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事兒是我的主意,這京城這麼遠,倘若我連下個河摸個魚都會着涼生病,那京城也不用上了。”這時候,老四花水森掀開布簾子走了進來道。
“先生早就和我說了,要鍛鍊好身子骨,更何況,這些年來,哪怕是我們哪兒的先生也知道,我的學費全是我大哥賺來出的,正好,我想趁此次機會,借侄子的滿月酒,請先生來喝杯,也請些同窗過來聚聚,沒好酒好菜怎麼招呼人家?”
“四叔招待先生和同窗可是大事,這麼多年來受人家照顧,說給弟弟辦滿月,只是個藉口,由頭。”容月趕緊說道。
“我記得三嫂坐月子的時候,可是天天一個雞蛋,天天燉着肉吃呢,那時候,正是寒冬臘月的,家裡的幾隻雞,也不是天天下蛋,我可是把我的那份都均給了三嫂。”
和餘氏說完,花水森又衝着三嫂說道。
“可不,我還記得三嬸那時候沒有奶水喂麗娟,還死活要四叔天天下河去摸魚,叫我娘給你燉了魚湯,那時候三嬸怎麼就沒想到,寒冬臘月四叔下河是否會生病啊?”
“我爹怕四叔生病,說代替他去摸,我記得三嬸還說,我爹摸來的魚沒四叔的肥大,味道也沒四叔摸的鮮美,可憐四叔那時候每天放下手裡的書去摸,唉……”
花容月不怕死的火上澆油。
“好了。”這時候,花老爺子開口了,“這陣子大家都忙,老大一向是一人幹三個人的活,以前老大家的也是個利索的,更何況,老大閒了去打獵,補貼家用,那銀子還不都給了你?”
“現在打點給他媳婦進補,也是應當的,誰眼饞,叫自己的男人也去打去,別一個勁兒的只肖想着好處,不幹活,更何況,咱家也不是那滿月酒辦不起的人家。”
花老爺子身爲一家之主,一錘定音的決定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老二老三家的,你們明天開始停了這編竹蓆的活計,開始
幫着你們娘張羅起來,務必辦得漂漂亮亮的,別丟了咱們花家的臉面。”
老太太百般不願意,不過,自己的男人說了,自己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孩兒娘,你伙食上可千萬別太小氣,老四可是要請了先生和同窗來的,到時候丟了老四的臉面,這對老四的名聲可是有阻礙的。”
花老爺子還順便敲打了一番自家媳婦,就怕這媳婦被某些人一挑撥,幹出些蠢事來,“萬一影響他在先生心裡的地位,被同窗們笑話,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了。”
“這讀書人的臉面,我可是聽村裡的老秀才說過,那是頂頂重要的,堪比性命,誰也不許辦砸嘍!!”
這時候,老二家的也笑道,“爹,這個您放心,大哥,您也放心,有娘帶着我們,準出不了事兒,到時候親家太太也要來吧?也不知道親家太太是否會帶大嫂的妹妹過來?”
老二家的錢氏這句話,也是在提醒老太太,人家親家要過來,倘若辦得不好看,到時候丟臉丟到鄰鎮去可笑話了,那是會影響到四弟娶媳婦的。
畢竟餘氏現在相看的幾家人,有幾家是大嫂的孃家人幫着做介紹的。
“行了行了,不就是個滿月酒嘛。”老太太嘟囔了一句,便從褲腰帶哪兒掏出了一把鑰匙,然後去屋子裡打開了錢箱。
然後便拿出了幾串銅錢,想了想,又拿出了一錠銀子,然後便交給了花水木。
“你去城裡打些酒來,別的,你看着辦,菜便不用了,地裡有的是。”老太太一臉肉痛的把銅錢和銀錠子交給了花水木。
“老大,酒水可一定要備足了,可不能讓人笑話了,現在天氣也還算涼快,菜多人不怪。”花老爺子是覺得,既然辦了,那便辦得漂漂亮亮的。
“爹,你放心。”花水木憨厚的笑了笑便拿着銀子出去了。
到了花容月弟弟滿月的正日,一家人都忙活開
來。
餘氏一大早便帶着兩個媳婦進廚房準備着菜,昨天花水木便帶着容月把兔子扒了皮,野雞褪乾淨了毛,至於那野豬也是分類處理乾淨了。
昨晚,餘氏便想好了,五花做乾菜燜肉,豬蹄做了她拿手的秘製滷豬蹄,骨頭一類的,昨晚也燉了起來,放湯也行,到時候給人家下面條也成。
至於半肥瘦的,便做成了肉圓子,到時候放些肉皮,木耳,魚圓,胡蘿蔔,青菜進去,做成三鮮湯。
至於昨天老大和老四摸的二十幾條魚,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一半清蒸,一半的魚肉颳了下來做成了魚圓,然後別的魚骨頭,加了蘿蔔做成糖醋魚。
“老二家的,拿些土豆蘿蔔出來,我看肉還有些多,到時候多燒些土豆燒肉,至於蘿蔔你看着辦,切絲的一半,切塊的一半。
“老三家的,你把冬蘑,香茹,木耳,海帶都泡發了,到時候都可以用上,快……”
“還是大嫂福氣好,看看,我們忙得腳不沾地的,她呢,抱着二蛋在逗樂呢。”小余氏手裡不停忙,嘴上也不停的說道。
“忙你的,你坐月子的時候,你大嫂不也這樣照顧你的?”今天先生他們可都要來,老太太老早被小兒子說過了,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場面功夫給圓了過去。
因此,一見老三家的提起來,便沒好氣的訓斥道。
婆媳三人忙了沒多久,小余氏便看見那些菜,心裡又不由得妒忌上了,便道,“喲,到底是大哥啊,有這本事置辦出這席席面來,想當初,我生我家麗娟,可沒這席面呢。”
“三弟妹,這事可比不得,想要這個臉面,想要吃好的,不委屈了孩子,爹不是說了,也得男人有這本事,有這能耐,反正你二哥是沒啥本事的。”
錢氏假裝是勸着小余氏,其實更加帶着挑撥的意圖,“所以,哪怕下胎我再生個兒子,我也不和大嫂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