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低聲自語道:“別忘了,圖書館走廊、樓梯和科技文獻區的攝像頭捕捉到了我們的影像。安德烈·波波夫仍然可以得到我們的一些信息。”
“就算他捕捉到了又能如何?你和我都戴着帽子,全息眼鏡的墨鏡模式遮住了我們的臉。或許你說得對,爲了不讓那個狡詐的安德烈·波波夫認出我們,清除所有的數據纔是正確選擇。看來我需要進行一次大清洗。”
“你說的對,你能完成清洗麼?還是需要找黑客外援?”小可問炫藍。
“我先試試,這一招是我從肖恩那裡學來的。高調殺手和低調神秘殺手的區別就在於前者從不考慮現場清理,而後者總是懂得清理所有痕跡。”炫藍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操作。
但此刻炫藍髮現安全防護系統已經升級,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拒絕了所有非白名單的數據訪問。
篡改和刪除攝像頭捕捉到的數據,需要突破升級後的量子網絡安全屏障,他需要求助高級黑客來幫忙。“糟糕,看來我需要找我的黑客後援了。”炫藍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
小可輕嘆一口氣,揉着太陽穴,“總是避免不了要解決這些令人頭疼的問題。你要找黑客後援,讓他刪除我們兩人的影像,你就免不了要跟你的黑客外援解釋爲什麼你要跟我一起來執行任務?我又是誰?你這麼做是否涉嫌泄密和違規?你有沒有向你的老闆報備?”
這些小問題就像是BUG,看似很小,但是牽一髮動全身,十分討厭,會讓一切喪失可信度,所有事實經不起推敲,不堪一擊。
要遮掩一個謊言,就得通過無數個謊言來編造更多故事,讓最初的那個謊言看上去是合理的、天衣無縫的、有邏輯性的,而不是處處都是漏洞。
“所以,還是用你的黑客搭檔吧。”炫藍建議,“先刪除我們在系統監控中的影像,篡改數據,不留痕跡。然後我們再來商量對策和口徑,怎麼樣?”
小可立刻給卡索打了電話,請卡索幫忙處理掉小可和炫藍出現在俄羅斯國立圖書館監控中的視頻。
“我會盡力,你可不知道,裂斧F設計的這個安全系統可是夾帶了很多私貨。如果我一不小心,還可能墜入他的陷阱和圈套。”卡索認爲這是個棘手的活,棋逢對手,狹路相逢,如同在走鋼絲,必須格外小心。
現在是時候和炫藍討論一下,如何應對達倫·尤南和駿騏巫師的盤問了。
這是她和炫藍都必須面對的問題,根本逃不掉。
“你的老闆是巫師會的巫師?那麼你就是新晉的巫師學徒了?”炫藍好奇的問。
“沒錯。你的老闆達倫·尤南也是巫師會的巫師。你知道麼?”小可試探炫藍。
“我可不知道。”炫藍一陣警惕,“你不用告訴我她在幻影世界的身份,不然我怕我的老闆將我視爲隱患和威脅。我老闆需要保持神秘感。對老闆的秘密瞭解越多,死得就越難看。”炫藍一向很通透、明智。
“如你所願。”小可淡淡的說,絞盡腦汁在想怎麼編一個符合邏輯的謊言和口徑。
“總之,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說出你在現實世界的真實身份的。”炫藍一副慷慨激昂的神色,他向她保證。
炫藍很清楚小可在擔心什麼。
一開始就被別人識破了在現實世界中真實身份的巫師或者巫師學徒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就像被人撕下了面具,根本無法在幻影帝國完成任何使命。
就好像沒有任何僞裝站在所有人面前,被所有人注視和觀望。如同動物園中被人類圍觀的一隻動物,毫無隱私和自由可言。
“謝謝。但你打算怎麼跟你的老闆解釋呢?”小可咬了咬嘴脣,這是最難的,要想個能自圓其說,邏輯嚴密,無懈可擊的說法。
“你不可能知道打開寄存櫃的密碼,因爲你和你外援黑客之間根本沒有就此問題進行過溝通,那你又是怎麼得到安德烈·波波夫放在寄存櫃裡的筆記本的?”小可模仿達倫·尤南的語氣,質問炫藍。
她把球踢給炫藍,是因爲在說謊這個問題上,炫藍的經驗應該比她更豐富,炫藍腦子在這方面很機靈,邏輯性也強。
謊言必須要多次演練,變成下意識的反應,才能騙過測謊儀。是時候先演練一遍了。
“小意思,我編謊言和講故事的能力是一流的,張口就來。”炫藍微微一笑,“你先給我把把關,找找邏輯上的漏洞,可信度方面的BUG?”
“哦?我拭目以待。”小可豎起耳朵,迫不及待的想聽。
炫藍咳嗽了一聲,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聲情並茂的開始醞釀,他帶有磁性的嗓音營造出一種信服感,他開始編織一個生動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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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圖書館剛一開門,我就立刻進入了圖書館閒逛,準備提前考察地形,看看能有什麼發現。早上剛來,那時候人不多,我很快注意到有個女孩兒行蹤詭異,她和我來的一樣早,鬼鬼祟祟,十分可疑。她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戴着墨鏡,身穿運動服,面孔被墨鏡和運動服的衣領遮得嚴嚴實實。我悄無聲息的跟着她。她目標非常明確,徑直來到科技文獻區,只見她行動迅速,在不同位置書架很快找到了二十本書。然後,她把書擺放在科技文獻區角落裡那個不起眼的桌子前。
只見她飛快的在翻書,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在閱讀,倒像是在書中翻找什麼東西。我敢肯定她不是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因爲那鬼鬼祟祟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她在調查或想要想竊取什麼東西。
於是,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隨便拿了本書,作爲遮掩,偷偷觀察她。只見她很快翻完了這二十本書,然後很快把這些圖書全部都放在了科技文獻區角落裡的圖書回收車上。我閒庭信步般從圖書回收車旁邊經過,快速掃了一眼,刻意記住了她剛剛放在回收車上的所有二十本書籍的名稱。
她的行動太反常了,根本不像個正常的讀者。難道她就是安德烈·波波夫故意安排的線索?我銳利的目光能辨別出來,她的眼鏡是全息眼鏡,調整成了墨鏡模式。她難道也是情報人員?我心中暗想,充滿了疑惑。
如果她真是安德烈·波波夫安排的一條線索,那我肯定不能放過。於是我不動聲色,繼續偷偷跟在她的後面,伺機而動。
現在問題簡單了,如果能通過竊取、恐嚇和暴力能辦到的事情,當然比逐頁翻書和拍照這種瑣碎的事情辦起來更容易。我已經下了決心,把她已經拿到手的信息和情報全部想辦法竊取過來。
只見她快步離開科技文獻區,走樓梯朝一層快步走去。我緊隨其後,但刻意保持一定距離。我看到她走到了寄存櫃前,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然後她似乎又下定了決心,走上寄存櫃前的屏幕面板,只見她輸入了密碼。接着,有兩個寄存櫃哐噹一聲打開了,她從兩個寄存櫃中各取走了一個筆記本,一個黑色,一個白色。”
她拿走了筆記本之後,放在口袋裡,似乎十分着急,朝圖書館的出口處跑去。
看樣子她在躲避什麼。她該不會是發現我在跟蹤她吧?
我腦海中又閃出一個念頭。又或者,是安德烈·波波夫在圖書館裡留下的情報,其他人也得到了線索,捷足先登了吧?這在情報戰中是司空見慣的情況。
這個念頭讓我心神不寧。我可不能允許我即將到手的情報就這麼被其他人搶走了,我必須要完成任務,決不能空手而歸。這是我必須要抓住的機會,於是我緊緊追上她。
她一路飛奔,我也毫不示弱,緊隨其後,她很狡猾,朝廣場、公園這些地勢寬廣,人羣聚集的地方跑。
她跑到了草坪上,緊挨着旁邊是一個湖泊。看樣子她是跑不動了,如虛脫一般,她跌坐在草坪上,警覺的四下張望。只要我的獵物暫時不動,我打算繼續觀察,按兵不動。於是,我放慢了腳步, 兜了個圈子,緩緩的朝她背後,也就是她視野的盲區走去。
我看見她從口袋裡掏出黑色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看,她調整爲墨鏡的全息眼鏡閃着微光,我知道她在拍攝黑色筆記本上的內容。”
我走上前去,趁她不注意,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筆記本。
她敏銳的正準備縮回手。此刻,我們兩個都緊緊攥着黑色筆記本,誰也不鬆手。但黑色筆記本離我更近一些,正在這時,我口袋裡的探測器響起了滴答答的聲音,應該是我剛剛搶黑色筆記本的時候讓筆記本碰觸到了我的大衣口袋。
我內心一驚,“糟了,筆記本里可能有炸彈。”我不禁失聲喊道。
那女孩兒身體抖了一下,似乎被我嚇到了,但她仍然不肯鬆手。她戴着墨鏡,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從她的行動知道她內心有些猶豫,一方面傾向於相信我,另一方面又似乎覺得我是個騙子,她內心在激烈的糾結和掙扎。
“你是誰?”她問,“爲什麼搶我的東西?”
“根本不是你的東西,是安德烈的東西吧?”我拋出安德烈的名字,但沒說波波夫,想詐詐她。
果真,她愣了一下,中了我的詭計。看來沒錯,她就是來找安德烈·波波夫的情報線索的。
趁她愣神的功夫,我如願以償的搶到手了黑色筆記本。
我也知道她願意鬆手的原因。她的全息眼鏡已經拍攝了黑色筆記本中的所有內容。所以這玩意兒的原件對她應該不那麼重要了。
性命可比一個價值不高的筆記本來得更加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