的環境、地勢和樹木來保護自己。
經過幾次測算和對聲音的捕捉,黑羽瞭解,暗箭基本上是從一個方向射過來的,而不是從多個方向共同追擊他,這說明對方只有一人,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對於炫藍而言,在如此寂寥的夜晚,他只想給自己找點樂子。
作爲殺手,得時常找人練練手,不然手就癢癢,自己的敏銳度、反映能力會退化。
於是,他想試試那個和他一樣追蹤X-CASE研究基地的人身手究竟怎樣。這決定對方是否有資格和能力跟他一起合作。
畢竟看樣子這堡壘也是全副武裝堅不可摧的樣子,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是更明智的選擇,但是對方如果是豬隊友,那就另當別論了。
目前看來,這個同行一路的傢伙還比較機靈,懂得利用環境的優勢保護自己。
炫藍不想再玩一追一逃的遊戲了,於是施展自己作爲ARF星奴在速度上的絕對優勢,這是地球人難以企及的,他朝黑羽追去。
黑羽明顯不想正面跟他交鋒,當炫藍接近黑羽的時候,黑羽手中掏出一物,朝炫藍的身上扔過去,炫藍一驚,以爲是炸彈,他瞬間用驚人的彈跳力向後跳去。
那東西滾落在地上,發出噼啪一聲,大片大片的煙霧從地面升騰起來,雖然炫藍的眼睛不需要夜視儀也能在夜間看清東西,但是如此大面積的煙霧還是遮擋了他的視線。
黑羽趁機和炫藍甩開了距離。
黑羽後方朝不同方向扔了幾個微型的球形揚聲器,揚聲器在地上滾動着,滾動到不同的位置,黑羽自己則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摘掉了耳朵上探音器,他準備開口說話,聲音太大,會讓他的耳膜吃不消的。
他在輕如薄片一般微型電腦上操控着每句話由哪個球形揚聲器傳播出聲音,設置好這些揚聲器的發聲順序。
“喂,我知道你並不想殺我,看樣子你在追着我玩。可是我真沒心思跟你動手。”黑羽每說一個句子,便停頓一下,便於不同的揚聲器識別並切換順序。
“因爲我覺得你我並不是敵人。也許我們有共同的目標,那麼爲什麼不合作而非要打來打去呢?”黑羽的聲音飄忽不定。
在炫藍耳朵裡聽到的聲音每次都是不同方向傳過來的,帶着微弱的電流噪聲,這類揚聲器發出的聲音最大,但全是干擾。而真正微弱的氣聲從哪裡發出的,他敏銳的耳朵在仔細的傾聽和分辨。
他不理會那些干擾的聲音,而是如鬼魅一般,朝那處微弱的聲源走去。
當黑羽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炫藍那雙在暗夜裡閃着藍光的眼睛,他知道已經晚了。
他在扔出球形揚聲器的同時也在自己周圍的樹木上繫了幾根鋒利的鋼絲線,如果對方靠近自己,先會被鋼絲線所割傷。
但這些纖細的鋼絲線根本沒能逃過炫藍的觀察力。炫藍輕而易舉割斷了鋼絲線,然後如鬼魅一般站在黑羽面前,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但他高興的太早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炫藍覺得像見鬼了一般,他發現自己被一根韌性十足的繩子捆着手腳,困在一棵樹上,繩子的捆法十分詭異,很難拆解。
他隨身攜帶的一些列殺手所需精細工具,則散亂的堆在一旁,距離自己有一米之遙。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麼?這是魔術還是魔法?爲什麼會這樣。這一切究竟怎麼發生的?他給我用了麻醉劑?毒針?不應該,因爲我沒發現任何端倪?
炫藍暗想,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
黑羽此刻正站在炫藍的對面,夜視儀模式的全息眼鏡正在給炫藍做360度無死角的立體掃描。
全息眼鏡上飄過一行字,是來自小可的信息。
她告訴了黑羽,炫藍是她的朋友,受僱於達倫·尤南的間諜組織,是神佑星河醫院派來的,他是一名頂級殺手。
誰掌握了信息,誰就掌握了主動權,這話一點兒都沒錯。黑羽輕笑一聲。
黑羽背靠着樹,兩隻胳膊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致的盯着炫藍。
“你是炫藍,對吧?你奇怪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是小可告訴我你是她的朋友。而我是小可的搭檔。你想跟我比試比試嗎?我知道我打不過你。速度、力量、體能和反應,我都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根本沒必要比。你的腦瓜不如用在琢磨琢磨怎麼突破那高聳入雲的高壓電網。而不是用在我身上,你說呢?”
“你是怎麼做到的?”炫藍用低沉而黯然嗓音說,作爲一個殺手,還沒跟對手過招,就被人綁在樹上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他那像刺蝟一般的頭髮怒髮衝冠。他自從執行任務開始,除了這次,還真沒有栽過跟頭,這太可怕了。
“我怎麼做到的,這件事兒重要嗎?就像我,我也不會問你爲什能做到不帶夜視鏡就能在漆黑的森林裡看到我和纖細的絲線,我也不會問你爲什麼那麼多揚聲器的聲波干擾下你還能找到我的位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一技之長。重要的是可以放下刺探別人秘密的執念,不追根問底,也能繼續溝通和合作。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