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聽,臉上有些彆扭:“紅衣裳?先不說咱們現下哪裡來的紅衣裳吧,就說我一個大男人,穿上一身紅衣裳,算怎麼回事嘛。”
“呸,你纔多大?也好意思說自己大男人……”花小骨吐槽了永安一句,又想起自己的那身嫁衣來。
那倒是一身紅,只可惜自己把它丟在了田家,就算拿回來,也不能給永安穿呀。
她笑了笑,伸手將永安拽了起來:“走,咱們去鎮上,給你弄件紅衣裳去。”
永安大驚:“這都晚上了!你到哪跑去!”
花小骨頓時反應過來,這可不是現代,晚上白天都無所謂。大周的晚上,一入了夜,可那叫一個黑喲……
剛剛被花小骨想起來的那件紅衣裳,她卻不知此時早已大變樣了。
田家三少爺抱着那個紅紅的布老虎,睡得正安逸。伺候着的一院子丫鬟婆子,一個個鬆下了心神,輕輕將房門關上了。
“楊媽媽,咱三少爺抱着那個小布老虎,果然不哭鬧了!”
一個小丫鬟如是對這旁邊的一個奶媽樣的婆子說着。那被叫做楊媽媽的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藉着廊下的燈籠,這纔看清了那楊媽媽的相貌。
原來,這正是之前在小云鎮的田府裡,一直伺候着三少爺的那個婆子。
“是啊,多虧了大少爺想出的這個主意,將那身嫁衣,差人做了這個布老虎,這才讓三少爺安生了下來。”那楊媽媽點了點頭,與那小丫鬟一同輕聲說話:“三少爺抱着個紅色的布老虎,總比抱着一身嫁衣來的好看多了。”
那小丫鬟點了點頭,然後回頭悄悄看了看周圍,又壓低了聲音,問向旁邊的人:“可是,楊媽媽,你說三少爺日日抱着那身紅嫁衣喊娘……難道是那個紅嫁衣的主人,長得很像莫姨娘?”
楊媽媽一聽,頓時眼睛一瞪,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去抽小丫鬟的嘴:“作死的東西,什麼都敢問!”
小丫鬟被抽了嘴,立刻老實了下來:“媽媽饒我,我不敢了!”
楊媽媽見小丫鬟老實下來,也便嘆了口氣。她往四周望了望,而後低聲對這小丫鬟說:“三少爺的身世,你怎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可得記得,莫姨娘乃是府上的禁忌,也就是你說到我耳朵裡了,若是旁人聽見,明日可就得去井裡尋你了!”
小丫鬟被嚇得臉色蒼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而後連連點頭。
一老一少趕緊換了個話題,緩緩往院外走去。
此時此刻,田府裡的大少爺,卻還並未歸府。他正在田家酒窖裡,一點一點嘗着自家這批次準備進貢到宮中,給嬪妃娘娘們平日裡飲用的甜酒。
田家酒窖裡,這日不管是資格最老的老師傅,還是剛剛進來不久的小學徒,各個都嚴正以待,屏聲靜氣候在調酒廳內。
田嵐青站在大廳的正中央,眼睛瞧着天祿拿着乾淨的白帕子,仔仔細細拭擦着面前的一個椅子。
自家大少爺愛乾淨到了有些神經質的地步,這一點田家上上下下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