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升官發財】

妥歡心中忐忑,害怕林志衝說出什麼不好的言語來,他貴爲天子,對上天示警尤爲在乎,出乎妥歡預料的是林志衝沒說什麼,反倒是周彬滿嘴恭賀之言,心中雖然高興,但臉上不動聲色問道:“朕喜從何來?”

周彬剛纔就覺得隕石表面雖然光華,但隱隱有些紋理,恰巧剛剛搬動隕石的時候倒着看了一下,當時心中就有了底,篤定會令妥歡高興,賞賜絕跑不了,因此才高聲恭賀妥歡。

周彬走到隕石旁邊,單手使勁把隕石上下換了位置,這倒不是他有意賣弄,他想先看看那些紋理像不像自己所想的,沒想到引來一陣喝彩聲。

“我看的沒有差錯。”周彬暗忖確認無誤後轉身跪倒在地,手持火把,道:“陛下請看。”

妥歡不知道周彬爲什麼讓自己看石頭,等他順着周彬的手指去看那些紋理的時候,禁不住身軀一震,結巴道:“這……這……好啊!”

哈麻和禿嚕就在妥歡身邊,他們二人看的真切,那些紋理居然神似蒙古文字,翻譯成漢語的大概意思是大元永昌,這可真是神乎其神,非人力所能辦到啊!

禿嚕當即屈膝跪倒,道:“陛下洪福齊天,大元永遠昌盛,此乃天之言語,天佑大元啊!”

哈麻拍起馬屁來也不比禿嚕這個便宜妹夫遜色,依樣道:“陛下實乃古往今來第一明君,若非如此,上天何來如此祥瑞之物啊!陛下當供奉此祥瑞,庇佑我大元永遠昌盛。”

文武百官裡大半都懂得蒙古文字語言,那些不懂得的漢臣也明白過來,這等錦上添花的恭維奉承馬屁經,不念上幾句豈不吃虧,一時間馬屁如潮,將皇帝妥歡拍的渾身輕飄飄的,彷彿隨時能乘風遨遊九天,那個舒坦勁就別提了。

妥歡只覺得近日縈繞在頭頂的陰霾一掃而空,周彬當居首功,當即道:“賞周彬金萬兩,官升三級,暫任朕之親衛隨侍。”

周彬聽了妥歡的封賞,心頭狂喜,看來這次冒險入坑取得了極大的成功,收穫頗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充當皇帝妥歡的隨侍親衛,伴君如伴虎,還要跟哈麻等人時刻碰面,這個活不好乾啊!等過些時日尋了一個由頭辭掉纔好。

文武百官本以爲是一場禍事,沒想到轉眼形勢逆轉,當下各自發言,有建議改元的,有建議祭天的,有建議大赦的等等,妥歡一一應允,好一場皆大歡喜。

雪雪被太子愛猷之死搞的灰頭土臉,連夜徹查也沒有絲毫的眉目,這會見周彬在妥歡面前‘建功立業’,心中大爲嫉妒,低聲對哈麻說道:“大哥,脫脫家的這個小崽子不簡單啊!年紀輕輕的便有膽有識,還頗得聖眷,這麼下去可不是好苗頭。”

哈麻焉能不知道周彬兄弟對他恨之入骨,但卻苦無藉口除掉這些眼中釘,低聲道:“先不急,這小子風頭正勁,皇上肯定會記掛幾日,等過一陣子再找個藉口收拾他不遲,趁着皇上高興,先把愛猷那件事揭過去再說吧!”

天降祥瑞,皇上高興了,不說全天下都得高興,起碼大都城要高興起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像是過年一樣。

周彬心中不以爲然,他經過夢境的洗禮,知道這不過是個正常的天文現象,但爲了他自己的命運,借用一下也不爲過。

看着旁人滿臉喜氣的張羅着,周彬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彷彿自己和他們中間有着無法言喻的隔膜,衆人皆醉我獨醒,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周彬藉口身體不適,告了假,雪雪巴不得周彬永遠別進宮,馬上應允,心說算你小子命大,那些黑煙怎麼沒把你毒死呢?等我騰出手來好好的教訓教訓你,有你這麼一個仇人在身邊晃悠,心情還能好嗎!

周彬看到皇帝妥歡在哈麻和禿嚕等人的簇擁下離開了百花亭,至於那塊隕石,早就被當寶貝一樣擡走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百花亭這裡來了一大幫的宮僕雜役打掃,另有怯薛軍士卒把死在大坑內的人擡上來,忙亂了將近半個時辰後才平靜下來。

周彬的官職發生變動,今後西苑的值守宿衛就輪不到他了,他想趁今晚有時間去看看金妍珠和宮冰,如果有可能的話,儘快把她們帶出宮。

小道消息流傳起來那叫一個快,周彬想要給金妍珠主僕拿些吃食,步入怯薛軍飯堂後,負責飯堂的伙頭滿臉堆笑,口中叫着萬戶大人,點頭哈腰的問周彬需要吃些什麼。

周彬知曉按照蒙古軍制,萬戶以下設總管,千戶以下設總把,百戶以下設彈壓,自己連升三級,不是萬戶就是總管,最不濟總管一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隨便裝些吃食吧!”周彬順手點了幾樣,道:“有好茶給我拿上一包來。”

“大人稍等。”伙頭見周彬如此好答對,盡挑着好吃的裝滿了一食盒,又把此地最好的茶葉拿出兩包遞給周彬。

周彬轉身走,發現身後跟着一個人面熟的很,一想之下恍然,那不是自己第一天進宮就打昏的壯漢嘛!他跟着自己幹什麼?

壯漢對周彬的記憶可謂深刻,見周彬望來,趕緊把頭低了低,喉嚨一陣響動後,道:“大人……”

睚眥必報不是周彬的性格,他衝壯漢點點頭道:“如果不服氣,隨時可以找我單挑。”

壯漢猶豫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磕頭道:“大人,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幾個兄弟吧!我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周彬聽了這話心裡納悶,那天的事情他可沒有放在心上,自己也不至於和幾個普通軍漢記仇啊!

壯漢接下來就給周彬解惑了,原來早上他們幾個一進軍營就被人給拿下了,什麼都沒問先是一頓胖揍,隨後才知道是千戶蠻子下的命令,說他們衝撞了周彬,這幾個人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叫苦不迭,雪雪是他們的後臺沒錯,可蠻子的後臺也紮實的很,弄來弄去倒黴的就是他們幾個小卒子,上哪說理去呀!

幾個人一合計,爲了避免每天一次的暴打,還是去求求周彬爲好,這纔有了壯漢磕頭求饒的一幕。

周彬沒想到蠻子會這麼做,看來蠻子還真把他當成朋友了,這個無甚心機的朋友倒也值得深交。“你起來吧!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我會去和蠻子說一聲,去吧!”

壯漢聞聽此言,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離去了,周彬搖搖頭,朝金妍珠的小院子走去。

“宮冰……”周彬伸手推門,門在裡面閂上了,推不動,周彬只好輕聲招呼,叫了好幾聲,才聽到裡面傳來的腳步聲。

開門的正是宮冰,她看着周彬,神情略微有些慌亂,但很好的掩飾了過去,低聲道:“快進來吧!我猜你也快來了。”

周彬把食盒交給宮冰,一進屋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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