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傻了。
直到田嵐青嘔了好多出來,她才遲鈍地伸手去拍了拍田大少爺的背。
“天……天祿小哥,麻煩停下車,你家……你家主子吐了……”
田嵐青一日並未吃些什麼,吐出來的只有酒水。
可就算只有酒水,田嵐青都快要瘋了。
髒得他快要坐不住了!
好在沒過一會兒,車便行到了酒坊住宿的院子側門。往裡頭直接進去,便是專門供酒坊夥計們居住的地方。
天祿連滾帶爬跳下車來,回頭便從馬車底下拿出一系列洗刷用品,憋着氣給自家大少爺處理他嘔出來的東西。花小骨本想上前幫個忙,卻被天祿苦着臉給勸回去了。
“您就先回去吧,大少爺我直接給拉回家去便是。”
花小骨也覺着有些不好意思,開始有些後悔。她何曾想到,一個堂堂田家的大少爺,居然酒量還沒她個小丫頭高?
花小骨抓了抓頭,朝天祿歉意地笑了笑,而後看着在馬車裡,坐着彷彿木頭一般皺着眉頭的田嵐青,覺得自己似乎就算跟他打過招呼,他大約也不會記得了,於是便扭頭往裡走去。
人還沒走出三步遠,便聽見身後天祿的聲音帶着哭腔又響了起來:“少爺,您下來做什麼,您好好坐着吧!”
“……髒死了,我不坐。”
“奴才給您擦乾淨!奴才保證擦得您趴上頭聞都聞不出一點兒味兒來!”
“身上也髒,我要洗澡。”
“我的大少爺,您行行好,就稍稍忍一忍吧,一會兒咱就回府了。”
花小骨抽抽嘴角,扭頭看過去。人剛扭過頭去,一個黑影便撲面而來。
然後,田嵐青便掛在了她身上。
天祿在後頭急得跺腳,馬車邊上,車伕正賣力地洗刷着馬車。
“姑娘,要麼您讓我們少爺進屋坐坐,喝兩口茶稍稍醒一醒,等我倆將馬車給洗刷好了,再送少爺走?”天祿沒了法子,跟花小骨商量着。
花小骨點了點頭,便與天祿一同扶着田嵐青,往院子裡走去。
她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努力運動着已經開始遲鈍的大腦。
她好像……忘了什麼事?
花小骨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表示放棄。
她將院子門一推,擡頭便瞧見了自己房裡亮着的燈光……
不對!永安還在屋裡!
花小骨頓時便想到了到底是哪裡不對頭,如今永安可是躲着田家人呢,自己居然將田家人往屋子裡帶!
“等……等等!”花小骨猛得挺直了背脊,頓住了腳步。
天祿扶着田嵐青,一時沒剎住腳,差點將自己家大少爺給摔在地上。
“啥?”天祿費力擡起頭來,問向花小骨。
不等花小骨將兩個田家的往院子外頭拽,便聽見院子裡自己屋的門一響。
“小骨,你回來了?”
……
花小骨喝了酒,田嵐青喝了酒。
可天祿卻滴酒未沾,清醒地很!
他一聽見永安的聲音,便頓時一愣,而後猛得扭頭,瞪大了眼睛往屋裡看過去。
“……”
“……”
永安自然瞧見了院子裡的三個人。
花小骨正一臉糾結地看着他,而在她旁邊,跟她一塊扶着一人的那個……
永安掉頭就往屋裡竄,天祿將自家少爺往花小骨身上一推,一邊追去,一邊吼着:“永安!你小子居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