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疑惑地擡頭看向白桃:“啊?記得什麼?”
白桃掩嘴微笑:“昨夜姑娘睡着了,一直抓着大少爺的衣襬。大少爺怕把姑娘吵醒,便將衣襬給剪下來才走的。”
花小骨臉上一紅,摸着這衣襬撅了撅嘴:“浪費衣裳。”
雖然身子還有些虛軟,腦袋也有些混沌,可是總得來說,花小骨已經精神了不少。今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穿得絕對夠厚實,吃過了早點喝過了藥,又帶着永安之後,白桃這才一臉擔憂地點頭,讓花小骨出了門。
馬車晃晃蕩蕩,來到了錢莊門口。
錢莊還未開門,可夥計和掌櫃們卻徹夜未歸,全都在店裡,各個臉上愁雲慘霧的。
花小骨下了馬車,腳下有些軟,不等她出醜撲在地上,永安便一個大力將她扶了起來:“叫你再歇兩天,你偏不聽,你就逞能吧!”
永安皺着眉嘀咕着,手裡卻依舊扶着花小骨,一點都不敢鬆懈。
花小骨知道永安在擔心自己,她笑着搖了搖頭,推開了永安的攙扶,從側門走進了錢莊裡。剛一進門,便有一直等在門裡的夥計眼尖:“主子!”
在錢莊後院整夜未眠的各個夥計一聽這話,便齊齊站了起來。角落裡,一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小夥計,看起來也就跟花小骨差不多年紀,此刻正一步步走了過來,往花小骨面前一跪。
“主子,是小的的錯。做晚上天晚了,小的也量過了鉤秤,便一時疏忽……”
花小骨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伸手將這小夥計給扶了起來。
平日裡她總是一副凶神惡煞,斤斤計較又格外精明的樣子,因爲這樣,才能一點一點收服這些掌櫃夥計的心,讓他們不敢輕視自己。
而此刻,卻是花小骨收買人心的好機會。
“也是我的錯,昨日突然病了,沒法子過來。你先起來,誰都有走眼的時候,這事不光是你的錯,往後記得將功補過。”花小骨說完,那小夥計傻愣愣地跪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他本以爲,這下子自己可完蛋了!這三千兩,他這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得過來,家中還有父母妹妹,往後的日子即將一片黑暗。
誰知,那個從來都不好說話的新主子,這次竟這麼和善!
花小骨病還沒好全,臉色有些難看。她咳嗽了兩聲,實在是沒力氣將那小夥計給扶起來,於是扭身看了永安一眼。永安上前,將那小夥計一扶,小聲勸着:“起來吧,唉……”
花小骨一路走進了錢莊,往正廳主位上一坐,而後開口說話。她一說話,周圍便立刻安靜了下來,包括老掌櫃等所有人,全都垂着手聽着。
“這次這件事,明擺着就是有人刻意來坑我們錢莊。若這一次不行,說不準下一回還會有什麼岔子出來。早來早解決,大夥不要太過憂心。”
花小骨說着,身旁便有小夥計送上了茶水。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咱們錢莊這三千兩銀子,虧是虧定了。可是就算是虧,也得虧得有價值。一會你們先去喊幾個銅匠過來,喊來了,咱們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